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膏糖中續仙緣：天道無情是無私，誰說神仙皆是自了漢？

道學 08-13

如果你對姚氏大仙有興趣，也歡迎去上海浦東東海的姚家廟裡給姚氏大仙上一柱香。如果你家鄉也有類似的故事傳說，也歡迎在下面的留言里對頤叔說喔！

文/解人頤

紅樓夢裡跛足道人唱到「世人都曉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沒了。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金銀忘不了，終朝只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世間萬事，留給我們太多的留戀，神仙並非無情，而是有大情無私，他們將自己一己之私情，轉而為對世人的大愛，天尊歷劫度人，正是這種無私大愛的情懷的體現；而民間的一些神異傳說、種種神變感應，也未嘗不是仙道機緣設教的方便之法。

梨膏糖中續仙緣：天道無情是無私，誰說神仙皆是自了漢？

故事中的這位貨郎姓姚，粗通歧黃之術。（資料圖）

走街串巷的貨郎

今天要和大家聊聊的是流傳於江南某地的一個小故事。夏夜乘涼，一個竹榻，一把蒲扇，這個故事流傳了一百多年。以前的鄉里村鎮，購物遠沒有現在那麼方便，要麼靠著定期的趕集，要麼靠著一些走街串巷的貨郎，挑著一擔各類的雜物、零嘴，來往於各家各戶之間；給眾人帶來自己所需要的東西，小孩子也喜歡這些貨郎來叫賣東西，有時候家裡大人買東西多了，還會送孩子們幾粒糖果什麼的，這在今天可能沒什麼，當時卻無異於小孩心目中的美食了。

故事中的這位貨郎姓姚，在當地經營著小本買賣好多年了，不但買賣東西公平合理，更兼著粗通歧黃之術，能夠替鄉里百姓看病治疾，所以大家都很歡迎他來。一天他挑著擔子走過一戶人家的門口，這戶人家也是他的老主顧了，隱隱約約聽見裡面傳來陣陣的哭聲，姚貨郎伸手敲門，出來開門的是他家的太太，大約心情不好，看見姚貨郎也沒什麼好臉色，只說今天沒什麼要買，說著就要關門，姚貨郎一手撐住門，一邊說，「府上是不是有人突然生病，至今昏迷不醒？」那太太一聽貨郎這麼一說，倒也愣了一下，連忙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不但知道，我還有辦法治好他」，其實這位太太前面剛剛送走一位當地的名醫，名醫來看了之後，只留下一句「準備後事吧」，診金都沒拿就搖搖頭走了，所以家人才那裡哭成一團。那麼有名的醫生都沒轍，你這一個賣雜貨的小攤販能有辦法，不過看著他說話時的一臉嚴肅，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於是就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情，將姚貨郎請進了家裡，雖說只是一個貨郎，但是來者皆是客，必要的禮數不可少，派人送上香茶，姚貨郎也不客氣，一飲而盡，還招呼下人繼續添水，添來的水他也不喝，就請太太帶他去病人那邊看一看。

一時丟了魂

於是姚貨郎一手拿著茶碗，一邊和太太進了病人的病房，生病的是這家的小少爺，昨天傍晚小少爺一回到家就一直嚷嚷著頭暈，晚飯也沒吃，就躺下去睡覺了，這一睡就沒起來，早上怎麼喊都喊不醒，大人們這才發覺不對，於是趕快跑去找大夫，可是大夫已經說沒救了。姚貨郎輕輕搭了搭孩子的脈，將剛才拿進來的茶碗捧在手裡，閉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詞，然後含了一口在嘴裡，對著孩子的臉猛地一噴，然後拉拉手，拉拉腳，孩子竟然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孩子的父母看到孩子醒來了，大喜過望，連忙問：「孩子到底是怎麼了」？「沒有大事，孩子貪玩，昨天大概跑去什麼不幹凈的地方了，一時丟了魂，忘記了回家路，找回來就好了」，孩子父母一問，果然這孩子昨天和幾個小夥伴為了抓蟋蟀，跑去村裡東頭的破屋子裡去了，昨晚到現在夢裡一直都在那屋子裡抓蟋蟀呢，怎麼走都走不出來，剛才突然一陣風，不知怎麼地就回來了。姚貨郎又從自己的貨擔里，取出一塊梨膏糖，拿給孩子，對孩子父母說，雖說回來了，但是傷了元氣，把這梨膏糖分三天給他服下，自然就沒事了。孩子父母拿出錢來要謝姚貨郎，姚貨郎只拿了一個大枚銅元的糖錢，其餘的分文不取。挑著貨擔就走了。

