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胖妞兒：要有槍、要有炮、要有光

炮艇機的出現，體現了現代戰爭中一種另類的法則：成熟的武器配上成熟的平台，會帶來出乎意料的創新作戰性能。它就好比是成熟男女的再婚，省去了很多成長與磨合過程，一旦對路，則會迸發出強大的活力。回顧炮艇機50年馳騁戰場的歷史，對於今天加速發展的軍隊，是有啟示意義的。

第一軍情作者：郭繼衛

大胖妞帕芙住在大海里，傑奇喜歡上這個小調皮；他們倆乘風破浪去旅行，帕芙的大尾巴成了坐騎；至尊國王見了也得行禮，海盜船趕緊降下骷髏旗。

上世紀60年代的某一天，當一名飛行員將魔力龍大胖妞帕芙（Puff）的字樣漆在他的炮艇機的機鼻上，Puff的歌謠一下子從美國唱遍了駐越美軍。

炮艇機，顧名思義，好比是裝上翅膀的炮艇，它是航空史上紅極一時的特殊品系——就像風帆時代驕傲的炮艇一樣，安裝了強大的側射火力。當海上的「戰列線」戰術演變為空中的燈塔盤旋（Pylon Turn）射擊後，它射出的炮彈能夠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不斷瀉向目標，保持不間斷火力壓制，並遮斷大面積區域。

建造一隻會飛的胖女子：炮艇機的概念早在20世紀20年代就由美國一名空軍軍官弗雷德·內爾森提出，但沒誰喜歡。到了美軍入侵越南，東南亞密布的叢林、山地、河流，再加上越南人從中國學來的神出鬼沒的游擊戰，著實讓美國大兵吃盡了苦頭。若有一種來自半空的火力增援，豈不有如神龍助戰，想想用噴壺澆花的景象吧！於是，1965年，C-47運輸機加裝側射武器系統（均朝向左方）的AC-47左撇子對地攻擊機投入戰鬥，對付如潮水般湧來的士兵，其火力密度和精確度令人瞠目結舌。

《星條旗報》戰地記者在目睹戰鬥過程之後驚嘆道：「遠處，夜空，加特林機槍射出密集的曳光彈猶如龍在噴火，像一條亮紅色的奔騰不息的瀑布，直瀉敵人頭頂。」

——帶機槍的胖妞兒橫空出世了。

時至今日，成建制裝備炮艇機的只有美國。這也昭示了什麼是美國式的「工程師的異想天開」——炮艇機沒有運用任何尖端科技，也沒有重大技術突破，無論是平台還是武器，都來自現成的甚至陳舊的技術。但它妙就妙在推陳出新，實現了1＋1＞2的效果。傳統武器由全新概念整合起來，一夜之間成為了當時的駐越美軍最受歡迎的武器之一。

這樣一種武器的運用，體現了現代戰爭中一種另類的法則：成熟的武器配上成熟的平台，會帶來出乎意料的創新作戰性能。它就好比是成熟男女的再婚，省去了很多成長與磨合過程，一旦對路，則會迸發出強大的活力。

據美軍統計，憑著一股吃苦耐勞精神，炮艇機幾乎參與了美國空軍對北越作戰的所有任務。特別是在截擊胡志明小道運輸大動脈那隱蔽與防護充沛的著名的「鋼虎」絞殺戰役中——1970年9月，就累計擊毀了2206輛北越卡車，甚至還擊毀了一些坦克。

1983年入侵格瑞那達，1989年入侵巴拿馬，都活躍著胖妞兒炮艇機的影子。在巴拿馬，當美軍特種部隊被諾列加的精銳2000旅死死壓制在橋頭的時候，胖妞兒只發飆了5分鐘，就讓該旅的所有裝甲車輛變成一堆廢鐵和一片煉獄。

海灣戰爭中，炮艇機也曾受命參戰，但是，不幸的事終於發生了。1991年1月31日凌晨，一架AC-130H在執行作戰任務時，伊拉克士兵發射的「箭2」單兵防空導彈正好擊中胖妞兒大腹便便的肚子。

一下子沒人愛她了。在稍強一點的防空火力面前，其生存力差的弱點暴露無遺。

阿富汗戰爭中，對付那些沒有重火力的山地蟊賊，美軍投入了更先進的AC-130U「幽靈II」炮艇機——胖妞兒火炮升級了。

她還增加了先進的火控計算機、光電紅外感測器、數據鏈系統，後來還安裝了微型導彈——成了肚子里有「蛋」的胖妞兒。

炮艇機的得勢，倚仗的是絕對制空權。

自上世紀下半葉以來，美軍總在對付技術代差很明顯、而兵力投入總是源源不斷的非對稱戰爭——簡單來說，就是經常處在「以天打地」的交戰狀態，炮艇機因而贏得了它的黃金歲月。

在各種爭議當中，服役50年的胖妞兒，到了「人老珠黃」的年紀。就像流行歌手早晚會「過氣」一樣，正在被擠出空中打擊的歷史舞台。但我們應該時刻記住的是，它旗幟鮮明地代表著更為務實的優選、重組和革新。

出於對這個「老胖妞兒」的戀戀不捨，美國空軍也許有了個新點子，那就是加裝定向能武器，改裝成下一代帶「光」的胖妞兒。

眾所周知，美軍對定向能武器發展的重點，已由對抗衛星、彈道導彈等戰略任務，加碼衍生出了攔截無人機、迫擊炮彈、火箭彈、單兵導彈、攻擊性車輛與小艇或雷達、電子元器件等戰術目標。而在陸、海、空、天各種實用平台中，要求不高、幹勁不小的炮艇機又將顯示出它的效費比優點。

激光和微波武器都是一次裝配、重複使用的，可省卻彈藥輜重。它們各有優長，激光武器以光速攻擊，作戰反應速度較快，但受天況影響大。微波武器受天氣干擾較小，火力控制更加方便，但抗電磁干擾要求高。兩者若同時配備，將體現出定向能家族具有高度集成的探測、鎖定以及毀傷功能，可謂相得益彰、「物美價廉」。即使不做攻擊用途，炮艇機以其滯空時程長的優勢，在重要目標上空做環形防禦，也可以有效阻止低空飛行目標和高精度武器彈頭的侵犯。就像現在這首歌——

大胖妞本可以長生不老，小男孩卻要一天天長大；傑奇不再來找帕芙玩了，它憂傷地潛入海底老家；大胖妞可不能沒人玩耍，快找上帝配上新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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