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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不能愉快地聊菊花了!

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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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殘滿地傷

你的笑容已泛黃


花落人斷腸 我心事靜靜躺」


憤憤不平的壹讀君,今天就要和大夥來好好聊菊花,為其正名。


曾經,菊花是很「高大上」的代表

往大里說,菊科,有1000屬,種類繁多,全世界哪都有種植。像是我們食用的茼蒿,日常常見的向日葵,蒲公英,各種秋菊雛菊野菊,都屬於菊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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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小的說,菊花,是一種花卉植物,屬於菊科里的野菊系。菊花,老北京稱之為秋菊,雖說叫秋菊,但卻不限於秋之黃色。它顏色豐富各異,有白色,黃色,紅色,紫色…而單是菊花,也有1000餘種,是所有花卉中品種最多的一個種。


古時候,菊本字 「鞠」,或「蘜」。這個字是怎麼來的呢?又得誇下老祖先的智慧。祖先們造字,大多是象形字,植物也不例外。菊,是圓球形的頭狀花序,一個頭狀花序包含了許多的小花在內,古人用「匊」字(表示將四散的米粒自外圍環包起來)來表示形似菊花頭狀花序,加上菊是草本植物,所以加上草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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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也是花卉里的長壽娘娘了,至今有3000年歷史。在辭書之祖《爾雅·釋草》里有記載,「蘜,治薔。」郭璞注,「今之秋華菊。」《禮記·月令》里也有「季秋之月,鞠有黃華」的記載。


菊的花名昵稱也不少。最早發現的菊花為野生菊花,多為黃色,所以就被叫為「黃華」、「黃英」、「黃蕊」、「黃鈿」。又因為黃色為金色,又有「金英」、「金莖」、「金蕊」、「金鈿」的說法。


菊花開在農曆九月,就又有「九華」的小名。又因為菊花開在百花之後,霜降之時,古人利用菊花這一特性來記節令,如「霜打菊花開」。所以,菊花又多了個「節華」的名稱。相似的,《禮記·月令》里記載, 「九月,菊有黃華,華事至此而窮盡……節華之名,應取其應節候也。」所以,菊花,被代指寒冷的感受,又多了類似「寒英」、「冷香」的花名。除此之外,菊花耐寒,大多數花朵枯敗後不落枝飄零,成為忠貞節操的象徵,所以又稱「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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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長得美,自然就能充當花仙子供人觀賞了,在宋朝,人們就愛賞菊,民間花市有扎菊出現,宮廷每年都有菊花賽會。


明明可以靠顏值,菊花還不安分,老早就就被發現有食用的價值。屈原在《離騷》中吟,「朝引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不僅如此,人們發現菊花不僅能充饑,還能做藥用。《神農本草經》將菊花列為百草上品,認為它有「久服利血,輕身耐老延年」的功效。嗯,菊花火力全開,想當花中佼佼者的意思。

古人們也絲毫沒有吝嗇對菊花的喜愛,還紛紛吟詩作對捧它上位。最出名的要數陶淵明了。除了我們耳熟能詳的「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陶淵明是真愛菊花,他種菊,品菊,賞菊,詠菊,以菊花自比,借菊花的名義升華自己的境界,當然菊花也不虧,因為陶淵明出世不求名利之心的品格有了高潔、淡泊、孤傲的美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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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高冷的作風,菊花還被兩位南宋詩人賦予了「有氣節」的高尚情操。鄭思肖「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文天祥「落葉何心定流水,黃花無主更西風」,兩位詩人借菊花表明了對國家矢志不渝的愛啊。


壹堆飯可能還聽說過花中「四君子」的說法,沒錯,到明代,菊花,和梅、蘭、竹並稱,還被用來比德君子的清高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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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菊花就被玩壞了


今天被玩壞了的「菊花」,用來指稱肛門,具體原因已經不可考據了。網路上流傳的目前主要有兩種說法。


第一種是指肛門的形似菊花,壹堆飯們自己想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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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種說法是外來詞的影響。在日本的漢字中,「菊座(-ざ)」、「菊門(-もん)」都是指肛門,而這種說法經過日本漫畫家藤崎龍的《櫻鐵奇想》得到廣泛的傳播。


《櫻鐵奇想》在中國大陸並沒有出版,台灣東立出版社獲得授權發行了中文版,雖然漫畫本身沒有獲得太多的關注甚至最後被腰斬,但它卻將「菊花=肛門」的說法發揚光大。


漫畫中用的是日文「尻の穴(しりあな)」,指肛門。在故事中比喻主人公的氣量小。台版翻譯的時候直接用了「菊花」,這種形象的比喻讓不少人覺得很生動,慢慢地就在BBS傳播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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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網路是沒有界限的。於是乎,菊花的這層含義也傳到了中國大陸網民中來。到了今天,菊花所指稱的這個含義,已經不局限於網路用語了,被更廣泛地用於日常生活中。


為什麼現在我們那麼愛聊「菊花」?


在「菊花」出現這個新詞義之前,我們是不是並沒有那麼經常聊「菊花」?


當重陽清明節一到的時候,我們是不是不會對菊花的所指含義有任何的懷疑和戲謔?


日常生活中,我們是不是不會輕易對那些醫院裡懸掛著「肛腸專科」有任何的嘲笑和不敬?


語言是約定俗成的,是對文化發展的一種反映,包括對生產方式、風俗制度、審美意識等的反映。在語言發展的過程中,首先被群體所樂用,繼而為社會所接受。而像「菊花」這樣的舊詞新解,一開始只是小範圍的運用,可能僅僅是有趣,也可能是反嘲現實的荒謬,也可能是消除成人話語里禁錮的話題(生殖器官,性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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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像「菊花」、「屌絲」、「牛逼」這樣低俗粗鄙的詞語頻繁地出現在我們的日常用語中時,是不是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言說者用詞語劃清自己跟其他優雅群體的身份界限?「屌絲」一詞,就是明顯的例證。通過使用「屌絲」這樣詞語,雖是一種自嘲,事實上也反映了個人對自身在社會的地位反映。「屌絲」是相對「高富帥」而言的,這種身份的差別體現在階級、經濟地位等的區別。語言語格上的這種自輕自賤,也反映了人格上的一種高下之分。


在網路上,當我們用「菊花」代表「肛門」來討論的時候,一點都不可怕。在漫畫作品,影視作品,文學作品中,「菊花」這種新解,有它使用的語境和指稱含義。它可能是自嘲,可能是反諷,這些使用在一定程度上是可接受的。真正可怕的是,這種運用被無限制地拓展開去,我們的日常對話慢慢地被「菊花」「爆菊」「舔菊」這樣的穢語所填充。


就像朱大可說的,「穢語可以是文化爆破的炸藥,卻終究不是文化建構的水泥。就其本性而言,穢語就是穢語,它永遠都無法成為支撐新話語的脊樑。」


資料來源:


1、《應用語言學概論》,於根元,商務印書館


2、《流氓的盛宴:當代中國的流氓敘事》,朱大可,新星出版社


3、《菊花別名映射的菊文化內涵》,王子凡,旅遊學研究(第三輯)


4、《菊花的雅稱及其文化含義》,尹曉紅,《漢字與歷史文化》


5、菊科—Compositae,中國植物志第74卷,中國在線植物志網


6、菊花—Dendranthema morifolium (Ramat.) Tzvel.,中國植物志第76(1)卷菊科菊屬,中國在線植物志網


7、《櫻鐵奇想》第2卷第4話,藤崎龍,動漫屋


8、《香港網路語言初探》,黎少銘,中國語文通訊


如果你對菊花有了新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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