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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為什麼不安?

我們為什麼不安?
很多年來我一直籠罩在「不安」之中。緊追不捨的「不安」, 像一場瀰漫的大霧,如影隨形。它有時是一杯超自然的苦咖啡,沒有糖和咖啡伴侶供你選擇,但你必須得喝下它。在無眠的夜晚,一種苦澀慢慢侵入筋骨。存在的苦澀,不安的心,彷彿帶著某種絕對,類似強盜的柔情:要活著就必須忍受「不安」,就像不能逃離自己的影子。
我於「不安」中,故作高雅和幾許坦然。一曲柔婉舒曼的《小夜曲》,一曲禪意了了的《高山流水》,帶著色彩音符在四周律動,如國畫的暈染,我被安排在氣韻的過程中……「不安」突然光臨,過程戈然而止,成了一處敗筆,它阻止了這個慢慢虛化、同化的過程。幻想以虛造勢,置身其中,成為一種大千氣象……這些可能,都毀在被「不安」襲擊的瞬間。我重新回到實實在在的物體中,回到慾望的肉身和漸漸冒芽的邪念中。



大街上車水馬龍,人們行色匆匆。他們,也和我一樣嗎?在瀰漫的不安中,人們的眼神空茫,暗淡,缺少神采,這麼多的人,走在不同的方向,他們要去哪裡呢?他們的心裡有方向嗎?從他們默然的眼神中,沒有給我帶來生機和樂觀。就像我此刻盲目地行走,我不知道東南西北,或者說,方向對我已經沒有了意義。「不安」,彷彿是一個圓心,它慢慢地自傳著,帶動我的存在——我的無奈和孤寂,我的俗世浮誇和表面風光。
我白天不愁果腹的口糧,我可以體面地工作,衣著得體,夜晚有床將息。可我不安、惶然,我為什麼不安?我白天努力的一切,本性的善良,都不能讓我內心釋然。每當傍晚,我都會及早地拉上窗帘,我說不清怕什麼,我擔心黑夜——這條巨大章魚的柔軟觸鬚,會一片片地縱橫我,一點點地蠶食我,我知道它沒有定性和有些喜怒無常——把我視為一個菜板上的一個玩偶和捧為掌上明珠。很多年了,我的失眠和胡思亂想,感到自己的心越發柔弱——由固體向液體轉化著。夜晚肆意揮霍著硬度,我在珠三角的南方海邊游離著徘徊者尋找著。窗外,巨大的浪花擊打礁石,大海的潮汐,越來越逼近了,彷彿頃刻間就會破門而入。



白天,我扮演陽光中人,有一點小小偽裝,這,些許掩飾 了我的不安。太陽落山,月亮離開海面,夜晚抽絲剝繭,我像一隻冬蠶被一隻無形的黑手層層剝離,慢慢煎熬。我不了解自己的另一面,赤裸裸呈現出來——那些潛伏於骨子裡的不善,無量劫來淤積的邪業,在我的不安和無眠中繁衍蔓延……


我害怕面對這樣的夜晚,或者是我害怕來自自身的邪念。我曾多次把大海寫進詩文,但真正的面對大海時,我不敢一個人站在海邊,大海的茫茫會讓我感到更加不安。夜晚本該好好休息,可身體一沾到床上,感覺就像一葉小舟被高舉在波浪之中,此刻我的思維活躍,超出了自身。我忐忑這樣的夜晚,我自己都不了解自身內部,在白天我努力的堅守和矜持、清明和詩意,在失眠的夜晚,在漸漸長高的邪念中,一次次衝擊我的最後防線。似乎明天我就會來一個乾坤大變身,我不再約束自己,不再裝模作樣,我會擊垮白天,夜晚的黑色激素,讓我感到,一種原始的獸性在不安中膨脹著……



多年來,「不安」每到夜晚就常常變身,我感到被壓迫在斷層中間,渺小、無助、可憐。一種慢慢的疼(我的關節曾有病灶),從後背從腿部的神經開始蔓延,夾雜著肉身的慾望。我沒有辦法阻止它,我沒有這個力量。
我看不起自己,我消解自己在白天的努力,白天我在人前扮演的強大、時尚貌似精明,在不安的夜晚,我的精神如一灘泥巴,意志頹廢,思維放縱,有種罪惡感。



我想努力擺脫不安,可我總是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時近時遠,一到晚上我就心慌,其實沒有具體的事情。天一黑,我害怕聽到電話鈴聲,我也害怕太靜,太靜了我就擔心潛伏著「驚雷」事件。白天我表演遊刃有餘,並留有餘地,有許多朋友和熟人,在現實中有些許能力並樂於幫助別人。我也點學習精神,經常會進入知識層面的新事物。但是,我沒有安全感,我活得不踏實。人啊!怎樣才能「活得踏實」些?



