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雷的野望：德州真相之火箭很強

詹姆斯-哈登又一次打出MVP水準的賽季，在他的帶領下火箭在進攻端無堅不摧。

作者：David Aldridge

莫雷終於可以挺起腰板讓巴克利閉嘴了，筆者已經做好傾聽他發言的準備了。

在上周四的比賽中，豐田中心的球員更衣室和往常一樣：入口處擺放著高清大屏、每名球員都有著屬於自己的寬敞隔間，裡面記錄著球員的基本信息。

雖說這樣的配置已經延續好幾年了，但是今年和往年不太一樣。畢竟，只有球隊贏球時人們才會真正認為管理層為了改善球員待遇而用掉的錢沒白費。

當然了，想要一直贏球可不容易。

本賽季火箭之所以能夠取得佳績是因為詹姆斯-哈登——這名整個聯盟屈指可數的超級巨星——找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比賽節奏。另一方面，球隊總經理莫雷的建隊思路也終見成效。早在2006年莫雷便是球隊管理層的一員，才華橫溢的他很快便被球隊老闆亞歷山大提拔為球隊總經理，莫雷得以在隨後的十餘年時間中不斷地將自己的想法付諸實踐。

在莫雷擔任火箭總經理的這段時間裡，球隊經歷了數次人員變動。在他上任之初，中國巨人姚明還活躍於賽場上。很顯然，在這座移動長城上投入多大的人力物力都是值得的。在姚明因腳傷提早結束職業生涯之後，莫雷在2013年的自由球員市場上引入了另一名超級內線德懷特-霍華德。莫雷依然痴迷於大個子，他的想法是將三分球和傳統低位進攻結合起來——而這，也是時任球隊主帥凱文-麥克海爾篤信的執教理念。

至於後來發生的事筆者就不做贅述了。

客觀來說，這種類似於包辦婚姻的戰術體系並非一無是處，火箭的成績有了相當程度的提高。尤其在2015年，他們一度在和快船的西區半決賽交鋒中1比3落後，最終神奇逆轉並殺入西區決賽。

然而，在下個賽季球隊就解體了：先是開賽不久莫雷炒掉了主教練麥克海爾，在隨後的休賽期霍華德又跳出合同投奔亞特蘭大。彼時關於莫雷的謠言甚囂塵上，人們都認為如果莫雷再次在選帥和建隊思路上犯下錯誤，那麼下課的就將是他了。

如今，賽季已然過半。莫雷，這名百老匯劇場的常客，收穫了屬於自己的鮮花與掌聲。

在休賽期，莫雷將帥印交到了邁克-德安東尼的手上。德安東尼隨即將球權交到了哈登的手上，就這樣，大鬍子在名義上和實際上都成為了球隊的控衛。此舉也徹底解放了哈登。

除此之外，莫雷還在自由球員市場上籤下了三分射手萊恩-安德森和埃里克-戈登。箭如雨下般的不講理三分成為了火箭的標籤，他們相信憑藉著這樣的打法球隊是可以奪冠的。大家都知道，儘管勇士奪得了2015年的總冠軍，查爾斯-巴克利還是看不上三分大隊。關於三分大隊的問題，莫雷已經在媒體上和巴克利論戰過。

在最近一場比賽中，火箭客場戰勝猛龍，豪取八連勝，戰績也來到了30勝9負。本賽季，他們先後戰勝過勇士、馬刺，如今又戰勝了猛龍。毫無疑問，火箭已躋身聯盟豪強之列。而哈登，再一次成為MVP候選人，他的場均助攻數（11.8次）領跑全聯盟，與此同時他還在得分榜上排名第四（28.2分）。

德安東尼把球交到了哈登的手上，而哈登不再像以前那樣需要給內線的霍華德喂球，被射手群環繞的他終於可以盡情施展自己的進攻才華了。哈登有意願也有能力傳導球，而當火箭的射手得不到空位機會時，哈登也可以親自上陣擊潰對手的防線。在這樣的戰術體系下，即便對手擋住了火箭的前幾波衝擊也無濟於事。畢竟，在48分鐘的時間裡，防線難免會露出破綻。

目前，火箭場均可以得到114.6分，這一數據僅次於金州勇士排名聯盟第二，他們112.5的進攻效率值則排在聯盟第三位。與此同時，火箭正在打破他們於2014-15賽季創造的32.7次的場均三分出手次數記錄。本賽季，他們只有一場比賽的三分出手次數在30次以下。他們有五場比賽的三分出手次數在50次以上，其中包括十二月對陣鵜鶘時創造的令人瞠目結舌的61次單場三分出手記錄。實際上，火箭將士一致認為這並不是他們的極限。

