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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明忠回憶錄出版,記錄台灣最後一位政治死刑犯的無悔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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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明忠,是個大陸讀者陌生的名字。


陳明忠是台灣「二二八」事件親歷者,前後兩次入獄共二十一年,台灣最後一位政治死刑犯,統派的旗幟性人物之一。


年過八旬,回顧一生,他說:「亂世的人本來就不如太平時代的狗,我不過生錯了時代,並沒有走錯路。」《無悔》是他的口述回憶錄。

《無悔》的整體工作由台灣淡江大學中文系教授、中國古典文學專家呂正惠先生髮起並主持,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台灣文學專家李娜女士自告奮勇,承擔訪問、錄音的工作。2011年6月到9月間,李娜有時和呂正惠先生,有時和陳福裕或藍博洲先生先後對陳先生和夫人馮守娥女士進行了19次訪談,隨後整理、編輯出文字稿,交與陳先生往複修訂,又經呂先生的進一步編排校訂和陳福裕等人的增補,由台灣人間出版社出版繁體字版。該書的簡體字版由三聯書店於近日刊行。


本文由澎湃新聞經授權摘自《無悔——陳明忠回憶錄》(李娜編輯整理, 呂正惠校訂 ,三聯書店,2016年4月),三聯書店旗下「三聯合眾」的微信訂閱號是「sdxhezhong」。


從被捕到判刑


轉移

一九五零年夏天(暑假的返校日),我在岡山農校被捕,先被送到岡山憲兵隊,又轉移到彰化憲兵隊,然後是台南憲兵隊、台北「保安司令部」、「保密局」南所、北所,最後到「軍法處」。


在彰化憲兵隊,被刑求,先是灌水、夾手指,然後老虎凳。老虎凳的磚頭一塊一塊往上加,我都不承認。刑求的人說:「再加一塊,你腿骨會斷,人可就終身殘廢了。」我一想,是啊。於是招供。招什麼?我說:「我參加了『社會革命黨』。」他們查來查去,查不到這個組織。他們說我不老實,把我移交到台南憲兵隊。


在台南憲兵隊牢房,同房有憲兵,因為開玩笑玩兒槍誤殺了同事,也被關在這裡。晚上有憲兵來跟他聊天:


那人問:「陳明忠是哪一個?」


「裡面那個。」

「隊長說,這個人要死了。」


「他不承認是『共匪』啊!」


「當然不會承認啦。你知道××師長,查出他姨太太是『共匪』,他自己把她斃了。自己的姨太太都殺,他知道沾上『共匪』的厲害啦。『共匪』……當然死也不承認的。」


我聽到他們聊天,又想,在這裡沒被刑求,看來定案了,必死無疑。


有一天早上,聽到叫我的名字,我就把手錶、雜物整理好,交給同牢房的黃介石,準備去死。我那時二十一歲,黃介石二十二歲。少年人不懂安慰,傻傻捧著我的東西,看著我,一句話也說不出。(後來知道,黃介石是台中師範支部書記,判死刑。)

陳明忠回憶錄出版,記錄台灣最後一位政治死刑犯的無悔人生

1960年7月,陳明忠第一次被捕出獄後,攝於家中頂樓。因在牢中得了肺結核,當時體重只剩下四十三公斤。


走出牢房時,我覺得腦袋頂部突突地跳,有點緊張。我這時候才知道,人的頂門,天靈蓋上還有動脈。出來才發現,是要移送台北「保安司令部」情報處,不是槍斃。


「保安司令部」情報處是由東本願寺改的,在西門町(按:今獅子林商業大樓、六福西門大樓和誠品書店武昌店那一塊)。我被關到三樓一個房間,一個人,悶得發慌,我就數牆上和柱子上的佛像。有一次我唱日本歌,忽然旁邊牢房有人說話了:「你會講日本話?」


我們就隔著牆壁談起來。他自稱白井少將,日本人。我問他為什麼被關在這裡,他說:「我也不知道啊。」後來我出獄,聽說當時國民黨找來了一批岡村寧次的部下,組成「白團」,幫國民黨訓練人員,來對付共產黨。岡村原來是日本軍華北區司令,他用三光政策(殺光、搶光、燒光)對付共產黨的游擊隊,很受肯定,被提升為整個中國戰區司令。戰後岡村寧次被列為重要戰犯,本應該接受戰爭審判,卻被國民黨庇護起來,後來被揭發,不得已送回日本。但蔣介石和他秘密達成了組織「白團」的交易。出獄後我還特意去查了「白團」的檔案資料,不過沒找到這個白井。

