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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世之才,僅靠36個人名震西域,擺平三個國家

古龍的武俠小說里有一個大家都非常熟悉的人物李尋歡。李尋歡身世顯赫,一門三進士,父子兩探花。然而他卻放棄了富貴、地位、權勢,選擇以一把飛刀闖蕩江湖的生涯。在中國歷史浩瀚的海洋中,有一個和李尋歡極為神似的人物。


班超!



不世之才,僅靠36個人名震西域,擺平三個國家


他沒有飛刀,他只有一顆勇敢的心。


姚明說過,從他懂事開始,所有的人就對他說,你生下來就是要打籃球的。班超也一樣,所有的人都對他說:你天生就註定是要寫歷史的。


公元74年,班超出使西域,以極少的兵力協助西域各國抵抗匈奴及親匈奴國家的入侵,促成五十多國紛紛與漢朝結盟。班超在西域長駐了三十年,一生為聯合西域抗擊匈奴、維繫西域安定和絲綢之路的暢通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這就是命運!

班氏家族,在史學界有太多的榮光,


班超的父親——班彪,東漢史學家,曾編著《史記後傳》六十五篇。


他的哥哥——班固,東漢第一史學家,二十四史之一的《漢書》作者。


他的妹妹——班昭,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女歷史學家,班固《漢書》未完而卒,班昭承其遺志,獨立完成了第七表《百官公卿表》與第六志《天文志》,《漢書》遂成。班小妹還著有《女誡》,成為後世良家婦女思想道德教育必讀教程。


班超看似也將要從這條星光大道上一直走下去。但他的心中卻有另一個夢。在漫天狼煙的塞外,黃河岸,陰山旁。


不世之才,僅靠36個人名震西域,擺平三個國家



在父親班彪的眼中,班超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孩子,不好好讀書,老是想投筆從戎,十分不珍惜史學家這樣一個受人尊敬又極有前途的職業。


然而有算命先生對他說,你這個兒子,將來是要做天大的事業的。班彪不信,他的兒時玩伴們也不信。在他們眼中,班超是個志大才疏、夸夸其談的傢伙。唯一的優點,是對父母還比較孝順,僅此而已。


後來,皇帝看在其父兄的面子上,讓班超做了一個蘭台史令(相當於政府機關秘書)的小官,班超也不上心,經常犯小錯,不久就被開除。他的生命,需要的是更寬廣的舞台,而不僅僅是幾尺寬的文案。

機會總是會留給有準備的人。


公元73年,奉車都尉竇固分兵四路出擊北匈奴,班超開始了他的戎馬生涯,隨竇固出征匈奴,被任命為假司馬。此次出征取得大勝,班超隨竇固一直打到了蒲類海(今新疆巴里坤湖)、伊吾廬城(今新疆哈密縣)。


在此次軍事行動中,班超的才能得到了竇固的賞識。公元74年,他派班超與郭恂出使西域。



不世之才,僅靠36個人名震西域,擺平三個國家


西域,是指當時在玉門關、陽關以西的諸多國家和地區,分布在塔里木盆地、吐魯番盆地和以北准格爾盆地一帶,據考,公元前17世紀就已經出現國家基本形態。在公元前2世紀左右,西域各國利用地處東西方交往要道的地理優勢逐漸發展起來,這裡已經有三十多個大大小小的國家。


西域各國在張騫出使西域前一直為匈奴所控制,隨著張騫出使西域和漢武帝對匈奴用兵取得決定性的勝利,西域各國開始臣服於西漢王朝。公元前60年,西漢設置西域都護府,將西域納入了自己的勢力範圍。


西漢末年天下大亂,西漢王朝連江山都坐不穩,當然無心打理西域事務,西域都護府廢置,北匈奴乘機卷土而來,重新控制了這一地區。


東漢政權穩定下來後,對付北匈奴,重新將西域各國納入勢力範圍,成了東漢政府在外事上最迫切的目標。


匈奴自東漢初年分裂為南、北兩部(南匈奴依附漢廷)後,與東漢抗衡的北匈奴遠盾漠北,經濟實力軍事實力都大打折扣,而在其控制下的西域各國,成為了北匈奴人最大的經濟及政治支撐。


