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遺產——白山黑水的文化脈絡
撰文：王昕攝影：梅生
最近一個統治中國的封建王朝從東北的白山黑水中走來，這片肥沃的黑土地養育了許多歷史悠久的民族，經過千年的沉澱，最終「進擊」成為橫掃寰宇、一統天下的統治者，我們每個人也許還都有源自這裡的血液。創立這些偉績的先行者把他們的遺迹留在這裡，把鮮活的印跡留給歷史，把古老的故事留給我們。
線路概述
自駕路線：瀋陽—撫順—新賓—通化—集安
清軍入關時順治還是個孩子，真正打下江山基礎的是努爾哈赤和皇太極，他們帶著對未成霸業的遺憾埋葬在這片土地里，遙望著自己曾指點江山、運籌帷幄的宮殿，看著後人去完成自己未竟的夢。在他們之前，也曾有別的民族做過同樣的夢，最終也埋在了白山黑水之中。我們要去探尋的，便是神秘的關外三陵、恢弘的瀋陽故宮，以及長白山下的高句麗王城。
一朝發祥地，兩代帝王都
【第一天·自駕行程】在瀋陽遊覽，先後前往昭陵、瀋陽故宮、張氏帥府以及福陵。
昭陵
昭陵也稱為「北陵」，是皇太極與孝端文皇后（哲哲）的陵寢。昭陵氣勢宏偉，古松參天、樓殿威嚴，處處透著皇陵的氣勢，還能在這些建築中看到明朝皇陵和滿族建築特點的融合，並影響了入關後清朝各陵的修建。
瀋陽故宮
大陸範圍內有兩座故宮，都是清朝建造。一座是我們熟悉的身在北京的故宮，另一座就是瀋陽故宮。瀋陽故宮是清朝入關前的皇宮，也是入關後歷代皇帝回老家看看時用到的盛京行宮。這裡不僅有精美的古代宮殿建築，還以豐富的珍貴收藏而著稱海內外。
張氏帥府
民國時期奉系軍閥張作霖也是一位從東北發跡的統治者，張氏帥府就是他在瀋陽的家。大青樓是帥府的標誌性建築，這座宏偉的仿羅馬式青磚洋樓曾是張學良辦公和生活的地方，樓中張學良晚年的私人物品都是他逝世後親友轉送於此。
福陵
福陵位於瀋陽的東北郊，因此也被稱為東陵，太祖努爾哈赤與孝慈高皇后葉赫納喇氏的陵墓。努爾哈赤是一個很講究風水的人，福陵背倚天柱山，草木茂盛，在這裡既能感受到皇家陵園的氣勢，又能享受到清幽的自然環境。
旅途故事
另一座故宮
行走在瀋陽故宮中，不禁讓人產生疑問，這座少數民族的宮殿是如何建成的？遷都瀋陽是努爾哈赤力排眾議、乾綱獨斷的結果，然而，作為都城象徵的皇宮是什麼時候開始修建的，清朝的史料中都沒有記載。史料對故宮的最早記載是，1637年正月初一，皇太極在大政殿舉行典禮儀式。按照瀋陽的天氣，說明大政殿在1636年10月之前就應該完工。
定都瀋陽之後，親王們都在城內興建王府。當時權傾一時的皇太極等四大貝勒只有代善的府邸有記載。那是因為四大貝勒中，阿敏和莽古爾泰後來都失去了爵位，按大清律就未被記錄下來，而四貝勒正是皇太極。專家們認為，皇太極的王府沒有記載恰恰說明了故宮是在他的王府基礎上建造的。皇太極登基之後，沒有入住努爾哈赤位於城北的罕王宮，而是利用自己的王府修建了皇宮。沒有新修王宮也是擔心勞民傷財，而且簡單的擴建也持續了很長時間，一直到1632年主體建築才完工。
努爾哈赤崛起的地方
【第二天·自駕行程】瀋陽—撫順—薩爾滸—永陵—新賓。
從瀋陽出發，沿沈吉高速經過撫順，遊覽薩爾滸風景區，再沿撫通高速至永陵。遊覽結束後前往新賓縣城。
薩爾滸風景區
