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間諜"之忠誠與背叛的故事

《鳳凰大視野》將於5月23日—5月27日20:00—20:30播出《忠誠與背叛——抗戰中的傳奇女性》。

從今天開始，我們將講述五個忠誠與背叛的故事，主人公們有登上過《良友》畫報封面的名媛；有老上海灘的電影明星；還有與張愛玲、丁玲齊名的文學才女，甚至還有滿清格格出身的日本間諜、義大利在華的交際花。

天差地別的人物為什麼會放在節目中一起講呢，那就是她們的共同點，她們都是民國時期的嬌麗女性，並在日常身份背後都隱藏著各自的巨大秘密，這些秘密使她們遭受相同的指控：「女間諜」。

這五位女性，有的死在了當時的歷史現場，有的身陷國民政府的漢奸審判風波之中，還有的則被捲入解放後的政治運動。在我們看來，這些指控，有時是真的，有時是假的，更多時候，真假難辨。 第一個出場的故事，被張愛玲寫進了小說，被李安拍進了電影，真正的主人公是一位年輕貌美的民國名媛。

電影《色戒》的故事當然跟史實有出入，梁朝偉演的易先生，歷史原型叫丁默邨，這個丁默邨不是一般人，汪精衛漢奸集團頭號特務頭子。

1937年7月出版的第130期《良友》畫報，封面人物不是歌星影星就是當代名人，而是這位面容清麗看似天真的年輕女孩。發生在本片開頭的那場刺殺行動，核心人物正是這位封面女郎，鄭萍如。

▌從青春洋溢的校花到八面玲瓏的中統特工

鄭萍如的母親是日本人，父親叫鄭鉞，是一個胸懷家國大義的人，早年在日本加入同盟會，是國民黨的元老人物。鄭萍如本人對體育、文藝、攝影、社會活動都有興趣，自行車車技很好，能倒踩而行，還向她的弟弟學過柔道；會彈鋼琴，能唱京劇，喜歡演話劇。作為如此活躍的一個學生，自然獲得了各種不同的稱呼，有人謂之「校花」，有人稱是「學生領袖」，總之，是一名學生中的「活動分子」吧！

1937年9、10月間，在一次友人聚會上，陳寶驊見到了光彩照人、洋溢著青春活力的鄭蘋如，立刻認出就是《良友》封面上的美女。交談後，發現是鄭鉞的女兒，大為驚異。因為他與鄭蘋如的父親在八、九年前是同事。

閑聊之間，知道鄭蘋如現在是上海法政學院的學生，也很快摸清了鄭的思想傾向與性格特徵。陳寶驊一權衡，這個女孩既有高官身份的父親，又有日本血統的母親這種特殊家庭背景，自身還精通日語，陳寶驊當即就產生一個大膽的設想，邀請鄭蘋如「加入團體」，說是為了「更好地抗日，更好地報效國家」。鄭蘋如就這樣成為了中統的一員。 有了新的身份之後，鄭蘋如的活動軌跡便悄然發生了變化，她開始融入了侵華日軍駐滬各機關的中上層交際圈中，以半個日本人的身份和流暢的日語，八面玲瓏地周旋在那些軍官和文職人員中間。

就像是一泓清水，鄭蘋如需要在複雜的洪流里尋找自己的位置，也像一股清風，她需要盡量地吹拂到每個人的身上，每個關係網的節點。憑藉著她的聰慧和玲瓏，這個毫無經驗的特工表現超出了任何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同行。經過幾個月考察下來，中統決定把鄭蘋如納入暗殺丁默邨的行動組，她的任務就是吸引丁默邨到指定地點。但是，毫不相干的兩人，怎麼才能扯上關係呢？

▌暗殺行動密密開始

汽車順著靜安寺路東行，快到戈登路口時，鄭蘋如提出要丁為她買件皮大衣作為聖誕禮物；丁默邨答應了，他認為這個要求是上車後鄭蘋如臨時提出的，不過是敲竹杠而已，又是順路停下來，應該不會有危險。按照特工規律，在不是預定的地點，停留不超過半小時，一般不會有危險。

鄭蘋如東看西看，心不在焉，丁默邨也陪得心不在焉，東張西望，突然看見臨街玻璃櫥窗外面的人行道上，有幾個可疑的人正在向里張望。丁默邨的職業敏感救了他一命，他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鈔票，往櫃檯上一拋，鈔票灑落一地；丁對鄭蘋如說：「你揀吧，我先走！」隨即轉身就跑。

鄭蘋如非常完美地把丁默邨帶到了伏擊點，卻因為執行人員的低級表現導致了行動的失敗。原本是搏浪一擊，卻又未擊中，只能眼睜睜看著丁默邨揚長而去。

鄭蘋如為了打探丁默邨的虛實，第二天便冒險給丁打了個電話，說自己嚇壞了，問候丁默邨怎麼樣？也後悔不該要丁陪她去買大衣，丁是不是怪罪她之類的話。丁默邨這麼老道的人，當然是故作無事說：「我怎會怪你呢？我還怕你擔心受怕，我於心不安吶！」鄭蘋如不敢相信，故作試探：「你現在不能出來！我也不願意你出來！但我的錢不夠用了。」丁默邨爽快地說：「我馬上派人給你送錢。」

▌刑訊逼供卻仍未暴露特工身份

關押期間數次有人審訊鄭蘋如。在刑訊逼供下，鄭蘋如承認自己邀人刺殺丁默邨，但原因純粹是「爭風吃醋」。鄭蘋如說：「丁默邨和我好之後，又別有新戀，想拋棄我。所以我花錢請人來殺他。讓他知道，天下女子不都是可欺的！」她始終否認此事與中統有關，也不承認自己是中統特工，更沒有供出一名中統同事。

汽車一路開向郊向，那是中山路以北、位於荒郊野嶺的76號刑場。幾聲槍響之後，鄭蘋如倒下了，讓人遺憾的是，目前已經無法判斷她犧牲於具體哪一天，只能推測為1940年1月20日至25日之間。

本期編輯 ：蘇珍妮 李楠（實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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