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的藝術成就——與《金瓶梅》比較

毛澤東曾經說過：「《金瓶梅》是《紅樓夢》的祖宗，沒有《金瓶梅》，就寫不出《紅樓夢》。」脂硯齋在《紅樓夢》庚辰本第十三回眉批中也說：《紅樓夢》「深得《金瓶》壺奧。」以前寶玉一直不懂，所以也就不認同，但自從接觸了《金瓶梅》之後，寶玉還是不太認同，但作為中國第一部文人獨立創作的白話世情長篇章回小說的《金瓶梅》對《紅樓夢》是一定有影響的，那麼作為中國古典小說的巔峰之作的《紅樓夢》它的藝術成就怎樣呢？寶玉從題材、人物、語言、結構與《金瓶梅》作比較分析。

一、題材選擇

《紅樓夢》和《金瓶梅》一樣都是以一個家庭的生活作為描寫對象的小說著作，通過對所選家庭的興衰史的描寫展現出一幅廣闊的社會圖景，兩者都敢於書寫真實的人、真實的事；在主要描寫對象家庭生活的同時，把筆觸伸向整個社會，上至朝廷，下至市井。由於兩部作品的對象家庭的社會地位不同，在各自的家庭中都具有各自所代表的典型性，《紅樓夢》代表的是古代的貴族世家，而《金瓶梅》則代表當時考商品經濟發家的暴發戶。

二、人物形象

《紅樓夢》和《金瓶梅》都塑造了許許多多個性鮮明的人物形象。不可否認《紅樓夢》確實從《金瓶梅》中借鑒或脫化出了很多人物形象與人物性格，如王熙鳳之於潘金蓮，賈璉之於西門慶，平兒之於龐春梅和晴雯性格之於龐春梅，但是《紅樓夢》之於《金瓶梅》更高一籌的是塑造了「一系列閃爍著理想光輝和洋溢著生活的詩情的藝術典型。」也就是說《紅樓夢》中的人物的思想及藝術容量比《金瓶梅》來得更加豐富與深刻。

三、語言藝術

《紅樓夢》對《金瓶梅》的語言也有所繼承，取其所長，揚其所短，不過《金瓶梅》的語言尚欠提煉，顯得蕪雜重複不過精粹，不過也有其特色，那就是多用山東方言；而《紅樓夢》的語言則凝練典雅，不僅人物語言切合人物個性，而且敘述語言也充滿詩情與畫意，這與曹雪芹深厚的詩書修養有關。

四、敘事結構

《紅樓夢》和《金瓶梅》都打破了以往如《水滸傳》《西遊記》等一類長篇小說情節和人物單線發展的特點，兩部小說都運用了「草蛇灰線，伏脈千里」的筆法，引人入勝，當然讀者若不仔細，很難「入勝」，反而會成為讀者的干擾，一眼帶過又覺著索然。《金瓶梅》的敘事結構是網狀的，全書以西門慶一家的盛衰史而展開，並以之為中心輻射到整個社會，使全書意脈相連、情節相通；《紅樓夢》則更複雜，它在網狀的結構方式中還採取復調敘事的手法結構全書，一條是以賈府的由盛轉衰為主，一條是以寶黛的愛情悲劇為複線，在書中相互交織，創造了一個宏大而完整的敘事結構。

其實，兩部小說都是中國古典小說的代表之作，一個是家族世情小說的開端，一個是家族世情小說的巔峰，《紅樓夢》脫胎於《金瓶梅》，《金瓶梅》成熟於《紅樓夢》，而且《紅樓夢》在很多方面是對《金瓶梅》的發揚與升華。

圖片為楊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