有田無人耕，有屋無人住

從此之後，這個貨郎能起死回生的名氣就在十里八鄉的傳了出去，當然也不是什麼病都能治，俗話說，神仙難救無命人啊。姚貨郎治病，不用藥，就用他自己賣的梨膏糖，遇到富人，梨膏糖多重，銀子就得多重，遇到窮人，不但不收錢，還給他吃飯療養的錢。不過漸漸地姚貨郎來得次數越來越少，直到有一年，突然當地來了五個叫花子，穿的破衣爛衫，說話也瘋瘋癲癲的，給他錢不要，給他飯不吃，專找別人丟掉食物，聚攏在一起，煮成一鍋吃，在村裡遊盪了多日，一邊走，還一邊唱著誰都聽不懂的歌，一天五個叫花子來到當地一個大戶的家門口，坐在門口唱歌，那個大戶是出了名的吝嗇鬼，盤剝佃戶、低買高賣，什麼都干。豈能容忍五個叫花子在門口這麼放肆，大戶人家的主人親自帶人出去將五個叫花子打了一頓趕走了，叫花子被打好像並不當一回事，趁著不注意，對著大戶手上抓了一把，手臂都抓破了，之後五個人一鬨而散，一邊跑，一邊唱：「前六六，後六六，有田無人耕，有屋無人住……」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在當地，可是就打那以後，那個大戶就病倒了，家裡人一個連一個的病倒，再到後來，整個地區都開始疾病傳染了，人們也說不好這到底是個什麼病，只當作發生了瘟疫，不到一個月各鄉受到瘟疫傳染的人不計其數，醫生對此也束手無策，很多沒得瘟疫的舉家都遷移到外地逃命，剩下一大部分留在本地，也只能等死而已。

梨膏糖中續仙緣：天道無情是無私，誰說神仙皆是自了漢？

梨膏糖（資料圖）

留著你自己保命用

這個時候姚貨郎又出現在了這個地方，所不同的是這次姚貨郎貨擔上什麼貨物都沒抓，只裝了那一包包的梨膏糖，姚貨郎一到當地，就開始逐家逐戶的分發梨膏糖，讓大家把梨膏糖化在水裡煮開了喝，說來也怪，吃了他的梨膏糖，大家的病似乎真的好了一些，不過畢竟粥少僧多，梨膏糖並不夠分，這一批梨膏糖分完了，姚貨郎一個人住在當地的一個破廟裡，繼續熬制著糖，姚貨郎和當地村民有過約定，當他熬藥時不可以有任何人在場，熬完他會自己拿出來給大家分，可是每熬一次，姚貨郎就像老了一圈，等到第三批糖熬制出來，已經是滿頭白髮了，臉色也變得灰青灰青，這一天姚貨郎來到一戶人家，這戶人家祖孫三代三口人，其中一位中年人身染重病奄奄一息，長者及幼者在一邊凄慘呼喊，姚氏見狀，一邊安慰老小，一邊取出梨膏糖施救，此時耳邊有一個聲音在對他說，「你具有仙氣法力的糖僅有這一塊了，還是留著你自己保命用。」姚貨郎一愣之後迅速做出了決定，說道：「你看此人上有老下有小，我現在如能救他一命，等於是救了他一家三口的命，如果老天爺非要收我去，我是孤身一人了無牽掛，兩利相比取其重。」就這樣，他還是決定把這最後一塊糖給了別人。

梨膏糖中續仙緣：天道無情是無私，誰說神仙皆是自了漢？

上海浦東東海姚家廟中供奉的姚大仙。（資料圖）

姚氏大仙

就這樣姚貨郎歸家之後果然一病不起，不久就去世了。當地村民感念他的恩德，於是自發的起來替姚貨郎操辦後事，因為是死於瘟疫，所以不得不選擇火葬的方式，正當舉火之時，天上突然天降大雨，可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這雨水落在火上，火勢非但不變小，反而越燒越大，這一把火足足燒了一天一夜，還沒熄滅的勢頭，村民看到這個心裡也有點害怕，於是就將火堆一起推到邊上的河裡，誰知姚貨郎的屍首一到河裡，突然猛地一個火球從河裡衝出，一直飛到了天上，而眾人的耳邊此時卻響起來音樂吹打之聲，河裡也飄來陣陣香氣，大火也漸漸熄滅，此時人們才知道姚貨郎已經屍解成仙了，於是就在火化的地方為他立廟祭祀，稱之為姚氏大仙廟。自此之後，香火鼎盛，凡是有小毛小病的，來求姚氏大仙，無不感應。而人們也特地在廟裡仿照姚氏大仙生前的式樣，做了梨膏糖供信眾迎請。

人們常說道家是自了漢，只顧自己修行成仙，不顧身邊民生疾苦，其實環顧神州，多少神仙是為民排憂，多少神明又是生而節烈，死則為神，這種犧牲為人的精神，又豈能算是自了漢呢？姚氏大仙也許大家並不熟悉，不過我相信在神州大地上這樣的仙人異士一定還有不少，前不久正好又路過了姚氏大仙的廟，於是今天就想把這個故事和大家分享分享，不然也許再過幾十年，這位貨郎出身的神仙也將漸漸的湮滅於歷史長河之中。

梨膏糖中續仙緣：天道無情是無私，誰說神仙皆是自了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