「保密局」


我又從「保安司令部」情報處轉到「保密局」南所,這裡環境最差,因為抓的人太多了。房間不夠,一個房間關二十四個人,所以只能八個人躺下睡覺,十六個人站著或蹲著,三班輪換睡。這樣站了一個禮拜之後,腦子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了。


我到「保密局」第一天就被打。這天早上喝稀飯,裡面有綠豆,簡直是美味,我一口氣喝了好幾碗,結果老是想上廁所,打了幾次報告都不許。後來看守說:「你出來。」我一出去,馬上就一頓暴打。原來,這裡的規矩是每三小時開放一次上廁所。


廁所是這樣的:大便的地方,是一個圍起來的池子,大家蹲在池子四周。之前在憲兵隊時,有人趁上廁所逃跑,所以他們加強戒備,犯人在裡面大便時,門是開著的。開著也算了,衛兵還站在門口,舉槍對著你。這怎麼大便得出來!所以我十幾天都便秘。終於便出來了,硬硬的,還有光澤。


之前那個人怎麼跑掉的呢?衛兵帶他上廁所,拿鑰匙開門,剛打開,這人忽然轉身就跑,衛兵慌了:如果去追他,門已經開了,廁所裡面的人會趁機跑出來;如果先顧鎖門,這人就跑了。這一慌,那人已經跑到院里,翻過牆去了。為了活命,人的腦筋變靈光,膽子也變大了。我第一次坐牢出獄後見過這個逃跑的人,但他已「自新」,沒事了。


對「保密局」南所還有一個記憶。這裡有土豆,也就是花生,有一次分到十九顆,我捨不得吃完,吃九顆,留十顆,包起來,想著下頓吃。沒想到調房間,忘記拿了。現在還會想起這件事。(現在也還是喜歡花生米下酒,沒有花生米就不痛快。有次跟那些支持抗議靖國神社的日本左派吃飯,笑他們,日本人吃花生都是一顆一顆吃,我是一口吃掉好幾顆。)


再後來,我又從「保密局」南所轉到北所。北所原來是辜顏碧霞(辜濂松的母親)經營的高砂鐵工廠,聽說附近有呂赫若的大安印刷所。呂赫若變賣了自己的祖厝,又從辜顏碧霞那裡拿到一筆錢,開辦了這個印刷所,表面上印樂譜、歌譜,實際印地下黨的宣傳品,包括《光明報》。一九五零年《光明報》案發,呂赫若關閉了印刷所,逃亡到鹿窟基地,在鹿窟基地被毒蛇咬死。辜顏碧霞被捕,高砂鐵工廠被沒收,就改為「保密局」北所。


北所房間較寬,終於可以睡了,每個人都可以躺下來睡覺。


只記得晚上沒有棉被,覺得冷。大概是牢房不夠,趕工的結果,每間牢房的牆壁水泥未乾而顯得潮濕。最後,移到「軍法處」。


「軍法處」:馮錦輝和鍾浩東


「軍法處」在今天的青島東路,就是現在喜來登大飯店的所在。有二層樓,關押犯人的地方分幾個區。一區、二區在樓下。二樓是三區,關女犯,我太太馮守娥就關在那裡,那時我們還不認識。

陳明忠回憶錄出版,記錄台灣最後一位政治死刑犯的無悔人生

馮守娥,蘭陽女中高三畢業照。(攝於1949年6月)


我關在二區二十房,謝桂芳就住對面牢房,看到我進來,很驚訝,說:「你怎麼來的?」意思是,他並沒有供出我,怎麼我也被抓了。我就說:「又不是我愛來。」同房人聽到,都笑起來。


這裡給犯人穿的囚衣是紅色的,紅內褲和短袖紅內衣。早上放出去洗臉五分鐘,要求必須穿這種囚衣,因為醒目,方便衛兵監視。很多人都不喜歡,只在那五分鐘穿。我因為被捕以後,轉移來轉移去,幾個月就一身衣服,穿得都快爛掉了。所以我一拿到紅衣褲,二話不說就換上。同房難友說,這個人很乾脆。


我們這個房間三十多人,分兩班睡覺。我認識了同房的張伯哲,最初是他叫我過去,問:「你叫什麼名字?」我說:「陳明忠。」他說:「哦。」就把我的情況一一都說出來。我嚇一跳。他說:「不要怕,我是你上級的上級。」他是台灣地區地下黨的重要領導,台中地區地委。他在魚池鄉林業試驗所擔任總務科長,那裡離我工作的茶葉試驗所不遠,他曾偷偷地來觀察過我兩三次。