我不能完全做到物質之上,也不能做到不折手段。「不安」,這許是生命都存在的問題,只是每個生命感到不同的輕重。我期待一個「家」、渴望一個人,我的本質是想試圖通過這個「家」的這個人來趕走不安,或者期待一個「家」誕生的新的人來趕走「不安」。把時間佔得滿滿騰騰,沒有時間空隙來體驗不安,以便能達到某種自身內部的安定。


「不安」,這個讓我無能為力的存在事件,一個形式定律,我在這種俗世的定律中苦心經營著,用了全部的身心和本分。為了趕走「不安」,我不留餘地。結果,這種摸不著看不見的「不安」, 依然對我不離不棄。我曾經以為甩掉了「不安」的尾巴,正有幾分得意,「不安」從身後悄悄地蒙上我的眼睛。



白天我依然堅守固我,心懷善念和清明,散步時喂流浪貓,把爬在小路上的蚯蚓放進草坪。我明白這不是我的理性,是我本來的一面在發揮作用。我知道每當夜晚我還會產生齷齪的念頭,我也知道不潔的念頭來自我的自身,好像我的心懸浮在我的身體之外,我的心不在我的心上。
在存在的表面,我有吃有喝,不缺乏基本生活的條件,可我到底不安什麼呢?
(人要是長時間沒有安全感,神經總處於緊繃的狀態,就會在無知覺中接近發瘋的邊緣,越是敏感就會越會接近這個邊緣。)



一年一年,我於不安之中反思「不安」的過程,我慢慢安靜,觀察自己的起心動念。安靜中我看到了「不安」,我心裡一煩,不安就來了,我一想自己,過去、現在,以及得失,我心裡就煩了,我渴望得到生活和情感的某種恆定,一想,我的心就煩了,在強大的現實面前,我想自己越多就越沒有精神,越想越亂,越亂越煩,即使我沒有主動想事情,但那些讓我不安的因素,都長期潛伏在我的細胞里,水滿則溢,成了生命的負面能量。



「不安」之源是來自我的內心?!我漸漸了解了自己:雖然本性善良,但心量不夠寬廣,儘管樂於助人,但只限於親友之間。看到別人好於自己時,會滋生妒忌。我不能釋懷灰色的童年,我不滿意現在,我不能原諒曾經的「傷害」……我帶這麼多「不安垃圾」,像是我的身份證明,我丟不掉它們。



天天說感恩,我有感恩嗎?想到童年,我母親的女紅非常好,時興什麼布

料,她都會讓我穿在身上,為那時 的「時髦」。同學都以為我家挺有錢,其實沒有錢。很多年我都怨父母,我怨我生養我的家庭,我怨父母的多病,我怨老天沒有給我安排好的緣分,怨父親不讓我讀高中,怨我就對家庭承擔,在形式上在表面上我能做得挺好,但是我的心裡一直都在積怨。以前我從不和任何人提及自己的過去,是因為我的心裡不能釋懷過去,釋懷那些讓我不安的「傷心」。



如果沒有這些「不安」——我的生命特質,那我還是我嗎?難道這個「不安」的我,才是真實存在的我?「不安」是生命的意義還是無意義?或者說生命本來沒有意義,你要自己找到意義。難道我來這個空間就是為了體驗「不安」?是誰又讓「不安」來煩擾我呢?



