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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魁

羅松是個攝影師,最近被調到了南部。顧客是個大豪主,一座山都是他的,為了向別人炫耀一下這座山有多麼好,他有多麼土豪,他讓羅松把整座山都拍下來。這當然不是一張照片就可以的,得是一本。羅松為了這組照片要在山裡住了三個多月。


羅松在山裡拍了幾天,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好像有人在盯著他,但他環顧四周也沒有看到人,更沒有其他人的生活痕迹。羅松想著大概是在人群擁擠,燈紅酒綠的大都市生活的久了,突然間如此安靜,只有自己一個人,不習慣了才出現的錯覺,於是也沒多想。


這座山的顏色深沉,幽幽翠翠的像是油畫里描刻出來的。羅松拍了這些天,越發的喜愛這山色了。乍一看是驚艷,再回眸竟有些捨不得了。他覺得就算沒有酬勞,他也是願意拍這山的。

這天傍晚羅松像往常一樣回到小屋,卻不敢進屋。平時就算山裡沒人,他也還是每次出門都會把門鎖好,而現在卻門戶大開。想到這些天被監視的感覺,羅松後頸一陣發麻,心裡發緊。在周圍找了根比較粗的木棍,故意先敲打幾下門,然後才探進門裡。


屋裡被翻得亂糟糟的,羅松小心翼翼的看了下各個房間,發現賊人已經走了。他仔細整理了下東西,好像少了些東西,又好像什麼都沒少。羅松一個人住久了,也就不怎麼在意整潔這個問題,照片相冊一大堆,其他東西也都一堆一堆的,現在讓他檢查有沒有少什麼東西還真是難為他了。這一番整理下來,羅松倒是發現他從山裡帶回來的東西越來越多了。


羅松自己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估計那賊人也發現了,應該另找財主去了。所以他只是在第二天出門的時候,把窗戶也鎖上了,並沒有報案。


可是羅松在不斷尋找拍攝角度的時候,還是覺得被人盯著,煩得很,於是轉過身沖著林子大喊:「我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你再別跟著我了!再跟報警了啊!」

驚得林子里的鳥兒亂飛亂叫,但除此之外沒什麼動靜了。羅松突然覺得涼颼颼的。他甩了甩腦袋,又接著幹活。而當他漸漸投入的時候,身後的林子變得狂躁起來。


傍晚回去的時候,因為天氣原因,土壤都濕濕膩膩的,光線也比平時要暗許多,羅松一個沒留意「唰」的滑下了小山坡。他動了動腳,似乎有些扭了。不過畢竟是個大男人,這點小傷小痛不算什麼,他開始尋找爬上去的路。坡挺陡的,一人半高,還好上面長了草,羅松把相機掛在脖子上,再移到背後,雙手拽著草借力就往上爬。


在快到地面的時候,大概是用力不對,羅松扭傷的腳突然劇烈疼痛了一下,整個人猛的滑了一下,雙手緊緊摳著地面,喘了兩口粗氣,才穩住身形。這時,羅松眼前出現了一隻白皙的手,骨節分明。羅松的頭皮一下子就炸起來了,心敲鑼似得跳著。他強定心神,也不抬頭看,就趴在土坡上不動,心裡默念「阿彌陀佛」。


只聽一聲輕笑,一個女子帶著笑意和不屑的聲音說:「當我是鬼么!這麼個大男人像個大頭龜似得趴在那!」


羅松心裡還在打鼓,耳朵貼在坡面上,聽到鞋子在草地上摩擦的沙沙聲和大地的迴響。

「喏!拽著這個上來吧。」一條樹藤垂下。羅松心裡百轉千回地想了一遭,他先拽了拽樹藤,看樹藤結不結實,趁這時候假裝不經意的順著樹藤往上看了看。


那手的主人是個漂亮的女人,穿著長衣長褲,此時正站在一旁看著他。羅松也沒細看就收回了視線,拽著樹藤往上爬,爬的時候他還在想:要不要搭理她?


作者寄語:就是隨便講個故事


「哎!你住哪兒啊?怎麼會在這兒的?」那女人問道。


羅松檢查了相機,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沉默著轉頭就走,期間一直沒正眼看過那女人。心裡卻說:我怎麼在這?這話該我問你吧!這兒可是沒人的地方!

