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無法證明（九）

故事 04-26

無法證明朱曉華

連載|無法證明（九）

長篇小說

朱曉華著

景區驚現白骨，牽出一樁二十年前命案。犯罪嫌疑人陸潤堂竟是母親當年的情人。年輕的檢察官郭競遠被命運推進了一個複雜詭譎的情感漩渦，陸潤堂是故意殺人，還是過失致人死亡？以及隨之而來的追訴時效的改變，讓懸念的雪球越滾越大，郭競遠因此進退失據……

江子從會館走出來，直奔停在對面的一輛豪車走去。這時候，郭婉心追了出來，喊了一句：「江子！」郭婉心的喊聲驚動了坐在豪車裡的人，這個人就是陸潤堂。陸潤堂認出了郭婉心，百感交集之下面部甚至有些抽搐。江子聽到喊聲，停住了腳步，一回頭，看見郭婉心手裡拎著一個包裝盒。郭婉心將手裡的包裝盒遞給江子說：「帶上點連四紙吧，像連四紙這樣的古法造紙恐怕全世界都快失傳了，送給老外新鮮。」

連四紙是本地手工技藝紙品，其紙質潔白瑩輝，細嫩綿密，平整柔韌，有隱約簾紋，防蟲耐熱，永不變色，有「壽紙千年」之稱。舊時貴重書籍、碑帖、契文、書畫、扇面等多用之。書畫家、鑒藏家欣賞它獨特的品質韻味，許多字畫、印譜、拓本依託它得以傳世。江子接過連四紙，有些酸楚，沖郭婉心感激地點點頭。郭婉心不想看到江子難過的樣子，轉身進了會館。車裡的陸潤堂注視著郭婉心的背影，眼睛裡滿是眷戀。江子上了陸潤堂的車，將連四紙放到后座上。陸潤堂目不轉睛地看著會館門口。江子很不客氣地捅了陸潤堂一下說：「人都進去，還瞎看什麼呀？我的貨呢？」陸潤堂反應過來，將一張信用卡遞給江子。江子沖著陸潤堂挑釁地笑了笑，將信用卡揣進兜里。陸潤堂從后座上拿起連四紙，認真地撫摸。江子粗暴地將陸潤堂的手打掉，厲聲說道：「別碰！這是我的東西！」陸潤堂啟動了車。江子哼了一聲：「假惺惺的！」陸潤堂白了江子一眼。江子不屑地看著陸潤堂說：「怎麼樣？她還跟20年前一樣吧？」陸潤堂一言不發，繼續開車。

就是這短暫的一瞬，陸潤堂還是看清楚了郭婉心的模樣。雖說從她的臉上不難發現歲月雕刻的痕迹，但是20年前的光彩和風韻依然完好地保存著。時光可以改變一切，甚至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審美，陸潤堂完全不明白，20年前年少輕狂的自己居然沒有完全意識到郭婉心的顏值是如此之高，為什麼要在別的女人身上浪費那麼多無謂的光陰？

在縣城的明清古街，張維維一個人坐在石板路的台階上，無聊地玩著手機。她在等一個人，這個人就是20年前在東山茶場工作的耿會計。自打金老確認了李芳是20年前東山茶場的職工之後，她的偵查方向就集中在了東山茶場這一塊上了。對於縣公安局刑警大隊副大隊長的她來說，查找一個20年前在東山茶場工作過的人的下落，簡直易如反掌。所以她幾乎沒有費什麼力氣，就查到了一個關鍵人物。這個人姓耿，20年前在茶場擔任會計。張維維相信一個常識，一個企業的會計是這個企業里知道最多的人。

張維維全神貫注地玩一個遊戲。剛剛闖關失敗，一個老年婦女走了過來，站在了維維跟前。老年婦女冷冰冰地看著張維維說：「你找我？」張維維馬上站了起來，笑著說：「是耿會計吧？」

老年婦女點點頭說：「是我。」張維維把證件遞給耿會計，然後說：「伯母，你好，我是公安局的，張維維。」耿會計看了看證件，態度有所和緩：「我聽街道辦主任說，你找我是來了解李芳的？」張維維說：「是的。」

耿會計好像一下子陷入了回憶，沖張維維說：「我們茶場里漂亮姑娘不多，有幾個，李芳算是最好看的了，外鄉人，歲數小，人長得很漂亮，白白嫩嫩的，還有——」張維維追問了一句：「還有什麼？」耿會計神秘地笑了笑說：「她跟我們場長有一腿。」張維維疑惑地看著耿會計說：「你們場長？」耿會計堅定地點了點頭說：「陸潤堂。」張維維認真地問：「陸潤堂？」耿會計哼了一聲說：「對。他可是個風流種，一直沒結婚，利用場長的地位玩弄小姑娘，李芳是其中一個。」

耿會計說完，掏出了煙。張維維見狀很懂事地拿出打火機，給她點上，然後問：「李芳後來怎麼樣了？」耿會計冷冷地說：「失蹤了。」張維維問：「你還記得住她什麼時候失蹤的嗎？」

耿會計想了想說：「得有20多年了吧，具體什麼時候忘了，反正我記得是她動手術不久。對！她剛動了手術不久就失蹤了！」張維維一驚，趕緊問：「手術？」耿會計說：「她採茶的時候把胳膊摔斷了。」張維維連忙問：「伯母你覺得李芳失蹤跟陸潤堂有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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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九）

新聞來源：正義網-檢察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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