除了軍事上打擊北匈奴,東漢政府還同時必須讓西域各國擺脫匈奴的控制。這一歷史難題留給了年輕的班超。漢朝——西域——北匈奴,天山腳下即將展開一場暗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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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74年的一個黃昏,殘陽如血。一支約三十多人的隊伍西出陽關,開始了他們的傳奇之旅。


他們的第一站是位於羅布泊西面的鄯善國,對於西域各國來說,在匈奴人長期高壓政策下不堪其苦,看到了漢使尤如當年陝北老鄉見紅軍——親人啊!(東漢成立後,西域各國多次到長安,要求光武帝劉秀重新接管西域,讓西域各國擺脫北匈奴人的奴役。劉秀考慮到天下初定,予以拒絕。)


鄯善王熱情接待班超一行,並就加強漢、鄯的交流與合作達成了很多重要性的協議。可是沒過幾天,班超發現了鄯善王臉上的笑容有了微妙的變化。這種變化,不是對班超一行的衣食住行有所怠慢,而是班超從鄯善王的眼裡看到了彷徨和猶豫。能察覺出這種變化,需要的是一種狼的嗅覺——一個天生外交家的敏銳。


北匈奴人來了,班超大膽地判斷。


他召來鄯善侍者,開門見山地問:「匈奴使者在哪裡?」侍者大驚,以為漢使臣已經知道了全部情況,就全部講出北匈奴遣使前來的全部情況。


班超把侍者關了起來,連夜召集部下三十六人,唯獨避開了一人,他的副手——竇固的親信郭恂。班超料定郭恂乃一弱書生一,不能共成大事。


班超告訴部下,匈奴人一來,他們隨時可以丟掉性命,唯一的辦法只能是放手一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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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大風,班超帶領他的三十六人突襲隊偷偷來到了匈奴人的駐地,趁風縱火,匈奴人亂作一團。突襲隊殺掉了幾十名匈奴人,其餘匈奴人全部葬身火海。


天亮後,班超請來鄯善王。鄯善王大驚失色,班超好言相勸,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並保證漢王朝絕不會丟下他們不管,西域的事務,漢王朝是管到底了。鄯善王見木已成舟,橫下心來,跟著漢朝走!為表誠意,鄯善王還派自己的兒子到長安當人質。首行告捷,班超率眾回京,等待他們的是掌聲和歡聲,但同時也暗流涌動。


三十六人全殲北匈奴使團,功勞簿上卻沒有一個人的功勞——郭恂。


這位膽小怕事的文吏,當初聽到班超等人殺掉匈奴人後,嚇得大驚失色,幾乎尿褲子。回京後,他向竇固打起了班超的小報告。所以班超雖有功,竇固再次派往西域的人員名單里,卻沒有了班超。


漢明帝劉庄不愧為一代名君,竇固打上去的報告沒有通過,原因很簡單,皇帝發話了——為什麼不派班超再往西域?


帶領著三十六個人就能使用武力使一個國家向漢朝臣服,還有比班超更合適的出使西域人選嗎?


不過連漢明帝也認為班超取得的這次外交勝利太過於僥倖。再次出行,準備給他多增加些人馬,一千人。班超拒絕了,他說只需要這三十六人就足夠了。


他向皇帝提出了令以後各朝統治者都備加推崇的「以夷治夷」的外交戰略理論。同年,班超率領他的三十六人使團再次出行(這次沒帶上郭恂),這次的目的地是于闐國。



不世之才,僅靠36個人名震西域,擺平三個國家



于闐國是北匈奴的附屬國,于闐國王不想得罪強大的漢王朝,可是也不敢背叛北匈奴人,所以對待漢使不冷不熱、不陰不陽。


北匈奴人在於闐國長期派駐使者,北匈奴人早就聽說了班超在鄯善國的英雄壯舉,忐忑不安,想出了一個妙計,買通了于闐國的一個神巫,到處撒布謠言,說決不能歸附漢朝,並說神已經發怒,需要祭祀漢使的馬以息神怒(膽子太小了,沒敢要漢使的人頭)。