那些讓自己不安的「雜物」,都是我的衍生,那些放在體內的「雜物」,擠滿了我的內心。我不停地在強調自我時,我看到了自己的虛弱。我害怕「我」的渺小和不存在,用「不安」的泡沫膨脹成所謂真實的有特質的我,我現在明白了:這是對自己的麻醉和欺騙。



給「不安」做一個物理解剖,發現「不安」的元素不寒不熱,屬中性,有毒性同時又是營養品。如你能夠發現「不安」,有能力趕走「不安」,因為「不安」而思考和參悟和發現真理,因而達到了生命品質的上升。這時的「不安」,就成了營養劑。否則,如果執著於「我」,放不下「我」,「我」越積越多,加劇了不安,毒性就會增強。所以,事物本沒有是非好壞,看我們內心的能量把它引到那一邊。內心空了,沒有「不安」的騷擾,生命就自在了。從感到「不安」開始,追究生命真意,從不安到安下心來,這是個精神修鍊的過程。從不安到心安理得,其實是我們自己解開了「不安」的繩索,馴服了「不安」這匹千里馬,作為修心、御道和覺悟生命的緣起。



我有能力把「不安」的元素一一化解嗎?這似乎是一個巨大的工程,這是一個挑戰,我必須警醒。首先我要把內心的雜物搬走騰空,讓心回到空明之中。歲歲年年,我不停地把「雜物」搬進搬出,漸漸地,搬出的多了,搬進來的少了,感到自己的心也越來越空了。也漸漸了悟到一點點,為什麼聖賢大德讓我們悟空知無,內心空了,才能感知真空妙有,無中生有。空不是什麼都沒有,無也不是沒有存在,只有內心空無了,私慾少了,內心騰出地方了,宏大的事物才能進入內心——那種與萬物同體的大愛境界,就是無中生萬有、存在的「妙有」。「妙」就是我們體驗和享受,是存在齒輪上的滋潤劑,是一種隱秘的飛翔。一個人的內心如果沒有宏大的事物,就會常常被現實里的芝麻蒜皮、油鹽醬醋、情感名利的是是非非所侵擾。


一個夜晚,我看到一個人把一團白光揉來揉去,捏出各種俗世幻象,原來我追求的都是幻象,我追求的某種「恆定」,都是存在於變數之中。我身邊的許多朋友老朋友,大半都離婚了,誰當初結婚不都想過一輩子呢!細細數來,感情、財產、以及個人的才華,哪有一樣是恆定的呢?究其本質都是一時呈現的象、為現象。所謂事物的恆定就是在變化的過程之中,由一種事物「化」為另一種。大化如此,何況我小小的俗世的可憐的情感「恆定」,我看到了自己的「小心」和私心,這就是讓我的「不安」之源。宇宙都是在大化之中,事無巨細,我們作為宇宙的一分子、一個細胞,能奢望事物的恆定嗎?奢望只能讓自己更加不安!



我試圖以「幻象」作為苦口良藥——那些曾經擊傷我的一個個世俗幻象,用它們為「我」療養傷口。我慢慢回憶那些過去,我不限制自己的眼淚和傷心,有以毒攻毒的成分。在慢慢的化解和恢復中,我感到自身有種神性的能量漸漸復元……在過程中我知道了「不安」與生俱來,讓生命沒有歸屬感,但是對付「不安」的神性能量,也是與生俱來。



我似乎理解了「安心」的層面:心安理才得、心安才會安定、以及安全、安好、安然。人生得先安下心來,安心才會自在,自在活得才有質量。不然人心就會總處於漂浮狀態,心裡沒家,就沒有「家」的滋養和安全。這個「家」就是我們本來的心,是本性、自性是真心。是不被世俗幻象和妄想遮蔽的心。



心是一個不簡單的身體器官,心是會思想的產物,思想是生命的靈魂,心可以無限大,大到心包太虛,也可以小如針尖麥芒。心可以出神入化,融會貫通於萬物之中,心在有形和無形之間,每個人心都有無限的彈性。心主神明,每個人的心念都是一個「超級能量場」。


我漸漸認識了不安的本質,也接受了自己的陰陽兩面,不再厭惡夜晚的自己,我知道這都是我的因緣,生命都是具有兩面性的。所以生命需要靜心、修心、安心。從此,我的神經不像從前那樣緊繃繃了。我努力培養白天,夜晚,我於無眠中看管自己的心,不潔的念頭一冒芽,就把它們掐下來,不能讓它開花,我擔心自己會被花的芬芳所迷惑。我也經常在夜晚用語言祈禱,真心懺悔、批評自己,傳播出自己的美善心念。這個方法挺好,比較主動,有進取精神。不然,夜晚成了等待,成了和「不安」的約會的現場(我的一個女友做錯事自己給自己寫保證書,後來她終於克服了一個難改的病癮)。我相信人的心念是一個強大的信息場,是一種暗物質、是生命潛在的能量。經常在夜晚祈禱、真心懺悔,主動出擊,我感到自己對夜晚不像以前那樣惶恐了,「不安」光臨的次數也越發減少。



