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鬣狗之路:楓葉國的阿富汗戰爭

《鬣狗之路》(又譯作《土狼大道》)是一部加拿大近期製作的戰爭電影。此片情節方面雖略顯節奏不強,但卻以寫實風格成功刻畫了加拿大在阿富汗戰場的風貌,可與描寫美軍特種部隊的《孤獨的倖存者》、描寫英軍作戰的《卡賈基水庫》並列,成為阿富汗戰爭經典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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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戰爭


影片描寫的加拿大軍隊,是阿富汗戰爭中最容易被忽視的重要角色。基地組織發動911襲擊後三個月,2001年12月加拿大特種部隊就低調投入了阿富汗,以「阿波羅行動」為代號與美英聯軍並肩作戰。在最初的正面作戰取得優勢以後,多國安全部隊全面進駐,為當地重建提供安全保障。由於塔利班並未完全被消滅,地方武裝分子依託鄉村和邊境地區,頻繁對聯軍發動襲擊,聯軍中的加拿大軍人從最初的四百人迅速增加到2300人,成為一支裝備了坦克、炮兵、直升機的特混部隊。2014年3月,加軍完成阿富汗的作戰任務撤軍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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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軍派駐阿富汗的CH-147支奴干,近處的士兵拎著卡爾古斯塔夫無後坐力炮的炮彈筒


加軍參與了阿富汗眾多大規模的清剿作戰,前後派駐人數超過四萬多人累計五萬多人次。在空軍方面,加軍派駐了3架CC-130大力神運輸機,2架CP-140曙光女神偵察機(P-3C獵戶座的改進型號),6架CH-147支奴干運輸直升機,8架CH-146通用直升機。加軍投入了3架CU-170無人機(以色列飛機公司的蒼鷺無人機),是加拿大空軍手頭的全部CU-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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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兵分隊用的手投「渡鴉」無人機

在海軍方面,加海軍 哈利法克斯號等3艘護衛艦和1艘驅逐艦派駐印度洋,並隨同有大型補給艦一艘。加拿大陸軍派駐的兵力規模更大,總共先後有10輛豹1坦克、20輛豹2A6M CAN主戰坦克,近100輛LAV III步兵戰車進駐阿富汗南部,並有6門M777 155毫米榴彈炮為地面作戰提供火力支援。


楓葉國全國人口只有3300萬左右,這樣大規模的出兵堪稱精銳盡出。加拿大軍隊在ISAF中負責形勢複雜的阿富汗南部地區,人員傷亡也相當重,總計陣亡158人,負傷超過兩千人,並在加軍歷史上首次出現女軍人陣亡。在整個聯軍部隊中,加軍的傷亡人數僅次於美軍、英軍,排在第三位。此事不禁令人聯想起教科書上那句形容加拿大人的名言:「一個外國人,不遠萬里來到中亞,把阿富汗人的事業當成他自己的事業,這是什麼樣的精神?」


護路戰爭


本片一開始就將背景置於阿富汗南部坎大哈周遭光禿禿的群山裡。桑德斯准尉的四人狙擊小組藏身其中,像獵戶透過瞄準鏡搜尋獵物一樣,終日監視著山間公路上一草一石的任何細微變動,並擁有直接決定狙殺可疑武裝人員的生殺大權,以便保護「鬣狗公路」這條要道暢通。這段狙擊場景是片中第一個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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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鬣狗之路》並沒有命名為《加拿大狙擊手》。這項武裝護路工作異常艱險,稍有差池就會遭到地底下冒出來的大批塔利班的致命伏擊。桑德斯小隊奪路奔逃途中,被一位身份不明的普什圖族長老出手搭救。在後方的坎大哈聯軍基地,情報部門負責人米切爾上尉敏感地覺察到這位老人可能是失蹤很久的「沙漠雄獅」,一位蘇聯侵阿戰爭期間富有傳奇色彩的抵抗武裝領導人,他很可能是解開「鬣狗之路」困境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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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軍指揮部為了擺平暗中破壞公路的當地軍閥,一邊派護路隊武裝出擊,一邊又不得不拉下身段送禮賣人情,陷於進退維艱的尷尬境地。桑德斯和米切爾在阿富汗翻譯官的協助下費了一番周折找到隱居狀態的「沙漠雄獅」,設法說服他出山重返阿富汗,協助加軍來搞定當地複雜的部族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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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雄獅」到來了,公路也即將竣工,反派軍閥的車隊也出現。劇情節奏終於又開始加快,影片最後一段的血腥程度明顯超過了《拆彈部隊》和《孤獨的倖存者》,出現了M777重炮定點清除目標的震撼結尾。