是的，火箭正在不斷贏球，大比分贏球，他們打出了極具觀賞性的比賽，在競爭激烈的西部他們已經佔據了一席之地。而莫雷也可以堂而皇之地還擊巴克利了。

「我覺得查爾斯是在娛樂大眾，」莫雷回應道。「我當然可以對他破口大罵，但我是個文明人，我不會那樣做的。」

「上個賽季對大家來說都很艱難。這個賽季，詹姆斯更像是一個領袖。他在場上打得也更加盡興了，其他人也是。我覺得這才是詹姆斯以及球隊取得成功的關鍵因素」

——摘自火箭球員特雷沃-阿里扎對哈登的評價

莫雷的確深謀遠慮，無論是在戰術層面還是戰略層面他都在向成功邁進。在戰術層面上，火箭正在上演本賽季最勵志的鹹魚翻身的故事。而在戰略層面上，莫雷的構想成真了。三分球成為了球場上最高效的武器，能從三分線外任何位置出手的射手也成為了各支球隊的新寵——一切都如莫雷所料。同時派上五名外線球員已經成為很多球隊的常規戰術，有時球隊也會派上一名像火箭的克林特-卡佩拉那樣的新型內線搭檔射手。

終於，哈登從與霍華德之間不愉快的回憶中走了出來，透過他的大鬍子，我們再次在他的臉上看到了笑容。儘管開局慢熱，卡佩拉還意外受傷（他可能還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從腿部傷勢中復出），火箭還是逐漸步入正軌，成為聯盟中難以阻擋的一股洪流。

「這很有意思，」哈登說道。「勇士也是一樣的打法，他們幾年前就開始這樣打球了。現在，越來越多的球隊在學習他們的跑轟打法：要麼狂投三分，要麼上籃。我們的人員配置十分合理，隊員們也都喜歡這樣的戰術體系，球隊發生了良好的化學反應。」

在這裡筆者要提一下雷霆，他們的內線史蒂文-亞當斯和埃內斯-坎特經常要防守像安德森這樣他們小一號的空間型四號位。俄克拉荷馬人只是在順應歷史的潮流，否則等待他們的將是被無情淘汰的命運。

言歸正傳，莫雷還是一如既往地對外宣稱這一切並不只是自己的功勞，他和球隊老闆亞歷山大的建隊思路是一致的。

「從我參加面試的那一刻起，丹尼斯-林賽（如今已是爵士總經理）和魯迪（湯姆賈諾維奇）這些火箭元老們就告訴我老闆在球隊建設上的看法。上下同欲者勝，」莫雷說道。「我和老闆的看法是一樣的，我們都在朝著同一個目標奮鬥。」

莫雷此言不虛，要想了解亞歷山大的建隊哲學並不困難，讓我們把目光投向二十年前：當時，火箭連續奪得94年和95年的總冠軍。在那個超級中鋒橫行天下的年代，火箭在兩個奪冠賽季的三分出手次數領跑聯盟。二十年前的火箭和現在的區別在於，當時球隊實際上的控衛是中鋒哈基姆-奧拉朱旺。那時的大夢在禁區一拿球便會遭到對手嚴防死守，雙人包夾更是家常便飯。而大夢總是能把球交到三分線外無人盯防的隊友手上——肯尼-史密斯、馬里奧-埃利、羅伯特-霍里以及薩姆-卡塞爾。本賽季火箭的戰術和二十年前並無太大差別，只不過負責給空位隊友喂球的球員從大夢變成了哈登。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即便是堅持跑轟的德安東尼也妥協過。

在太陽執教的那段歲月里，儘管德安東尼的手下有著極富創造力的史蒂夫-納什，外線還有拉加-貝爾、肖恩-馬里昂和萊昂拉多-巴博薩等一干射手，但僅靠這些人並不能解決所有問題。連德安東尼自己都不相信靠著三分和上籃可以一招鮮吃遍天。所以，當年的太陽還是頗為倚重阿瑪爾-斯塔德邁爾的，可以看出德安東尼在追求平衡。那些老派的籃球理念還是對七秒進攻（也許更短）先生的籃球哲學產生了潛移默化的影響。

「在面試的時候我們就談過這方面的話題，」莫雷說道。「我們在麻省理工學院開會（麻省理工學院斯隆體育分析會議）。然後邁克過來了，他很興奮，出席會議的不僅僅是火箭的人，顯然他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在這。而老闆相信自己的直覺，他認為邁克能帶領球隊重回正軌。如果從數據分析的角度來看，邁克的很多理念都有問題。實際上很多時候數據並不能告訴你什麼是正確的，數據只是給人以心理暗示，讓人們相信自己的決策是正確的。」

