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童話了的動物：鹿可以很暴力？

鹿，在很多人眼中是一種純潔又可愛的動物。這種刻板印象，或許是拜童話所賜，中國有《五色鹿》，外有《小鹿斑比》，無不給人這樣的影響。但拜一條微博所賜，人們突然發現鹿也可以這麼沒節操。

無論是童話還是這條微博，都只揭示了動物的某一面。這「一面」還多是人類賦予的印象，並非它們自身的屬性。這些童話或是傳說，引發了人們的好奇，同時又蒙蔽了大家的雙眼。

自然，或許並非你所想像的那個樣子。

一到每年的春夏，你一定會看到這樣的新聞：動物園虐待小鹿啦！把它們的角都給割啦！血淋淋的嚇死人啦！看起來都好痛啦！那幫混蛋這麼搞肯定是賣錢啦！只要做出這樣報道的媒體，必然不懂動物，也不懂動物園。

鹿，是偶蹄目反芻亞目中的一類（或幾類，看你怎麼用分類系統）動物的統稱。這些動物有很多品種，大小不一，但多長有角。對於人類來說，最熟悉、最典型的鹿，莫過於梅花鹿（Cervus nippon）、加拿大馬鹿（Cervus canadensis）、麋鹿（Elaphurus davidianus）、黇鹿（Dama dama）、馴鹿（Rangifer tarandus）等若干個種。

這些「典型的鹿」有什麼特點？個頭大，雄性有一年一換的角（馴鹿的雌性也有角）。它們的角是用來幹嘛的？雄性會依靠這對大角來決一雌雄（這個詞好像有哪裡不對）。

就拿加拿大馬鹿來說，它們赤裸裸的暴力分子。在所有的現生鹿種當中，僅有駝鹿比加拿大馬鹿更大。雄性加拿大馬鹿站立時肩高有1.3米，鼻尖高度可達2.1米，加上長度可達1米多的大角，姚明在它面前也必須仰視。什麼？你問這傢伙有多重？最大的雄性加拿大馬鹿，體重可達600公斤，站在你面前宛若坦克一般。

在這種動物的群體當中，最強壯的雄鹿可以擁有一群配偶，弱者什麼都沒有。為了不讓自己的妻妾們被搶走，或者吸引更多的妻妾，雄性會展開競爭。在一些情況下，單單是比一比雙角的大小，就能嚇跑對手。但在更多的時候，不打上一架是不行的。

鹿角，是實角。內有骨質角柱，外有皮膚覆蓋，皮上還有絨毛。很顯然，有一層緩衝的皮膚，戰鬥力會弱上那麼一點兒。於是，很多雄鹿都會在繁殖季節磨角，利用石頭或是別的什麼堅硬、粗糙的物體，把皮膚磨掉，把角磨尖。

加拿大馬鹿雄性之間的爭鬥極其之激烈，常常會出現傷亡。這種行為不需要怎麼描述，看看上面這張圖片你就知道是事實。這些傢伙對異性與後代也溫柔不了多少，對不馴服的跟班兒會毫不猶豫的加以攻擊（甚至進行沒來由的攻擊，只為顯示自身威權）。

此外，雄鹿在迫不得已的時候，也會嘗試用雙角攻擊掠食者，不管能否獲勝，給對方製造許多麻煩是必然的。在自然界當中，鹿是被捕食者。它們生活在危機四伏的環境當中，必須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因此，從人類的角度來看，這種動物其實有些神經質。

在動物園當中，這些大傢伙是改不了習性的。它們依舊會磨角，搞得四處血跡斑斑，在圈養環境里雌鹿、小鹿也很難逃開雄性的攻擊，雄性還有可能重傷飼養員——在一些動物園，繁殖期的鹿，其安保等級和猛獸是相同的。此外，還有可能傷害遊客。曾有個國外的小孩，就被雄鹿給戳瞎了，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

於是，國內的不少動物園會鋸角。這是一個權宜之計，但必須做，對鹿的健康影響也沒多大，只是看起來有些血腥。如果場館足夠大，設施足夠好，不去角也沒事，不去反而會有更自然的展示。但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

我曾在天津動物園看到過一隻漂亮的大公鹿。它趁我低頭換鏡頭的十幾秒鐘內突然悄聲走到了我身前，隔著欄杆打了個響鼻。我抬頭一看，一個龐然大物突然閃現在面前，還搖著大角。當時我就給嚇得往後跳了一步。

但一會兒之後，看著夕陽中炫耀長角的大公鹿，我又覺得這個畫面真的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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