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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提轄拳打鎮關西前為何如此有條理?

【小史曰】論如何玩壞一方惡霸。


話說魯提轄和打虎將李忠、九紋龍史進在酒樓上吃酒,聽見落魄藝人金翠蓮父女倆的哭訴,一時火大,看著李忠、史進道:「你兩個且在這裡,等洒家去打死了那廝便來!」


史進、李忠趕忙抱住魯提轄渾厚有力的腰,三回五次才把魯提轄心頭的怒火壓住,也讓鄭屠僥倖多過了一天安生日子。


魯提轄拳打鎮關西前為何如此有條理?



之後冷靜下來的魯提轄,在處理金翠蓮父女倆的事情上,竟然變得格外地有條理,不信請往下看。


魯提轄掏出了5兩銀子,又跟史進借了10兩,一併給了金翠蓮父女,並吩咐他們回去收拾行李,第二天清早送他們父女倆動身逃跑。金翠蓮的父親得了銀子,回客店還清了食宿費,併到城外遠處找了一輛車,方便第二天一早的大逃亡。

第二天五更(凌晨3至5點),金翠蓮父女倆就起了床吃完早飯,坐等魯提轄的到來。魯提轄果然沒睡懶覺,天色微明,就大踏步走進金翠蓮父女倆棲身的旅舍,而且顯得比金翠蓮父女倆還著急——金翠蓮父親客氣地讓魯提轄進門坐會兒,魯提轄卻說不坐了,你倆還等什麼,還不趕緊動身?


逃走了金翠蓮父女,旅舍主人沒法跟鎮關西交代,店小二遂上前勸阻,被魯提轄扇落兩顆門牙,嚇得跑進店裡躲了。看著金翠蓮父女倆挑著擔子匆忙離開,出城坐事先找好的車遠去,魯提轄並沒有離開,他擔心店小二趕出去攔截父女倆,於是就從店裡掇了條凳子,一坐就是兩個時辰(4個小時)。店主人和店小二當然不敢出門攔截,此時大約已經上午9點,魯提轄估摸著父女倆已經跑遠了,方才起身離開。


魯提轄離開後沒有回去睡回籠覺,而是直接去找鄭屠。因為他擔心這事沒完,因為店小二會跑去告訴鄭屠金翠蓮父女倆逃跑的事,店小二追不回來,不見得有錢有勢的鄭屠追不回來。


魯提轄來到鄭屠的肉鋪,坐在條凳上讓鄭屠選十斤瘦肉,切作臊子,不要見半點肥的在上面,而且要鄭屠親自切,這樣鄭屠就沒工夫顧得上別的事兒了。果然,正當鄭屠細細地切臊子時,店小二腦袋上綳著紗布,依然不忘跑過來向鄭屠報告金翠蓮父女逃跑的事。可是跑過來就傻眼了,魯提轄比他還快一步,正坐在肉鋪門口欣賞鄭屠切肉呢。店小二不敢攏來,只好站得遠遠的,伸著脖子朝這邊張望。


十斤瘦肉,切得鄭屠滿頭大汗,一晃又過去了半個時辰(1小時)。鄭屠用荷葉包了臊子,問魯提轄是否要送到府上去?魯提轄一看日頭,心想這鄭屠切肉還真有點本事,十斤肉這麼快就切完啦?那就再切點別的吧!

魯提轄擺擺手,說再來十斤肥的吧,不要見一點瘦肉在上面,也要切做臊子。鄭屠雖然疑惑,到底不敢多問。只好又選了十斤實膘的肥肉,也細細地切做臊子,用荷葉包了。這十斤肥肉,鄭屠在疑惑中顯然切得不似先前那麼賣力了,等切完了肉,午飯時間都已經過了。


此時離金翠蓮父女逃跑已經過去了大約8個小時,再加上城外有車接應,估計早就跑得遠遠的了。魯提轄這下終於放了心,就算自己大搖大擺地離開,店小二找准空兒向鄭屠打了報告,此時的鄭屠又能奈何?


不過魯提轄沒有離開,金翠蓮父女倆成功逃跑,他縝密的思維邏輯也就告一段落,該換上嫉惡如仇的怒火了。魯提轄接著死整鄭屠,再要十斤寸金軟骨,也要細細地剁成臊子,不要見一丁點肉在上面。這次鄭屠顯然沒那麼傻了,笑問提轄大人莫不是特地來消遣他?


魯提轄等的就是這個。你這是什麼話,老子這麼忙,沒事專門來消遣你?口水戰即將四起,魯提轄趁機朝鄭屠臉上砸過去兩包切好的「肉雨」。鄭屠怒,拔刀砍過來,正中魯提轄下懷,一拳打在鼻子上,一拳打在眼眶際眉梢,一拳打在大陽穴,眼看著鄭屠斷了氣,動彈不得,就死了。


打死鄭屠的魯提轄始料未及,尋思道:「俺只指望痛打這廝一頓,不想三拳真箇打死了他。」可見魯提轄生性是衝動的,當時聽完金翠蓮父女倆的哭訴,一時火大就說要打死鄭屠,也是本性使然。如果不是史進、李忠三回五次的勸說,鄭屠估計當天就得暴斃。

那麼,史進、李忠三回五次的勸說都說了些什麼呢?竟能讓火爆脾氣的粗漢子變得格外地有條理?這不值得細細玩味么?


三個人吃酒時,金翠蓮哭訴了悲劇命運的來龍去脈。原來她們一家三口來這邊是投奔親戚的,不曾想親戚搬走了,母親在旅舍染病身故,遂落難在此。更沒想到鎮關西強媒硬保,讓金翠蓮做了妾,寫了三千貫文書,卻是虛錢實契,導致現在金翠蓮被鄭屠家大娘子趕出家門後,還要還鄭屠三千貫的賣身錢。


沒錯,最要金翠蓮命的正是那紙賣身契。鄭屠沒給錢,金翠蓮說破了嗓子也沒法證明,可是鄭屠亮出賣身契,金翠蓮卻是死賴不掉的。最讓人含恨的霸道,就是鄭屠這等人,欺負人還佔著理。


所以魯提轄直接跑去打鄭屠一頓是沒用的,打死鄭屠更要吃人命官司。此情此境,唯有一走了之才是上上策,魯提轄最有力的的武器,並不是他的拳頭,而是儘可能地為金翠蓮父女倆爭取逃跑的時間。

所以我們不難想像,如果鄭屠一如既往地迅速切完了肥臊子,接下來會是寸金軟骨臊子,以及其他魯提轄能想到的一切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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