以前的德安東尼會因為球隊在防守端的糟糕表現而感到糾結。現在，德安東尼明白球隊只需要在進攻端多扔幾個三分就行了，他變得更加成熟了。

德安東尼知道哈登是個天才。不過作為一名主教練，德安東尼有必要深入了解球隊的當家球星。只有這樣，他才能充分信任哈登。

「在成為火箭主教練之前，我從未見過詹姆斯訓練的樣子，也不清楚他在場上打球的想法，更加不了解他能否適應我的戰術體系，」德安東尼說道。「總冠軍球隊的成員有著獨特的氣質，這是無形資產。

詹姆斯（哈登）證明了自己有著那樣的氣質，他喜歡帶著隊友出去聚餐，我來到休斯頓之後才知道。他熱愛籃球，在我看來，這是成為一名偉大球員的必要條件。任何偉大的球員來到球場時都會迫不及待地想要打籃球，詹姆斯就是這樣的。」

在經歷了失敗的15-16賽季後，火箭急需改變。他們希望自己也能像勇士那樣建立起良好的球隊文化。實際上，除了關係並不融洽的霍華德和哈登之外，板凳球員也無法像15年的約什-史密斯那樣給球隊作出貢獻。整支球隊都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流年不利的火箭猶如瘟神附體一般厄運纏身。

現在我們大可以發揮事後諸葛亮的精神，把責任都推到霍華德的身上。但這並不公平，交流不暢是雙方的責任，不能因為哈登現在打得好就只讓霍華德背黑鍋。

「以前別人責備我的時候說的話是『你為什麼要投籃？』。在這裡情況不太一樣了，我聽到最多的話要麼是『你為什麼不投籃？』，要麼就是『你為什麼傳球？』在休斯頓的戰術體系中，空位投籃，尤其是空位三分是對球隊幫助最大的出手選擇。

——火箭前鋒萊恩-安德森

「我覺得他打得更從容了，」特雷沃-阿里扎說道。「上個賽季大家打得都不痛快。這個賽季詹姆斯更像是一個領袖。他更加享受比賽了，其他隊員也一樣。我覺得這才是他以及球隊取得成功的關鍵因素。」

火箭算不上很有人情味的球隊，如果有機會得到更好的球員，莫雷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交易。當然，所有的運作都是圍繞核心球員展開的。自從哈登來到休斯頓莫雷便一直在以他為核心構建球隊，在今年休賽期莫雷勢必會繼續追求一位能搭檔哈登的超級球星。

在去年夏天火箭已經和哈登重新簽訂了一份四年總價值為1.18億美元的新合同，新合同2020年到期，在最後一年也就是2019年哈登擁有球員選項，屆時哈登的征戰年限已滿十年。按照新勞資協議的規定，他可以拿到更大的合同。

安德森說：「隊員之間發生了良好的化學反應，在一起打球大家都很開心。在這樣歡快的氣氛下，每一天的訓練場上都是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德安東尼教練信任他的隊員，他讓我們去主宰比賽。我們是一支以詹姆斯為核心的團隊，所有人都圍繞在他四周。這種感覺就像是『夥計們，咱們上，讓他們看看火箭的實力。』我想，這就是化學反應吧，這種感覺太棒了。」

在德安東尼執掌鳳凰城帥印的時候，如果有球員放棄空位投籃，那麼等待他的將是教練德安東尼和助教阿爾文-金特里的怒吼。在火箭德安東尼保持了他的風格——「特別是針對我，」安德森說道。

「在來到火箭之前，教練吼我時說的話往往是『你為什麼要投籃？』在火箭，情況不太一樣，教練說的要麼是『你為什麼不投籃？』要麼就是『你為什麼要傳球？』很顯然，教練組希望我們打的更有傾略性。」

「在我們的戰術體系下，空位投籃，尤其是空位三分是最好的投籃選擇。即便你選擇傳球，你的隊友也不一定能獲得更好的出手機會，那還不如自己投籃。這就是我們的戰術體系，我們有很多射手，在這樣的體系下大家都受益匪淺。」