揭秘加軍


《鬣狗之路》也是一部難得的寫實電影,不僅完整展示了加拿大步兵的全套裝備,還有著好萊塢商業動作片里難一遇的眾多裝備戰術細節。


影片開頭無人機畫面所顯示的座標信息表明,它很可能是真實的作戰視頻——通常在軍方公開的新聞短片中,飛行參數全部被抹去以便保密,在其他一些電影中,上述參數則可能瞎編一氣。如果你有興趣,找一個在線地圖網站輸入片頭的坐標(N31°29,E65°31),結果一定會令你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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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軍的C-7步槍配用ELCAN C79瞄準具


加軍巡邏隊的四人狙擊小組配備了AN/PVS-14夜視儀、萊卡Vector測距望遠鏡和Krestel小鷹風速計。大口徑的TAC50狙擊步槍具有良好的精度口碑,加軍狙擊手曾經創造過最遠狙擊記錄。而相對少見的C14大灰狼大口徑狙擊步槍性能也不差,它的槍栓上設有刻槽,抽殼可靠省力,狙擊手不僅用C14步槍擊殺埋設爆炸物的武裝分子,還能用它做反器材步槍打地雷。小組步兵使用加軍C8卡賓槍,配裝ECLAN公司給加軍生產的C79戰鬥瞄準鏡和幽靈DR雙倍率戰鬥瞄準鏡,還有過一個C79測距分劃十字線的特寫。


這樣小規模的步兵分隊能夠靈活滲透,但在遭遇數十人的塔利班武裝時卻不佔什麼優勢。作為地頭蛇的地方武裝分子熟悉地形,只攜帶少量給養,甚至一人只攜帶槍支另一人跟隨背負彈藥,因此在山區行動非常迅速,經常將聯軍特戰小隊陷於危險境地。


為了展現加軍的全貌,劇組曾經從溫尼伯向約旦片場空運道具手榴彈,在伊斯坦布爾被海關扣留煙火組的火藥,轉運全套的加軍634防彈頭盔,所有加軍現役的步槍和機槍……得益於加拿大軍方的支持,演員們在加軍基地進行了幾個星期的軍訓,和步兵們一起吃軍用口糧,上靶場玩泥巴,接受狙擊訓練,打造出一支風格純正的英式特戰部隊,力保每一個軍事細節都符合加軍特點。在克服了眾多痛苦的磨難後才推出這麼一部現代戰爭片。


邪惡之地


「在阿富汗,狗咬狗,鳥吃鳥,人殺人,土壤都變得邪惡。」亞歷山大大帝這句名言放在今日也毫不誇張。


阿富汗極端惡劣的氣候和環境對北美的武器是一個嚴苛的考驗。當地白天氣溫常常超過五十度,並且經常有沙塵暴天氣帶來揚塵。


例如,由於戰事所需,加軍派駐了15輛豹1C2坦克來到了阿富汗,作為護路武裝給過往運輸隊提供火力。加軍多年前從西德採購了114輛豹1坦克,並長期駐紮德國作為北約防禦前蘇聯進攻的裝甲軍團。這些豹式坦克從未有機會參加一場大戰,2006年秋派駐阿富汗,屬於自朝鮮戰爭以後加拿大首次向戰區派出坦克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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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富汗地區,豹1坦克的空調不給力,坦克手在高溫環境下很容易疲勞。防護能力和火力也不甚理想,3輛豹1C2坦克被擊毀,並有15輛次豹1坦克被打壞後修復。半年後,加軍對豹1坦克的性能做了評估,並很快決定換用新式坦克。德國國防軍其後將庫存的20輛豹2升級到A6M標準,並免除所有費用租給了加軍,到2010年又增加了5輛豹2A4M,三種不同型號的豹式坦克在阿富汗南部聯手作戰。《鬣狗之路》所描述的築路工程就是為這些豹式坦克部隊提供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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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CH-146不夠勝任高原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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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裝米尼岡的護航CH-146


