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盜墓者很厲害，僅鼎就盜得28隻，下手也狠，私藏私盜者活埋

黨玉崐盜得寶物去向之謎

本文作者 倪方六

財來得快去得亦快，這話用在盜墓賊身上再恰當不過了。筆者研究盜墓史好長時間了，還沒有發現哪一個盜墓賊能保住財寶的，盜掘陝西寶雞市境內戴家灣鬥雞台一帶的黨玉崐也是這樣。可以說，在民國幾宗大的盜墓案中，就數黨玉崐的財寶去得最快，僅僅三個月後，就屬於他人，自己的命也沒了 。

(黨玉琨像）

黨玉琨（1887—1928），陝西富平人，早期革命黨人。陝西靖國軍將領，1928年9月5日，被宋哲元部擊斃，大部分寶物為宋哲元獲得。

黨玉琨因早年在西安與清軍劉世龍部遭遇時，腳部受傷故走路時一隻腿跛，故被當地人稱為「黨跛子」。黨跛子死了，他從鬥雞台盜出的大量寶物最後都弄哪去了？有一部分到現在也搞不清在哪兒，據說有一部分現在還藏在寶雞地下。

從1927年7月到1928年5月，黨玉崐在著名的周秦遺址上進行了大肆的盜掘活動，後因戰事才不得不停止。有關黨玉崐盜鬥雞台的具體過程在我的《民國盜墓史·內幕卷》一書中有述，在以後的企鵝號中會聊，這篇主要說說被黨玉崐盜出的文物之謎。

盜掘期間，幾乎每天都有收穫。據當時的登記，僅鬥雞台13座墓中出土的青銅鼎就有28隻。

（雨鼎，黨玉琨盜出。後被宋哲元獲得，送給了馮玉祥，後由馮玉祥馮夫人李德全捐獻給了國家，現藏北京故宮博物院）

這僅是能對上號的鼎，還有9件鼎對不上號，這是黨玉崐當年「拍照留念」寶物中的一部分。實際上到底有多少件呢？

當年黨玉崐身邊的黨晴梵在其所撰的《華雲雜記》中推測，在「三百餘件」至「五百餘件」之間。這一數據是相當保守和低調的，但已很驚人了。

據當年幫黨玉崐盜墓的「挖寶先生」鄭毓文回憶，黨玉崐在鬥雞台盜出的寶物中，僅青銅器就有千餘件之多，其中完整的就有七百四十多件。黨玉崐死後公開的數字，總數在二千七百餘件，這其中大部分都是「國寶級」文物，實際所獲當遠遠超過此總數。

（商代執簋，黨玉琨盜出）

其數量之多，從包裝物上也能看出來。當年，黨玉崐為了放置這些寶物，僅木箱（皮箱），就定做了三四百隻。寶物進箱後，附貼標明盛放器物名稱、類別、編號的標籤。

許多學者都曾試圖弄清黨玉崐盜獲寶物的總數，但均無法得出準確的數字。

寶雞當地學者羅宏才先生曾將黨玉崐在鬥雞台盜出的寶物作了歸類，計有12個品類，分別是玉器、竹簡、制銅陶范、兵器、鍾諸器、銅禁、秦代諸器、金器、鎧甲、料器、漢代諸器等。

這些器物多為珍品，如玉器中有一件玉人，高約30厘米，白玉質、女像、立姿、腳踩一個裝有齒輪的銅盒，玉人側目斜視，左手放置於前胸略微下垂，右手迴環於前胸，略高於左手，似持一物。玉人外側以金、銀、貝母鑲嵌，玉人與銅盒間以銅柱相連，可轉動，是極其珍貴的藝術精品。

（青銅爵，黨玉琨盜出）

寶雞當地學者高若次、劉明科將在鬥雞台出土的寶物，歸為七個品類，青銅器、玉器、竹簡、陶范、金器、料器、鎧甲。2011年4月，筆者專程去寶雞訪問了已退休在家的劉明科先生，對鬥雞台出土的青銅器種類，他們當年調查得尤為清楚，從高、劉二人所得到的實物照片中，青銅器共有186件（組），其中黨玉崐所盜獲的，約173件（組）。

寶物多了，一般人可能睡不好覺，會想方設法收藏。現在銀行有商業保險箱可供租用，不少收藏家在銀行都有租用。但在民國時，位處內陸的寶雞可不興這一套，也沒有這樣的條件。那麼，黨玉崐面對如此多的寶物，是怎麼處理的？

黨玉崐與孫殿英等盜墓軍閥的不同之處，在於黨的業務能力過硬，黨認寶、愛寶，且能鑒寶。愛寶的人才惜寶，所以，黨對出土的寶物是格外小心，派信得過的士兵看守保護。

（被黨玉崐盜掘過的戴家灣現貌）

當時挖出來的寶物現場臨時集中存放在當地頭面人物楊萬勝的家中，不許外人隨意看，夜間也有專人看著。但是還是免不了出問題，轉移的、私藏的、偷盜的、搶劫的時有發生。一次，因挖出的寶物遭土匪搶劫，好多民工、當地人也都成了嫌疑犯，被抓起來嚴刑拷打，差點冤死人命。

發現私藏私盜者活埋。楊萬勝家中有個僱工叫楊冬滿，他親手挖出的寶物被夜間看守寶物的楊根深偷盜走了。楊根深遠逃他鄉，黨玉崐很惱火，懷疑是楊冬滿乾的，將他活埋，幸虧楊的哥哥及時趕到，把他從土中刨出，才倖免一死。

為保險起見，在現場臨時倉庫簡單整理、編號後，黨玉崐便將寶物抓緊運回駐防司令部所在地——鳳翔縣城的周家大院。具體存放地點是周家大院第二進大房及閣樓上。

（美國大都會藝術博物館亞洲部珍藏的端方收藏青銅器，出土於鬥雞台，黨玉崐盜出）

黨玉崐安排鄭毓文負責鑒定、篩選。凡破爛不堪者，另行堆放；完整者則按類排列，分別清洗除銹、造表登記。為防止意外事件發生，黨玉崐特派親信衛士隨兒、番兒、李順兒、黨景銘等人，輪流帶人晝夜守護。規定除鄭毓文外，其他閑雜人員一概不許入內。

出於對寶物的偏嗜，黨玉崐本人得空也親自參與清洗除銹，遇極精之品，往往通宵達旦地把玩。一次因全神貫注清銹，以致油燈燒著了頭上戴的水獺皮帽子，黨玉崐也沒有察覺到。鑒寶也是行家，對帶有銘文的銅器，黨玉崐更情有獨鍾，常選出一兩件放在床頭案幾邊，一邊抽大煙，一邊用煙簽指畫銘文。弄不懂的地方對照《西清古鑒》等古籍進行辨認，沒有多長時間，即便是生僻之器，也能一一辨識無誤。

（在鬥雞台即戴家灣一帶，儘管民國時被黨玉崐盜掘過，但仍考古出土了大量先秦青銅器，圖為考古發掘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