所以我不認識他,他記得我。


我進二十房不久,有一個叫馮錦輝的被叫出去槍決了。他走出去之前,和同房的每個人都握手,帶著微笑走出去。和我握手時,他的手是溫熱的,我非常佩服。我在台南憲兵隊誤以為要被槍斃時,因有點緊張而感覺到自己腦袋頂部突突地跳,他居然這麼鎮靜。我們唱著安息歌送他走,我問張伯哲:「他是誰?」張伯哲說:「他是羅東的小學教員。」我在綠島時,朋友指著一個出來提開水的女生,告訴我說:「她就是馮錦輝的妹妹,叫馮守娥。」當時我完全沒想到,後來會和她結婚。(很久以後,我終於知道,馮錦輝是宜蘭地區的負責人,由郭琇琮直接領導,他早就知道一定會死,所以視死如歸。他是我岳丈最喜歡的兒子。)

陳明忠回憶錄出版,記錄台灣最後一位政治死刑犯的無悔人生

「他(馮錦輝)走出去之前,和同房的每個人都握手,帶著微笑走出去。和我握手時,他的手是溫熱的。」(馮守娥提供)


又過了幾天,基隆中學校長鍾浩東也被叫出去了。本來基隆中學案,凡是外省地下黨員一律判死刑,本省人一律判感訓(破案時「戒嚴令」下達不久)。鍾浩東和其他本省人被送到內湖小學「新生訓導處」(綠島新生訓導處的前身),但他堅決不接受感訓,被調回「軍法處」。他是我高雄中學的學長,也是當年在高雄中學朝會時被點名大罵的兩個人之一,因為他們跑到大陸參加抗戰了。

陳明忠回憶錄出版,記錄台灣最後一位政治死刑犯的無悔人生

1995年,台灣導演侯孝賢拍攝影片《好男好女》,著名女藝人伊能靜出演白色恐怖時期的犧牲者、共產黨人鍾浩東的夫人蔣碧玉。蔣碧玉父親的角色,侯孝賢特意邀請鍾浩東曾經的獄友陳明忠先生扮演。(劇照師蔡正泰,財團法人電影資料館提供。)


按照慣例,我們唱安息歌送他,他要求我們加唱《幌馬車之歌》。他說,他太太跟著他到大陸參加抗戰,他太太很喜歡這首歌。他同父異母的兄弟就是著名作家鍾理和。在綠島時,有人告訴我,鍾理和其實也加入了地下組織,但那時他犯了嚴重的肺病,生死未卜,大家都不講他。(關於鍾浩東的事迹,大家可以參考藍博洲寫的《幌馬車之歌》。)


張伯哲告訴我,基隆中學案外省人都槍決,本省人都判感訓,讓本省人產生了不該有的幻想,以為國民黨對本省人比較寬大,加上大家以為台灣快解放了,於是許多人被捕後就坦白交代關係。他說,其實這是國民黨一貫的欺騙手法,沒有國民黨統治經驗的本省人太天真了,國民黨對共產黨是絕對不會手軟的。


果然,以後的判決狀況證實了張伯哲的說法。抓了一大批人(如台北市委案、台中市委案、學委案等等)後大約四分之一的人會被判死刑,也就是支部書記以上的人都會死。不久之後,判死刑的「行情」提升為三分之一,於是,小組長以上的都死了。再過一段時間後,行情更上一層,提到二分之一,如此一來,連參加小組會議的人,以及繳過黨費的人都要死。


張伯哲在大陸時是東江縱隊團級政委,來台後是台中市、台中縣地區的地委委員,他當然一定死。我看他每天都很平靜,好像等待的不是死亡,我問他:「你不怕死嗎?」他說:「孔子不是說過嗎,朝聞道夕死可矣。」對他來說,「道」就是共產主義。張伯哲是廣東東江地區的人,地主家庭出身,家境蠻好的,全家只他一個人參加革命。他寫了遺書,給我看過,其中有一段大意是這樣:你們反對我參加共產黨,可是你們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這證明我們是對的。那時候共產黨在大陸已經打贏了內戰,建立了新中國,所以張伯哲覺得革命基本上已經成功,他死而無憾。張伯哲是在我被送到「軍法處」新店分所以後才槍斃的,他把遺書交給一個判五年的人,我出獄後,找不到那個人,也不知道遺書是否送到了他家。那個人是因高雄市委案被捕的,一九四九年就被捕了,在牢里得了腳氣病、夜盲症,很瘦,很可能出獄不久就死了。