在煙波浩渺的大夥房水庫東南隅，鐵背山和薩爾滸山因歷史上著名的「薩爾滸」戰役而為世人所知。但人們發現，山上優美的自然風光的厚重的歷史遺迹同樣引人入勝。每年水庫水位最低的五、六月份是登山的好時節，坐船可直接到達鐵背山腳下。沿林間小道直通山巔，沿途可見界藩古城的多處遺址。
永陵
在蘇子河畔，努爾哈赤的六世祖猛哥貼木爾、曾祖福滿、祖父覺昌安、父親塔克世及伯父禮敦、叔父塔察篇古都埋葬在永陵內，群山環繞、草木蔥鬱，「啟運山」宛若一條探頭藏尾的巨龍，橫陳於陵寢身後；波光瀲灧的蘇子河、草他河如同兩條銀色飄帶，鑲嵌於陵區。
赫圖阿拉城
赫圖阿拉是努爾哈赤的出生地，與永陵隔水相望。明萬曆三十一年（1603），努爾哈赤始建城堡於此。如今這裡已成為滿族文化的大博物館，在參天古榆的掩映下，青磚青瓦的古建築群獨具風格；濃郁滿族風情歌舞表演多姿多彩，模擬努爾哈赤登基宏大場面盡顯皇家氣派。
旅途故事
薩爾滸大戰後的「風景明珠」
薩爾滸戰役是明清戰爭史上一個重要的轉折點，是明清興亡史上一次具有決定性意義的戰爭，是以少勝多的典型戰例。金軍的勝利，不但使其政權更趨穩固，而且從此奪取了遼東戰場的主動權。明軍自遭此慘敗，到天啟年間，遼陽、瀋陽、廣寧等重鎮相繼失守，明朝退守遼西，完全陷入被動。最後，明朝失去大部份遼東領土，山海關以外僅余少部份土地如錦州、寧遠、杏山、塔山等地，直到明崇禎十七年四月二十二日，吳三桂降清，清軍入關。
至此，大明王朝276年的統治畫上了句號，這是中國歷史上最後一個由漢族建立的封建統一王朝，而清朝長達268年的統治正式開始。
不過在清朝開國元老們意氣風發的時候，他們大概也沒有想到，這將是中國歷史上最後一個封建王朝。新的篇章，也是最後的絕唱。
滿清的龍脈所在
清皇室把永陵視為「兆基帝業欽龍興」之地，所以清代祭陵非常頻繁，每年大祭六次，小祭二十四次，幾乎終年香火不斷。從公元1682年到1892年，清康熙、乾隆、嘉慶、道光等皇帝先後九次親到永陵謁祖巡幸，使永陵謁祖活動成為清代的國家典制。傳說努爾哈赤的爺爺背井離鄉，一天晚上來到了的永陵鎮，想去找個小旅店住下，可是背著自己父親的骨灰是不讓住店的，因為那時的滿族人已經是火葬了。他就把這個骨灰放在了一個有叉的榆樹枝上去住店了，誰知第二天骨灰盒也長在樹上，拿不下來了。傳說這棵樹的樹叉就是一條龍脈，後來被康熙賜封為神樹。直到八國聯軍進北京時被雷劈了，清王朝到此已走向衰退。如果這是歷史的巧合，還有一種更為巧合的是：東陵後面的12座山峰的大小與清12帝的在位長短和功績有著驚人的吻合，當地人叫這座山是龍山（脈）。
高句麗政權的興亡史
【第三天·自駕行程】從新賓出發，沿通沈高速前往通化，轉201國道和303國道，途中遊覽五女峰，前往集安。
高句麗王城
高句麗王城五女山城、國內城、丸都山城，其中國內城和丸都山城都在集安，始名尉那岩城是高句麗早中期的都城，國內城與丸都山城是高句麗政權延續使用時間最長的都城，透過它們，可以見證已經被歷史長河湮沒了的高句麗創造的輝煌文明。
旅途故事
神奇的古墓群
國內城與丸都山城城外，在群山環抱的通溝平原上，現存近7000座高句麗時代墓葬——洞溝古墓群，堪稱東北亞地區古墓群之冠。古墓群中以將軍墳、太王陵為代表的十幾座大型高句麗王陵以及大量的王室貴族壁畫墓，是高句麗建築技藝、藝術成就所達高度的一個縮影。矗立於太王陵東側的好太王碑，其漢字鐫刻的碑文是高句麗保存至今最長的一篇文獻資料。