于闐國王找到班超,看著漢使的臉色,小心翼翼地提出了這個要求。班超冷笑,說不就是一匹馬嗎?沒問題,不過你得讓神巫同志親自來取。于闐國王長出了一口氣,這下可以神、人都不用得罪了,他讓神巫前來牽馬。


當于闐神巫來到班超面前,趾高氣揚地準備牽起班超的馬時,班超拔劍,一劍刺穿了神巫的心臟。于闐神巫估計死不瞑目,早知道就不要馬了(直接要漢使人頭不就得了)。


于闐國王看說話比他在於闐國還管用的神巫都被漢使所殺,頸後直發涼,下令殺了常駐于闐的北匈奴使者,歸附漢朝。面對驚恐的于闐國王,班超好言相勸的同時,給予了很多的金銀珠寶予以賞賜,安撫了那顆膽小而貪婪的心。


于闐後的下一站是疏勒國,疏勒國新近被匈奴人所扶持的龜茲國所滅,疏勒國王是龜茲人兜題,疏勒人對這個外國國王並不服。


班超來到距離疏勒國都架橐城九十餘里的地方停了下來,他只派了手下身手最為敏捷的田濾前去見兜題,要求其投降歸漢。


兜題見班超沒有前來,漢使單槍匹馬並不以為患,根本沒有投降的意思。


田濾一個快步,匕首出手,架在了兜題的脖子上,出手太快,疏勒國王的手下還沒來得及作任何反應。疏勒國王就這樣被挾持到了漢使者駐地。


班超帶著疏勒國王來到了架橐城,召集疏勒國文武百官及疏勒百姓,立原來被殺掉的疏勒國君的侄兒「忠」當疏勒國王。疏勒人要求殺掉兜題,班超卻表現出一個政治家的遠見和大度,釋放了兜題。



不世之才,僅靠36個人名震西域,擺平三個國家



三十六人,征服了三個國家,大大增強了東漢政府重新將西域納入控制範圍的決心。同年,漢明帝重設廢棄了五十年之久的西域都護府,以陳睦為西域都護。


公元75年,漢明帝去世,西域各路反漢勢力又開始抬頭,焉耆國(今新疆焉耆回族自治縣)乘漢王朝大喪的機會,圍攻西域都護,殺死了都護陳睦。龜茲、姑墨(今新疆溫宿、阿克蘇一帶)等國發兵,進攻疏勒國。班超替疏勒國拒守架橐城,堅守一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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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東漢政府方面,漢章帝新上台,各方面根基未穩,陳睦被殺後,不願再在西域投入更多的精力,於是下旨令班超回中原。


對於出身世家、飽讀詩書的班超來說,忠君愛國是根深蒂固的思想,接到命令後,他不得不放棄疏勒國,率眾南返。


疏勒國在強敵圍困的情況下堅持了一年多,班超已成為他們心中的英雄和守護神,如今班超離去,皆頓感絕望,疏勒國都尉黎弇拔劍自刎。那一劍深深插進了班超的心裡。


回程隊伍來到了于闐,于闐國王淚眼汪汪地看著班超,說當初漢使不是給我們許下承諾,漢廷絕不放棄我們,你們走了,我們可怎麼辦?于闐百姓拉住了班超隊伍的馬,不拉他們走。忠君?還是大義?班超必須作出選擇。


「兄弟們,掉轉馬頭,重返疏勒國,去完全我們該完成的使命!」班超咬牙,做出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決定。