張伯哲死後十年,他的家人接到以他的名義寄來的西裝料,家人很驚訝,就以為他還活著。據我判斷,這個西裝料是蔡寄天寄的。蔡寄天是地下黨領導蔡孝乾和宣傳部長洪幼樵之間的聯絡員,蔡孝乾跟洪都投降了,所以國民黨也讓蔡寄天自新。蔡寄天和張伯哲可能是同鄉,或者組織上常會接近,知道他家的地址。我在綠島時,因成績不好被迫寫文章登在壁報上,蔡寄天曾經在新生訓導處編壁報,有一次他在壁報上看到我的文章,偷偷跟我講,要我在文章中不要隨便暴露思想,免得引起別人懷疑。蔡寄天後來改名為蔡丹冶,專門研究中共文藝理論。(呂正惠按:一九九〇年代初期,在一次大型研討會的休息時間,蔡丹冶主動來找我聊天—我看過他的書,知道他—他說,我這篇論文比較有民族主義色彩。聽了陳先生的話,我才知道他原來是地下黨的人。)


「解嚴」以後,有人回大陸探親,特別跑到張伯哲家,跟他們家人講張伯哲犧牲的經過,因為這個原因,張伯哲被大陸追認為烈士。後來才知道這個人叫作謝漢光,是張伯哲所服務的「魚池林業試驗所」的所長,是由張伯哲吸收入黨的。台中地區地下黨被破後,張伯哲通知謝漢光趕快離開。謝漢光逃難到台東縣山地後,剛好有一個少數民族往生,他就用少數民族那張身份證躲過三十多年的「戒嚴」恐怖。謝漢光在大陸結婚九天後就來台,他夫人生了一個孩子,而這個孩子又給他生了三個孫子。


我看到馮錦輝、鍾浩東、張伯哲臨刑前的勇敢與堅定,他們的影子一直留在我腦海中,讓我下定決心,要跟著他們的路走下去。我一直記得張伯哲跟我的談話,這是我在「軍法處」牢房最大的收穫。


三個外省人


在二十房,我見過三個外省人,印象很深刻,到現在還記得。有一個人,是屬於搞情報的「洪國式案」的人,來台之前見過毛澤東和劉少奇,後來被槍決了。他曾跟我講,毛澤東對他們很親切,像好好先生,劉少奇看起來很嚴厲,對他們一個一個追問,什麼事情都不放過。他認為,是因為劉少奇在白區領導地下工作,毛澤東沒有這種經驗,所以做事風格不一樣。


還有一個「中央政治學校」(現在的政治大學)畢業的,南京人,跟著部隊來台灣,負責打電報。他的一個同學是共產黨,讓他給對岸發電報,他拒絕了,但沒有檢舉,後來被牽涉進來。那時的行情,「知情不報」一般是判七年,他以為自己會判七年,結果有一天竟然叫到他的名字,要叫出去槍斃了。他整個人呆了一陣,然後說:「我不相信!」又再說:「我不相信。」他走出牢房時,長嘆了一口氣,說:「啊—算了。」後來我才知道,他的判決書上寫著:「『中央政治學校』的校長是蔣委員長,你是他學生,竟然不檢舉共產黨!」


另有一個叫劉鳴鐘。日本投降時候,英國送了一艘軍艦(太平艦)給中國政府,國民黨戰敗,要撤退來台時,蔣介石是準備坐這艘船來台灣的,卻由於該船向共產黨投降(起義),讓老蔣沒坐成。劉鳴鐘是去英國參加接收的。但內戰後他當逃兵,帶太太來台灣。有個同事問他,太平艦的裝備如何?他就說了。那同事後來被抓,供出他。劉鳴鐘想,這也沒什麼,我又不是共產黨。後來他看到「中央政治學校」那個人因「知情不報」被槍斃了,就跟我說:「看這樣,我大概也要被槍斃的。你們是共產黨,要被槍斃時都會喊『共產黨萬歲』,我不是共產黨,不能喊『共產黨萬歲』,但也不能喊『國民黨萬歲』啊—國民黨都要槍斃我了。我喊什麼呢?」他想了一下,就說:「我要喊:『劉鳴鐘二十七歲!』」槍斃那天,看守進來叫:「劉鳴鐘!」我的名字的讀音跟他很相近,又睡在旁邊,我和他同時坐了起來。我以為叫「陳明忠」嘛。我們倆都坐著,互相看著對方。看守放慢速度,又喊了一遍「劉—鳴—鍾 」,他就出去了。但他太緊張了,「劉鳴鐘二十七歲」,忘記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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