本片出現的另外一款重裝備是加軍CH-146武裝直升機,這種貝爾-412直升機的加拿大版本改裝了M134米尼岡艙門機槍,主要用於武裝搜救和為CH-147運輸直升機提供護航。但此機由民用機型改裝而來,動力系統的高原性能不算很好,在阿富汗高溫高海拔的環境下,載運能力相比在北美環境下降很多。加拿大媒體並不像國內軍迷那樣護短,曾經有報刊諷刺說,這就是一架塗著迷彩的民用直升機而已,既不適合搜救,亦不能勝任運兵任務。2009年7月,一架CH-146直升機在阿富汗南部起飛時,發動機吸入了旋翼捲起的塵土,直升機在3米的高度失去升力,一頭撞在外圍陣地的護牆上,墜毀導致聯軍一名英國工兵上尉和兩名加軍步兵陣亡。英軍陸航飛行學校的評價認為,對於沒有經驗的飛行員,在阿富汗飛CH-146就是一場荒野求生,直升機起飛時載運了大量燃油,使動力的缺點雪上加霜。由於軍用直升機性能不理想,加軍還從經常參加維和行動的加拿大Skylink公司租賃另外6架俄式米-8直升機進行航空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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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鬣狗之路》瑞安狙擊小隊夜間滲透藉助陸軍的LAV III裝甲車進行。加軍士兵將這種裝甲車稱為「LOVE」。在阿富汗的十幾年間,有13輛LAV III步兵戰車被路邊炸彈和武裝分子的反坦克武器擊毀,並有159輛之多的LAVIII步兵戰車戰損,加軍95人死於路邊炸彈襲擊,21人死於RPG火箭彈迫擊炮和其他輕武器,最主要的傷亡都與LAVIII戰車有關,這是因為步兵經常搭乘LAV III外出執行巡邏等任務,使得它成為最容易遇襲的車輛,但總體而言LAV III在聯軍各類裝甲車中仍然屬於防護性能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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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非戰鬥人員,在阿富汗的行動也相當危險。軍方為來訪的記者打包了急救用的Quickclot止血粉和戰鬥止血帶,不需要親自學會如何使用,因為等到你需要它的時候一定是別人代為操作(而你已經負傷仆地)。


《鬣狗之路》還第一次展現了M777榴彈炮的威力。加軍在阿富汗用6門M777 155毫米榴彈炮為地面作戰提供火力支援。在片尾「沙漠雄獅」和反派軍閥的對決後,加軍用M777重炮定點清除目標,這段鏡頭使用實彈實爆,其效果相當震撼。在155毫米榴彈轟擊下,不管塔利班還是特種兵都難逃命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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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勝而戰


影片的戰爭場面有著令人著迷的紀錄片風格,使戰爭片愛好者有真實的沉浸感。早在加軍撤離阿富汗之前,導演Gross就曾經訪問過坎大哈的加拿大部隊,並搭乘直升機前往危險的前沿火力陣地。在那裡Gross才逐漸發現人們從新聞上了解的阿富汗與實際情況完全不同,媒體中介紹的阿富汗非常簡單而片面。那時他就帶了一個攝像師到處拍攝素材,坎大哈基地米26直升機起降、豹2坦克調動的真實的戰場鏡頭後來都出現在了《鬣狗之路》中。故事映射了導演在阿富汗的很多見聞,有來源有出處,雖然最後在具體情節和人物方面為了突齣戲劇性進行了炮製和塑造。


導演自己親自出演了加軍情報軍官皮特,他明白這是一場信仰之戰,對手實際上無法從精神上消滅。但來自精英部隊的狙擊手瑞安卻堅信能用一顆子彈終結戰事,換來和平。第三位主角,本劇的部落長老「沙漠雄獅」則由一位從未演過戲的前阿富汗政府顧問阿汗達比扮演。在加拿大援建Panjwai公路的鬥爭中,三股力量捲入其中,形成複雜的態勢。


實際上加軍在阿富汗作戰的持續時間已經超過了加拿大部隊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二戰和朝鮮戰爭的時間總和。阿富汗不是一個有明顯戰線的平面戰場,對於習慣將問題簡單化的楓葉國來說,這是一場立體三維的戰場,很難區分前線和後方,敵軍與友軍。加軍任用的一些當地人,可能完全談不上友軍,但因為雙方多多少少有著共同的利益,每個阿富汗人都可能成為表叔,他們卻能為情報部門提供各類資訊。如何普什圖族溝通,掌握「普什圖瓦里」的精髓也是異常微妙而極其困難的一門學問,他們有時候主動與外國軍隊合作,聽著搖滾一起跳舞,有時候卻為了部族的榮譽翻臉而自相殘殺,並經多次用火箭和迫擊炮襲擊聯軍坎大哈機場。


人人都希望贏得戰爭,但阿富汗戰爭最後卻是一種特殊形式結束:敵人並未登上戰列艦甲板簽署投降協議。歷時十多年的戰事結束了,阿富汗的和平卻沒有到來,只能祈願軍人的生命和鮮血能夠從中多少改變一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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