滿族人稱呼、姓氏概況

文史 04-16

滿族人稱呼、姓氏概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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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人的文字形成較晚，而且基本只限於在滿族內部交流使用，這裡舉一些常常碰到的人稱和姓氏的例子。

和漢地政權一樣，滿族皇室也講究正源本宗，所以皇室子弟有『宗室』和『覺羅』兩種：前者是努爾哈赤父親塔克世的直系子孫，可以系金帶，塔克世的叔伯兄弟的子孫稱為『覺羅』，地位稍低些，只能系紅帶。如果原本是宗室，被降低為『覺羅』，那麼至少還有資格佩紅帶，如果是『覺羅』，被革退，就只能佩紫帶，如果是宗室的私生子，那麼就不能算入宗室，只能被稱為『覺羅禪』。

親屬稱謂相信很多朋友都知道，比如父親叫阿瑪、母親是額娘或者阿家，夫人為福晉，妾叫側福晉，兒子是阿哥，姑娘是格格。

清代宗室本身也有封爵，總共十二級，除了少數是世襲罔替的『鐵帽子王』，通常獲得爵位的都是依世遞降，親王、郡王、鎮國公、輔國公都是用漢語，這些其實只用於皇帝的子侄。第五等叫『貝勒』，第六等是『貝子』，這兩種稱呼，喜歡看辮子戲的朋友都不陌生，但是關於其具體地位和來由，很多人並不熟悉。其實『貝勒』和『貝子』原意就是王者、諸侯的意思，滿人入關之前，『貝勒』和『貝子』算是最高等級的貴族了，直到崇德元年確定封爵，才做出了相應的調整。最低等的無封爵的宗室則稱為閑散宗室，享受四品頂戴和相應物質待遇。

文武官職也有一些特別的地方。比如有個官職叫『筆貼式』，是文學侍從官，在清代初年地位相當高，和漢政權的翰林學士相當，可以直接轉為翰林院編修。但是後來逐漸普及，各個衙門都有名額，候補者成千累萬，漸漸就不為人所重了。武臣中有巴圖魯一稱，和筆貼式相對，不過是賜給武將的，其實來源於元代的『拔都兒』，也就是勇士和好漢，在清兵入關時，這是對武將極高的獎賞，非常不易得。但是入關以後，為了籠絡武人為其賣命，逐漸頒賜過濫，並出現了誠勇巴圖魯、勁勇巴圖魯、壯勇巴圖魯等專門針對漢族將領的頭銜。還有一種叫戈什哈，又稱為國什哈或者戈什，意思是護衛，原本是皇帝的護衛，是最親近皇帝的人，後來許多總督、訓夫、將軍、提督身邊的護衛也都稱為戈什哈了，漸漸也就不值錢了。還有一種叫『章京』，最初是一種高級軍職，可以譯成將軍或者都統，後來逐漸用於辦事人員的統稱，比如軍機處的辦事員，就稱為軍機章京。

滿人的姓氏也非常特別。因為原先居於東北之時，主要是各個部落下屬的各個氏族名稱作為姓氏，滿語稱之為哈拉。雍正年間編著的一部《八旗滿洲氏族通譜》記載，滿族有二百九十六個大姓，比如完顏氏、瓜爾佳氏、鈕祜祿氏、富察氏等，另外還有蒙古八旗二百三十三姓。一般而言，可以講所屬的部落和姓氏連稱，比如慈禧太后就可稱為葉赫那拉氏，葉赫是部落名稱，那拉是真正的姓。

滿人入關前，因為姓氏讀音較長，一般男子只稱呼名字而不稱呼其姓氏，如努爾哈赤、莽古爾泰、多爾袞之類。但是對於女子正好相反，往往只稱呼XX氏，也就是她們的姓，因為姓在這裡是『別婚姻』的，只要分清她們來自哪個家族就行了，所以我們只知道佟佳氏、富察氏等女性，卻不知道她們叫什麼名字。

清人入關後，出於對漢文化的傾慕，男子稱名不稱姓的現象更加突出，這種現象，稱之為『以名若姓』。比如雍正年間東閣大學士尹泰，他是滿人，本來姓章佳氏，尹泰是名字，但是他給兒子取名就叫尹繼善，以後這個家族就以『尹』為姓了，世代相傳。著名封疆大吏，兼金石收藏家端方，姓托活絡氏，但是人們卻從不稱呼他這個姓，而是以他名字第一個字為姓，稱他『端大人』或者『端午橋』（端方字午橋），死後的謚號都是『端忠敏公』，儼然以端為姓了。

今天我們看到許多漢文文獻中的滿人的名字，都是用漢字寫的，但是實際上也有用滿文寫的。所謂用滿文寫，實際上是指借用漢字音譯，比如豐紳殷德、烏拉喜崇阿登。如果不用音譯，直接用漢字的含義，規定只能用兩個字，比如和珅、榮祿。有一個現象是，滿人喜歡用福、壽、祿、祥、瑞之類的吉利字，所以會大量出現同名現象。

滿人命名中一個很有趣的現象，是數字命名。其實以數字為名，是少數名族的傳統，元代甚至規定漢人無職位者，只能以數字（通常是年月）為名。滿人中這種現象也很普遍。比如看到滿人名中有『宜蘭』的，就是三，『那丹珠』是七十，『烏雲珠』是九十。除了這些音譯成漢字的名字外，還有直接保留漢字數字的，如乾隆年間的進士七十一，嘉慶年間的江寧將軍八十六（姓那拉氏）等等。

除了名，滿人也有字。一種是完全跟著漢名走，比如榮祿，字仲華，榮和華相對，那桐字琴軒，桐和琴是對應的。如果是是滿語對應，一般人就不容易看出來。比如黑龍江將軍果齊斯歡，他的字是益亭，因為果齊斯歡的滿語是謙和的意思，按照《尚書》中『謙受益』的古語，所以取名益亭。

皇室直系男子成員和普通的滿人家庭不同，大多會排字輩，清代宗室從皇太極兒子開始，都用漢字命名，比如順治皇帝名福臨，從康熙子輩開始，正式按照子輩排名，康熙欽定兩代：胤、弘，到了乾隆定了『永、綿、奕、載』四個字（皇帝分別為顒和旻），道光帝定了『溥、毓、恆、啟』，咸豐帝訂『燾、闓、增、祺』，只不過到了溥字，大清帝國就轟然崩塌了。除了第一個字，還規定了第二個字的偏旁，比如雍正這一輩，胤之後的字，必須是示字旁，如胤禮、胤祥等，乾隆這代是日字旁，比如乾隆的名字是弘曆，這個歷字實際上是『暦』。載字輩用三點水，比如光緒皇帝載湉，同治皇帝載淳，還有溥儀的父親載灃。

關於滿族人的姓名的讀音，這裡有幾個例子交代一下。首先，一般來說，滿姓名中凡是『阿』字，一般都讀作第四聲，比如大學士阿桂，還有近代史上著名的穆彰阿。那字讀第一聲，如那桐。鄂爾泰的鄂不讀『厄』，而是讀『奧』。額娘的額，倒是讀『厄』，姓氏中的額，官名中的額，也是如此。滿人中有名『華』的，讀作『滑』，不讀『化』，這和漢族不同，寧字讀凝，不讀擰，托字『駝』，不讀『脫』，還有姓雙的，都讀成第四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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