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21年造了一架通向宇宙的天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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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國強和他的「天梯」

文 | 物道

煙火很世俗，中國人崇尚的喜慶團圓里，總少不了它。在藝術家蔡國強手裡，煙火又變得很神秘，它變成外星人的腳印，變成通向宇宙的「天梯」，通向中國人的民俗和傳統，也通向過去和未來。────物道君

2015年6月15日凌晨4點50分，在南中國福建泉州的惠嶼島上，早早醒來的人們，發現海面上突然升起一架熊熊燃燒的「天梯」！

這條幾百米長的梯子被一個巨大的氣球拽著，漂移在凌晨幽藍的海面和天空之間，連接著大地和宇宙，彷彿在引誘人爬上去，去往另一個時空。

這奇異的景象僅僅持續了150秒，頃刻間煙火熄滅，一切靜止下來，讓人懷疑這不過是午夜醒來的一個夢境。而它確實是一個夢，是藝術家蔡國強用21年才實現的一個夢。

獻給百歲奶奶和故鄉泉州的禮物

要說誰是全中國最會「玩火」的人，一定是蔡國強。你可能不熟悉他的名字，但你一定看過2008年北京奧運會上那29個跨過夜空的煙火腳印，那就是蔡國強的傑作。

蔡國強對「火」情有獨鍾，從上世紀80年代開始，他利用火藥、煙花和爆破技術創作了諸如《為長城延長一萬米──為外星人所作的計劃》、《九級浪》、《龍捲風》等蜚聲世界的藝術作品，贏得了威尼斯雙年展金獅獎、有藝術界諾貝爾獎之稱的「世界文化獎」 繪畫類終身成就獎等多類獎項。

諸多榮譽在身，他自己最滿意的作品，卻是不為多數人所知的「天梯」，因為這是他獻給百歲的奶奶和故鄉泉州的禮物。

蔡國強與作品《升龍：為外星人作的計劃第二號》，1989。火藥、墨、紙，240 x 300 cm。

《輓歌：為「蔡國強：九級浪」開幕所作的白天焰火項目》，2014。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外江面。白天焰火的彩色火藥在畫布、畫紙上爆破，形成彩色火藥畫。 林毅 攝

《人生四季：春》火藥、帆布，259 x 648 cm。 2015。橫濱美術館藏。

100歲的奶奶是蔡國強最敬愛的人，許多年前，她靠賣海鮮幫助孫子堅持藝術夢想，她也是蔡國強藝術生涯的第一位收藏家。

幼時學畫畫，奶奶把他的習作都收起來，還對人說，這個孩子的畫很值錢的，一張都不能丟。

藝術夢想實現後的蔡國強，總是在想：「有一天，我一定要回到奶奶的小漁村，放個最厲害的焰火給她看。」

他也想把這份禮物獻給泉州，這個城市多元的歷史文化和開放精神，一直伴隨他在世界不同文化間穿梭，深深影響著他的藝術人生。

蔡國強和奶奶在講故事，中國泉州，2011年，吳紅虹攝。

為了這個夢想，蔡國強實驗了很多次「天梯」計劃。

1994年，在英國古城巴斯，因大風天熱氣球升不上去，首次嘗試失敗；

7年後，剛剛經過911恐怖襲擊的紐約出於安保要求不允許出現任何動力飛行物，第二次嘗試擱淺；

又過了11年，在洛杉磯的第三次嘗試由於擔心森林火災的發生也被取消。

蔡國強，1994年，在英國古城巴斯，因大風天熱氣球升不上去，首次嘗試失敗。

整整21年後，蔡國強回到自己的故鄉，在奶奶出生的小漁村惠嶼島上，靠著漁民們的幫助，終於實現了這個夢想。

「天梯」如何造出來的？

這條「天梯」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又是如何升空的？過程其實並沒有外人以為的那麼複雜，一串數字足以說明。

梯子長500米、寬5.5米、在空中燃燒了整整150秒。兩側由鋼絲繩製作，橫杠是鋁合金，裡面裝有煙花，規格和藥量都經過精細計算。

這些煙花被引線一根一根連起來，用鐵線固定。梯子做好後，再藉助氣球將它拉起，垂直升入夜空。

氣球直徑25米，由特殊材料製成，裡面充滿了總重達1.5噸的氦氣。

升騰起來的氣球由一艘平板船主要牽引，主船64米長、8米寬，船的繩索固定在岸邊惠嶼小學裡的樹木上。

氣球未充氣前，放置在連接著主船的一排漁排之上。漁排固定在一起，鋪上長約80米、寬約19米的木板，總面積上千平方米，用來放置氣球等物品。

這些數字背後，還有惠嶼島上百個村民的默默付出與支持，才使「天梯」璀璨升空。

「天梯」成功升空後，蔡國強激動地流下了眼淚，他和遠在美國養病無法到場的奶奶視頻：「阿嬤，漂亮嗎？你的孫子就是這樣厲害！」

蔡國強和奶奶在視頻。

通向宇宙、神靈和看不見的力量

除了獻給奶奶和故鄉，「天梯」在蔡國強眼裡也有別的意義。基督教信徒有他們的天梯通往天國，而蔡國強的天梯是通向宇宙、神靈、過去和將來。

「我感到未來不可能去宇宙，挺傷心的。但慢慢理解了藝術是我通往宇宙的時空隧道，於是我想用一把梯子連結地球和宇宙，開展我期待的對話。」

成長於泉州這個民俗文化濃郁的城市，蔡國強十分相信宇宙間那些看不見的力量：「我是從這裡出發，所以，我的藝術裡面都在尋找跟看不見的力量有關的東西。」

這些看不見的力量，是福建人心中那些既抽象又具體的民俗及傳統精神，諸如風水、祖先、信仰，等等。

當從故鄉出發、再回到故鄉的蔡國強，依靠親情和鄉情實現「天梯」計劃，與其說這是一個成功而且驚艷的藝術創作，不如說，或許這更像是藝術家對故鄉一次深情的對話和祝福吧。

文字由物道原創，圖片來源於網路，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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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世間真的有天梯通往過去和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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