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往前走一步，地平線都在延展

我很樂意成為一個繭人，縮身於鄉愁。——雷平陽

雷平陽的詩集《雲南記》曾獲第五屆魯迅文學獎，他的詩帶著雲南的神秘與野性，蒼勁有力地書寫著靈魂。採訪當天，他人影未現，酒氣先行。原來是中午和幾位老友吃飯，聊得興起，半斤白酒下肚。濃郁的酒意似乎激發了他作為詩人的豪邁之氣，暢聊詩歌的彼岸與來生。

也許在大部分人的印象中，雲南，是美不勝收的風景、是少數民族的高歌、是西雙版納的大象和蝴蝶。但是，在雷平陽的眼中，雲南是一塊上有神靈、下有英雄的土地，也是在現代文明之中，能讓他飽受苦難的靈魂獲得慰藉的家園。

所以，他用他手中的筆書寫雲南，蘸著他身體中流淌著的、滿懷著對故鄉炙熱情感的血液。他的詩中沒有虛無縹緲、甚少矯揉造作，每一個字是由血與骨、鋼鐵與灰燼打造而成。在他的字裡行間，如火山爆發般噴涌而出的詩意所凝聚出來的圖景，就像他的詩《臉譜》所描繪的一樣：

博尚鎮製作臉譜的大爺

殺象，製作象臉

殺虎，製作虎臉

他一直想殺人，但他已經老朽

白白地在心裡藏著一堆刀斧

英雄暮年，緬懷著榮光歲月的同時，心中的傲氣彷彿更勝以往。雖然身體已經衰敗，但云南大地上一脈相承的純粹，依然深深地刻在老人的心裡。

也刻在雷平陽的詩中。（文/劉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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