火箭關注安德森很長時間了。當初，火箭距離把他從魔術交易過來只有一步之遙。在2012年一次先簽後換的交易中安德森去了新奧爾良。在那之後，火箭依然沒有放棄。

「安德森是聯盟中最出色的空間型內線之一，」莫雷說道。「資質平平的球隊是拿不了總冠軍的。要想奪冠，球隊必須有過人之處。」

當然，火箭並不是唯一一支對安德森感興趣的球隊。在休賽期的時候，亞特蘭大和華盛頓都對安德森伸出了橄欖枝。儘管火箭給安德森開出了4年8000萬美元的大合同，但這並不是最高的出價。不過，當管理層和安德森會面時，他們向他表明了和哈登一起打球的好處。安德森將獲得很多空位投籃的機會，要知道他的空位三分命中率高達50%。作為一名空間型大前鋒，在鵜鶘的時候，安德森卻很少能獲得空位三分的機會。

「詹姆斯和我一直在討論擋拆的事，如果我和他打起擋拆威力究竟有多大，」安德森說道。「只要我站在三分線外拉開空間對手肯定會過來防我，這樣詹姆斯就能獲得更多進攻空間。如果有空位機會我也會果斷出手，有時候我一晚上能投8次甚至更多。我喜歡這樣的投籃，因為我知道我的投籃是在幫助球隊。」

另一個重要的引援是戈登。由於過高的期待和不斷的傷病，他在新奧爾良過得並不開心。

（之前一直傷病不斷的安德森和戈登在休斯敦都很健康。由於背傷，15年的首輪秀薩姆-德克爾幾乎錯過了整個新秀賽季。到目前為止，他本賽季保持全勤。這似乎並非巧合，休斯敦找到了讓球員保持健康的辦法。）

在休賽期，灰熊對戈登表示出了足夠的誠意，尼克斯對他也很有興趣。不過尼克斯在追求戈登的同時也在和考特尼-李眉目傳情。正是這樣的猶豫讓尼克斯失去了機會。另一方面，火箭的醫療團隊讓戈登怦然心動。出於延長運動生涯的考慮，戈登選擇了火箭。「對於我身體的狀況，我們的醫療團隊似乎比我更清楚，」戈登說道。「自從我進入聯盟以來沒有感覺身體狀況如此出色。」

由於帕特里克-貝弗利在季前賽傷到了膝蓋，賽季之初的一段時間裡戈登擔任球隊的首發。在貝弗利傷愈復出之後，戈登回到了替補席，他沒有絲毫的抱怨。正因為如此，防守教練傑夫-波茲德里克才能安心地讓球隊最出色的防守人以首發身份留在場上。

「從季前賽開始大家就找准了自己的定位，詹姆斯有他的任務，我也有我自己的任務，」戈登說道。「由於分工明確，球隊越打越好。在休賽期的時候我只是想去一支能贏球的隊伍。現在大家都在為了勝利奮力拚搏，我怎麼能掉隊呢？」

本賽季，戈登以41.1%的三分命中率場均砍下17.8分，這一數據在替補球員中位列第二，僅次於湖人的路易斯-威廉姆斯。「那個傢伙，我是說埃里克-戈登，打出了高水平，」哈登說道。「埃里克並不引人注目，他是個很安靜的人。但是，如果沒有他我們不可能排在西部第三。」

平心而論，內內和蒙特雷茲-哈勒爾的表現還說得過去，不過火箭的內線還是離不開卡佩拉的護框和內線進攻，要知道他的場均禁區觸球次數排名聯盟第六。當卡佩拉出場時，火箭的先發五虎的投籃命中率（51.1%）在每場至少搭檔10分鐘的五人組中排名第七。

對於球隊的現狀，莫雷並沒有做太多評論。他不想說故事，即便是對球隊有利的故事也不願過多提及。實際上，要想取得成功運氣是很重要的因素。而這些故事往往是蒼白無力、易於反駁的。人們都喜歡聽鹹魚翻身的勵志故事，火箭上賽季打的很爛，這個賽季他們崛起了。直到上賽季眼神防守都還是哈登的標籤，由於球隊的困境他時常愁眉苦臉。在前不久對陣猛龍的比賽中，哈登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了。

對火箭來說，這將是一個成功的賽季，他們在季後賽中可以走得很遠。對哈登來說，這意味著他可以在夏天的自由球員市場上說服更好的球員加盟。

「很多人都跟我說『看起來你在這過得很開心啊，』」安德森說道。「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這樣的。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要做的就是不斷努力。在休斯敦，我感到動力十足。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球隊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我們打的是快樂的籃球、無私的籃球。我們彼此信任，無論隊友是選擇投籃還是傳球，我們都相信他的選擇。我們相信隊友可以打轉換進攻、可以命中大心臟投籃、可以在防守端阻止對手。在防守端，我們也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我們有著良好的溝通。這太棒了，整支球隊就像是一台高速運轉的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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