走了兩步,只聽到身後一聲厲叫,羅松在心裡叫道:來了!


羅松一臉慷慨赴死的悲壯表情轉過身。那女人猛的撲過來掐羅松的脖子,卻在觸到他脖頸處皮膚的時候停了下來。原本猙獰的表情轉眼就變成了笑顏如花,很是俏皮。羅松也在此時看清了她的面容,長得挺小家碧玉,挺有味道的,只是看著有些熟悉,似乎是在哪兒見過。


「你看,我是有溫度的。我在這住有段時間了,至少比你久。你是誰?這裡是私人的地方,不能隨便進來拍照的。你最好還是趕快走吧,不然被抓到可不好辦了。」


羅松皺了皺眉,她的手確實是暖的,可是僱主不是說沒人住這兒嗎?經過一番思慮,羅松還是決定開口。

「你說這是私人的地方,那你怎麼在這兒呢?」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女人眯著眼抿著嘴著笑,看了羅松好一會兒。


「我是主人家的女兒,離家出走才來的這兒。」


羅松還想再問兩句,可又覺得再問就是人家的隱私了,那可不太禮貌,就想著明天打個電話去問一下老闆。沉吟了下,問道:


「你住哪兒啊?我怎麼沒看見過你啊。」


「我住山那邊,有棟小別墅里。你問了這麼多,你還沒回答你是幹什麼的呢!」


羅松聽了有點尷尬,忙道:「我是被雇來拍照做影集的。才剛來沒幾天。住在那邊一個木頭房子里。」


「噢,咱們正好住兩頭,怪不得我沒見過你呢!想來雇你的定是我家老頭子了。也就他那樣的破暴發戶才想著四處顯擺!」她頓了頓,又說,「我先警告你,你可別打小報告啊!要是我被他發現了,先讓他解僱了你,讓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經過這些時候,羅松已經相信她是個活人了。覺得她說話挺有理有據的,此時也信了大半。又想著這時候被解僱可就白忙活一場了,就先應承了女人的話。


倆人又聊了一會兒。羅松知道了她叫秦揚,揚琴的揚,19歲,倒是合了僱主的姓氏。


秦揚道:「我看你腳受傷了,你還是趕緊回去處理下吧。」


方才受了驚嚇不覺得,後來又被牽走了注意力,倒是忘了腳傷。現在提起,羅松便覺腳傷處隱隱作痛。


「那我先送你回去吧。這大晚上的,你一個姑娘家。」


秦揚「嗤」地一聲笑了。「不用了。你在這待著的時間還沒我長呢!到時候你迷路了,我還得找你!何況我經常晚上逛山,你也用不著擔心我。這山裡的夜色特別好。等你腳好了,我帶你逛逛。」


逛山這詞兒,羅松還沒聽過,如今一聽,覺得還挺有意思的。正思量著,秦揚卻催了起來。


「行了行了,該醒醒了啊!想什麼呢!趕緊走吧,再晚不好走了。」


羅松點點頭說:「好,你小心。」然後就一拐一拐的走了。


走了十來步,羅松回頭看了一眼。天上倒是很多亮著的星星,地上看到的卻都是一團一團的黑色色塊,似乎還有一星點亮光。羅松突然打了個冷戰,覺得瘮的慌,趕忙朝家走。


後來幾天羅松並沒有去找秦揚,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屋子裡養傷,整理照片,而秦揚也沒有來看羅松,彷彿那天只是一場幻覺,若不是腳上的傷確實存在,他甚至懷疑秦揚這個人有沒有出現過。


其實羅松對秦揚還是有點抵觸情緒的,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前些天這邊都拍完了,必須得去山那頭了。也罷!先去看看她好了。可兩手空空的總覺得不太好,想了想,決定帶上之前做的樹葉標本。


羅松帶著標本在山裡轉來轉去,好不容易才摸到秦揚住的小宅子。這房子還挺怪,大門兩邊的牆壁都在大門前,從上往下看形成一個「凹」字形,走近的時候,有點被包圍的感覺。羅松敲了敲門,喊了聲秦揚,但是沒人應門。他在門外四處看看,忽然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又出現了,循著視線側身抬頭——


喝!有個人坐在屋頂上面無表情的盯著自己看!


