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者茶座 夏之飲湯
並不要求吃得怎樣好,但以為,餐桌上,冬應有一個火鍋,夏應有一碗湯食。
夏日之湯,宜清宜淡,對身體失去的水分作恰當的補充。而那些湯湯水水,在腸胃裡充盈,那份飽足的感覺具體而真實。尤其是盛夏,因為天太熱,食慾降低,討厭油膩,做湯,無論是西紅柿雞蛋湯,還是豆腐青菜湯,雖然都是清湯,但需添油加鹽,多飲還是有些膩人。而一碗無油無鹽的米湯,再清淡不過,我以為,應是夏日裡最宜人的湯食,一如米飯食之不厭。
南方鄉下人家,用柴火大鍋煮飯。在煮飯過程中,可得米湯一盆。飯好,鍋底還會有些鍋巴,盛去飯,留下鍋巴,將米湯倒入,重新燒沸,便是一碗香噴噴的鍋巴湯,成為吃飯時的湯食,而很少另外做湯。我也是喝著這樣的米湯長大的,並以為這是鄉下人的口福。
城裡不搭灶台,煮飯用電飯煲,沒有米湯可飲,更別談鍋巴湯了——然而,如果不嫌麻煩,也可不用電飯煲,自己動手,做些米湯來。
用一白鐵鍋,稍大,洗好米,多添些水。煮米,待米煮至大半熟,鍋中水便成為如奶般的白而濃的米湯了。將米湯倒出,留少許水,將煤氣灶關小,燜飯。因為煤氣灶的火難以控制,應該不時移到鐵鍋,使鍋底均勻受火。聽見鍋中噼啪噼啪作響,便是鍋底飯燒成鍋巴了,就可關掉灶火。
吃飯,喝一碗這樣米湯,雖無油鹽,但口味甚好,帶著淡淡的米香,解渴、舒服。
也可做鍋巴湯喝。將鍋中米飯盛出,看鍋底,有些鍋巴。倒上米湯,煮到沸騰,便是一鍋鍋巴湯。雖然不及鄉下人家大鍋里做出的鍋巴湯那麼香、那麼稠,但畢竟也是地道的鍋巴湯。
欲做這樣的鍋巴湯,不是難事,但去掉米湯之後,把煮得半熟之米,煮成飯,還得有點鍋巴,需要掌握較好的火候。若掌握不好,要麼飯未熟,要麼飯成粥,要麼飯燒焦。不過,這種燒得有些焦的鍋巴,做成鍋巴湯,黑乎乎的,飲之微微有苦味,如咖啡一般,我還是挺愛喝的。
在我們這兒,稱米湯為飲湯,我覺得這叫法好——可飲之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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