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到底想向特朗普要什麼？看?特朗普如何拆解歐洲

擁抱克里姆林宮吧，當你被燒傷時，不要感到驚訝。我們不需要相信關於俄羅斯努力扶植和可能勒索唐納德?特朗普(Donald Trump)的駭人聽聞、未經證實的故事，就能意識到這位當選總統盲目崇拜弗拉基米爾?普京(Vladimir Putin)的危險。特朗普是一個富有的房地產開發商；這位俄羅斯總統是該國無情的聯邦安全局(FSB)的前任領導人。兩人根本不勢均力敵。

普京在特朗普進入白宮之前已取得了一場重大勝利。當美國情報機構下一次警示安全威脅——比如俄羅斯又一次侵入烏克蘭，或者說東歐的民選政府被顛覆——克里姆林宮就可以巧妙應對了。如果白宮橢圓形辦公室(Oval Office)的主人都不相信對中央情報局(CIA)、國家安全局(NSA)或聯邦調查局(FBI)，其他人為什麼要相信？特朗普打破了所有政治規則，得以入主白宮，但這位總統要與那些肩負保衛美國安全的機構開戰？

情報機構並不總是正確的。未來幾年，中情局將為他們對於對薩達姆?海珊(Saddam Hussein)武器計劃的錯誤判斷付出代價。但是，諜報人員再確信不過，克里姆林宮在美國總統競選期間對民主黨計算機進行了黑客入侵。

國會中的重要共和黨議員已相信了這些情報機構的話。被特朗普提名出任國務卿的雷克斯?蒂勒森(Rex Tillerson)表示，此類網路攻擊只有得到普京授權才會發生，這是一個「合理假設」。

特朗普喜歡指責帶來壞消息的人：在他看來，有關莫斯科方面收集到他個人污點材料的指控上周遭到泄露，證明了美國本國機構對他的政治迫害。當特朗普言辭激烈地問他是否生活在納粹德國時，最容易讓人想到的形容詞是「精神錯亂」。

看了這位當選總統上周三那場胡言亂語、亂髮脾氣的新聞發布會之後，誰也不能聲稱自己知道特朗普重新調整美俄關係的提議會走向何方。他仍堅稱，他想與普京接觸。但他隨後接著說，也許他們會鬧翻。沒錯，克里姆林宮可能要對民主黨全國委員會(DNC)遭黑客攻擊負責，但美國情報機構的材料泄露才是真正丟臉的事情。與莫斯科方面修好將有助於打擊「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蘭國」(ISIS)。但是，他不會撤銷總統巴拉克?奧巴馬(Barack Obama)對俄羅斯的最新制裁。

美國白宮為了緩解緊張而對這位俄羅斯總統表示「尊重」，這一點無可爭議。普京渴望被承認為在全球事務頂級談判桌上擁有一席之地的領袖。他像特朗普一樣極度敏感。他們是一對自戀的兄弟。如果特朗普的某些示好成功地挽救了普京那受傷的自尊，那也不錯。

當美俄找到管理彼此分歧的方法時，世界會變得更安全。在冷戰最嚴重時，它們就做到了，並且有些效果。雙方都沒有受益於東歐和波羅的海地區新的軍事集結。周圍有太多的核武器。意外對抗的風險不可忽視。

當接觸成為屈服的同義詞時，當必要威懾被誤認為是挑釁時，當「對話」莫斯科成為一種認為總是該由西方讓步的地緣政治現實主義時，危險就出現了。

儘管特朗普對於他想從克里姆林宮獲得什麼語焉不詳，普京的目的卻無比清楚。首先是讓西方默許俄羅斯在烏克蘭復仇，以及在敘利亞無情轟炸平民以支持巴沙爾?阿薩德(Bashar al-Assad)政權。接著是解除對莫斯科的經濟制裁，最後是美國最終離開歐洲、俄羅斯在前蘇聯地域上建立勢力範圍。

當克里姆林宮官員談論一個新的歐洲安全架構時，他們所指的是美國存在的終結。冷戰結束了，美國人應該回家去。從他們的角度看，喬治亞、白俄羅斯、摩爾多瓦和中亞以及烏克蘭都「屬於」莫斯科。北約(Nato)已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前華沙條約(Warsaw Pact)組織成員國當中，當然沒有北約的位置。

如果這些野心聽起來異想天開，那麼特朗普公開蔑視北約、情緒激烈地反對給予盟國支持，為普京提供了機會。特朗普對維護「美國治下和平」(Pax Americana)的興趣低於跟其他大國達成「交易」的興趣。歐洲人可以為自己的安全買單。

普京的世界就是特朗普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中，狹隘的國家利益取代了國際規則和規範，弱國屈從強國的意志。這是歐洲人曾經稱呼的「力量均衡」。

特朗普面臨著一些制約。黑客醜聞給他的動機和判斷蒙上了一層陰雲。如果確認蒂勒森國務卿任命的參議院聽證會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特朗普本人所在的政黨對普京有著截然不同的看法。但克里姆林宮不會滿足於其之前取得的成功。一旦特朗普進駐白宮，誰知道他會做些什麼？稱那時為危險時刻，似乎都有些輕描淡寫了。

（1月16日 英國《金融時報》專欄作家 菲利普?斯蒂芬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