班超回到疏勒國,此時疏勒國已被龜茲、姑墨國攻陷兩城,見班超重返,軍民皆感振奮。在班超的帶領下,收復失城,並攻破了與龜茲、姑墨國一起圍攻疏勒的慰頭國(新疆阿克蘇一帶),疏勒之危遂解。建初三年(78年),班超率領一萬疏勒兵發起了反攻,攻破了姑墨國,使西域最大的反漢勢力龜茲國變得孤立。



不世之才,僅靠36個人名震西域,擺平三個國家



建初五年,漢章帝接到了當初違反他的命令拒不回師的班超的上書,向他彙報了自己孤身經營西域的情況,再次系統地提出了自己「以夷治夷」的外交政治理念。


班超將漢廷本已放棄的地盤做活,違命之罪自然不算什麼大事。東漢王朝經過兩代經營,實力大為恢復,對北匈奴,也由防禦轉為進攻,向北匈奴人算總賬已經擺上了議事日程。


這時候,截斷北匈奴人在西域的援助,成為了決戰開始前最重要的外交和政治工作。漢章帝派徐幹率一千人去西域,協助班超治理平定西域。東漢政府的強勢介入,使班超在處理西域事務上更得心應手。


班超與徐幹一起,率領歸順的二萬西域各國聯軍,攻打親匈勢力車莎國。車莎國率五萬兵馬與聯軍一戰,被班超用計打敗。車莎國不得不向漢朝歸附。此戰後,班超名震西域。西域,已不再是北匈奴人的後花園。



不世之才,僅靠36個人名震西域,擺平三個國家



公元89年,東漢開始了對匈奴的最後總攻。竇憲遣精騎萬餘大破北匈奴於稽落山(今蒙古額布根山),追擊三千里至燕然山(今蒙古杭愛山)。公元91年,竇憲又遣左校尉耿夔等出居延塞,大敗北匈奴於金微山(今阿爾泰山)。北匈奴至此基本對東漢王朝失去了威脅。


班超於公元90年率領西域聯軍打敗了大月氏七萬大軍的攻擊,並於公元94年率七萬西域各國聯軍攻擊最後幾個不服從於漢朝控制的西域國——焉耆、危須、慰犁。焉耆國王表面投降,暗地裡卻拆橋設伏,班超將計就計,改變行軍路線,擒殺焉耆王。焉耆一敗,危須、慰犁二國表示投降歸順。


公元95年,又相繼有五十多個部落來歸,表示願忠效漢王朝。東漢政府完全控制了西域各國,班超終於實現了他立功異域、效法張騫的理想。



不世之才,僅靠36個人名震西域,擺平三個國家



從公元74年到公元102年,班超為東漢王朝經營西域近三十年。公元100年,年邁的班超老了,也累了。想回家了,他向朝廷上書要求回漢,但基於班超在西域的影響力,東漢政府並沒有召回他。公元102年,班超的妹妹班昭再次向朝廷上書,希望能讓哥哥回家,以免客死他鄉。漢和帝看了班昭的上書,很是感動,遂召班超回漢。


永元十四年(102年)八月,班超回漢;九月,因病逝世。一個傳奇划上了句號。對於班超在西域作出的歷史貢獻,是無可爭議的。但班超所取得的成績,是軍事上的勝利,還是外交上的勝利呢?這點後世有不同意見。


其實無論是外交上還是軍事上,班超都可以堪稱不世之才。在處理西域少數民族事務中,班超長期只率領幾十個人,但他卻能調集成千上萬的軍隊,為其所用。他時而鐵腕,時而懷柔,剛柔並濟,寬猛適度,盡顯一個外交家的本色。在戰場上,他又往往能抓住敵人的弱點,在最快的時間內發起攻擊,以弱勝強,一次次地化腐朽為神奇。


因為有他一人的存在,東漢政府不勞軍、不費餉、不傷民,而將西域重新納入自己的控制範圍。這樣的奇才良將,可謂千古難尋。


本文屬特約作者 夜狼嘯西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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