值得注意的是，高句麗和我們常說的高麗不同，高麗可能是中國人最熟悉的古代外國國家了，因為名字的原因，有些人認為二者是一回事，或者說高句麗是高麗的前身。實際上，高句麗滅亡後250年，三韓人王建才在朝鮮半島南部建立高麗國，史稱王氏高麗。朝鮮王氏高麗王朝源名於高句麗，但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國家而不是一體相續的朝代，因為王氏高麗與高句麗領土95%以上不重合，語言不同，歷史年代跨度過大，這是研究高句麗歷史必須嚴正注意的問題。所以，高句麗是中國歷史上一個地方政權。
高句麗與中原的不和諧
-高句麗源自於秦漢時期的扶餘國，後來高句麗的擴張與集權化，導致了與漢朝的直接武力衝突，漢朝軍事壓力迫使高句麗遷都到丸都城。
-三國時期高句麗先是與曹魏合作攻打遼東，後來又襲擊曹魏，曹魏摧毀了丸都城後以為高句麗滅亡了，所以很快就撤離了。
-隋朝建立後，高句麗暗中四處聯結反隋勢力。隋煬帝發現後，開始了對高句麗的征討，並修出了大運河。幾次百萬大軍征伐高句麗，使雙方的國力銳減，隋朝也爆發民變直至敗亡。
-唐初貞觀末期，東突厥基本被消滅了，四夷威服，下面就開始著手收拾高句麗了，用太宗的話就是「為中國報子弟之仇」。此後雙方經過多次戰爭，在唐高宗時終於收服高句麗。
-最後的結局：高句麗貴族及大部分富戶與數十萬百姓被遷入中原各地，融入中國各民族中。另有部分留在遼東，成為渤海國的臣民，而其餘小部分融入突厥及新羅。自此，高句麗國家不再存在於世。
高句麗的發祥地
【第四天·自駕行程】從集安出發，沿集丹線至涼水鄉，轉涼掛線和木通線到達恆仁縣，再前往五女山。
五女山山城
在王城中，五女山山城是高句麗創建的第一個都城。作為鴨綠江兩岸現存100餘座高句麗山城中建造最早的一座，它的規模宏大，體系完備，保存也較為完整。城內分布多處高句麗早期的重要建築遺址及生活、軍事遺迹，文化內涵十分豐富。
五女山自然風景區
除了豐富的高句麗遺迹外，五女山自然景觀神奇秀美，有月牙關、飛來峰、一線天、楓林坡、好漢松、五女松等。飛來峰獨矗一幟，一線天幽壑深遠。還可登太極亭憑欄遠眺，觀山下川流迂曲；登臨點將台，則可見桓龍湖卧踞足下，十分壯美。
旅途故事
五女山——東方第一衛城
五女山山城還有一個稱號，就是東方第一衛城。衛城一詞來自西方，是指建在高處的城邦國家的都城，利於防守。提到衛城，大家會想起雅典衛城和邁錫尼衛城。每座古希臘城邦都擁有自己專屬的衛城，且必定建於城邦的最高點，平時作為公共集會的場所，戰時則發揮堡壘作用，成為居高臨下的作戰指揮中心。五女山同樣具備衛城的六大要素，有神廟、宮殿、糧倉、兵營、水源和海拔高度相對200米高的城牆，因此，五女山山城被譽為東方第一衛城。在高句麗時期，這座山城從未被敵人攻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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