不能在奢求什麼,只要有求,就會產生新的不安!人生要努力做人做事,要盡人事,但不是求什麼,包括有求看不見的,看不見的只是我們的肉眼。做到隨緣並不容易,我以前常說這句話。我的「不安」,是我沒有做到隨緣,在表面的無求中,其實自己在奢求,奢求和期待更好的一切。自己以前常會說「我得到的不是我追求的」,說明自己在抱怨,不滿意當下,不滿意形成了對立,對立產生了不安!能把一句「隨緣」弄明白,並能做到「隨緣」,可能幾十年就過去了,所以早一點活明白些,早一點安下心來。心安定了,生命才有安全感,才能感到有「家」的歸屬感。不然,縱有廣廈千間,樓閣萬棟,但因為內心不安,就不會有安全感。一顆安定的如如不動的真心,就是一個恆定不變的「家」,這顆恆定之「心」,就能以不變的定律來對應事物的萬變。這個「家」就是一種光芒,一種向上的引領。



想到自己以前,總會說喜歡這個不喜歡那個,經常看不起別人,自己無知無覺,即使善良,也是婦人之仁,不是慈悲。慈悲就會悲憫萬物,悲憫萬物沒不會產生分別心,沒有分別,和萬物圓融無礙,四通八達,內心才會感到自在:自在就是「我」在、和萬物的共在感——我在一切之中,一切在我之中。有這樣的從容心境,活在愛中,內心就不會不安了!



這是我們需要煥醒的能量,我們都需要培養的天然能量,培養約束自己和拉升自己的能力。每個人都具備這個能力,關鍵在於能夠感知自性——



自性也是本性,可理解為我們生命中的清明善良的種子,是生命純真氣場和理性,有約束肉身的力量,是我們與生俱來的、能培養的能挖掘的潛能。屬於靈性層面。



因為我們的肉身本能會產生種種需要,把握不好需要的尺度,一旦過了頭,就成了貪。光怪陸離的物質社會,花樣繁多的名牌,引誘著我們,定力不夠,就會被物慾牽著鼻子,拚命地追求,這樣,身體和內心就會超負荷運轉。超載了就不安全,就會頻頻引發「不安」。就像一輛超載的汽車在馬路上快速行駛,每當汽車轉彎,離心力增加,你都擔心汽車會翻倒……「不安」是一種病,是由諸多心理因素導致的疾病。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要清理內心的垃圾,並把它們一件件扔出身體之外,把心騰空兒,讓心回到空明之中。在現實中減少物慾對我們的消耗和牽引。你開你的名車,我騎我的自行車,我走我的路,不與人攀比、對比,按自己的因緣來生活,見到別人好過自己的地方,不妒忌,並心生歡喜……如此,沒有過去陰影的籠罩,也不為現在攀比而疲於奔命,不安就會遠離我們。



喚醒自性,培養自性,這是需要我們修鍊的精神能量。
因此,我們的存在就會從不安到安定。能夠駕馭這個能量,我們就會感受活著的「妙」然。不怨恨過去,感恩現在,也不用把握什麼未來,活好當下,沒有不安來煩心,當下就是未來。當下沒有煩惱和不安,活得自在,未來順其自然,自然就不用想了。活好當下不是因為人生苦短,或者生命無常,讓我們及時行樂,而是要對得住時光的流逝,首先要讓自己活好,把自己從生命的黑暗面中救贖出來,回到清明、光明之中,回到自性、本性之中。



自己活好了,才能影響身邊的人,才能帶動更多的人和關愛更多的生命。生老病死都是生命大化輪迴的過程,把生老病死看重同時要看淡:看重了就會珍惜人身,煥發自性,讓自己的存在對他人有利有用。看輕了、看清了就會收斂慾望、超然物外、詩意棲居。貪生怕死、重利輕人、欲死欲生只能加重內心的不安……
讓我們大家一起喚醒自性,趕走不安,喚醒生命的正面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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