秦揚!


羅松心裡有些顫,又有些尷尬。勉強揚起嘴角,跟秦揚打招呼。


「嗨!秦揚!我腿好些了,過來看看你,還給你帶了點東西。」


秦揚笑起來:「是吧?你等等,我下來給你開門。」說著便反身下房頂。看到羅松帶來的標本,她不禁笑逐顏開。「很漂亮。」說著頓了頓,「進來吧。」


說來不好意思,羅松還是第一次到女孩子家裡,站在廳里,有些拘束,也不知道該看哪兒。


「隨便看看吧,我去弄點喝的吃的。另外我要好好把這個東西收起來。」秦揚說。


羅松不敢造次,只在附近看了看,但是過了一段時間,秦揚還是沒出來,也沒什麼動靜,彷彿這個屋子裡只有他一個人。想了想,羅松決定去看看。往秦揚離開的地方走去,推開門,是一間廚房,裡面沒有人,羅松皺眉,退出來帶上門,回身一看,原本的大廳已經變成了一間空蕩的暗室,牆壁上有很多畫和照片,既有那種長軸畫卷,也有現代的那種相框照片,唯一相同的就是上面都是女人,她們的長相都不一樣。


看著這些,羅松突然有個猜想浮上心頭,秦揚是一個女鬼,而這些女人都是受害者。耳後突然貼近的呼吸,讓羅松整個人抖了一下。


秦揚低低的笑了一下,說到:「別怕,我不是女鬼,實不相瞞,我是山魁,從某種程度上算是這座山的山神把。」


「那這些人呢?」


「她們啊?」秦揚一一掃過牆上的畫像,神情複雜,「她們也都是山魁。山魁也有終了的時候,這時候她們就會選下一個繼承者。」


羅松現在的心情很複雜,不出意外的話,秦揚應該是想要選他做繼承人了。


「雖然你是男的,但是我沒有更好地選擇了。這座山快死了。」


做山魁必然是苦的,而且羅松也不想一輩子都困在一座山裡,只是不知道,還有沒有拒絕的機會。他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


「我想過了,只能說抱歉了,對不起。」


「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說完,秦揚身形暴漲,口中冒出絲絲寒氣。羅松飛快地跑向門邊。但顯然秦揚更快,她五指在觸碰到羅松的頭的時候,猛地發力,羅松的腦袋狠狠地撞到了牆上,發出「嘭」的聲音。羅松撞得腦袋發暈,痛的連聲音都發出來。接著他感覺有一股股強烈的冷氣鑽入他的頭裡,冷得他渾身發抖。


這應該是在傳承了。


有那麼一瞬間,羅松想,要不放棄,就這樣吧,做山魁也挺好的。然而這樣的想法也只存在了一瞬。他曾經把自己關在一間屋子裡一個星期尋找靈感,然而只有一個星期而已,他就已經受不了了。也正因為有這樣的經歷,他更加渴望自由。


羅松抖著手,摸到牆邊一個有稜角的東西,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往身後掄過去。


秦揚本來可以用空著的手直接擋開攻擊,但是她愣了一下,也正是這一短暫的停頓,攻擊落到了她身上,傳承遭到破壞,反噬的力道把兩人都震開來。羅松暈過去之前看見,他扔出去正是那個標本。


再次恢復意識,羅松發現自己漂浮在醫院病房的房頂,下面是身上插著管子的自己,旁邊是醫生在跟媽媽和弟弟說「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他的腦部受到的損傷太嚴重……」


羅松苦笑一下,反噬的力道把自己的意識震出了身體,傳承的中斷破壞了他的大腦。現在的自己要麼是植物人,要麼死去。


但是不行,事到如今功虧一簣的話太可惜了。現在這樣的話還不如當初乖乖接受。因為之前傳承的關係,羅松的意識變得強大起來,雖然身體的腦部已經被破壞,但說不定,意識可以寄居在身體的其他部位……


「醫生!醫生!我兒子的手剛才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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