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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店嘿咻的時候,千萬不要抬頭看天花板,因為…

在酒店嘿咻的時候,千萬不要抬頭看天花板,因為…



我十六歲輟學當庫管,只為幫女友還債,上班第三天,女經理就把我堵在更衣間里。

「想賺快錢嗎?」


她只有二十齣頭,據說已經有了孩子,沒人知道孩子他爹是誰,也沒人見過那個孩子。


「想啊...」


我想到女友的債務,眼睛爍爍放光。

「每天下班後,去三樓的辦公室里玩一個小時的電腦,去一次給你二百,日結。」


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看著她。


「就...玩兒電腦?」


「對!玩兒什麼都行!只是...」


她頓了一下,臉色突然凝重起來,她的黑眼圈本就濃重,這下,更顯眼了。

「只是...」


她突然湊近我的耳朵,一股濃重的香水味湧入我的鼻孔,怪不得大家都叫她香姐,確實很香。


「你玩兒什麼都行,但是千萬不要打開電腦的回收站,切記,千萬不能!」


說到這裡時,她的手緊緊的掐住我的胳膊,殷紅的美甲嵌入我的肉里,生疼。


直到我叫出聲來,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態,趕緊鬆開我胳膊。

「經理...」


我吶吶的說,雖說她的表現很怪異,可我不想失去這次難得的賺錢機會。


「只要不點開回收站,怎麼玩都可以?」


「對!」

她果斷的回答到,胸脯快速起伏著,脖子上竟然滲出了汗,流到胸口那團白花花的肉上。


「不過...」


她伸手擦去胸脯上的汗珠,嘴角擠出一絲笑意:「還有一點,絕對不能關機!」


我點點頭:「還有嗎?」


「沒了!」她似乎鬆了一口氣,柔軟的雙手搭在我雙肩上,胸脯蹭著我的胳膊。


我總覺得她今天不大對勁,剛想提出疑問,她猛地打開換衣間,把我拽了出來。


換衣間在二樓,她拽著我一路來到三樓。


一上三樓,我就嗅到一股陰森潮濕的氣息。


這是家老式酒店,在十幾年前,一定算得上是全市最豪華的酒店,不過在現在看來,這些裝飾陳舊而壓抑,一點也不潮。


尤其是三樓,我來了三天,從未發現任何人入住三樓。


她帶著我穿過陰森森的走廊,腳踩在血紅色的地毯上,發出有節奏的摩擦聲音,像極了磨刀聲。


走廊里的燈一閃一閃的,大約是電壓不穩,我倆時不時的會深處在黑暗中。走到盡頭後,我手心竟然被汗浸濕了。


「就是這兒。」


她指著盡頭的一個黑色木門說道。


說著,她推開了木門,沉重的木門發出咯吱一聲,然後我就看到了一個碩大的屋子。


咔吧一聲,她把房間燈打開,很亮堂。


我總算鬆了一口氣,走廊太慎人了,如果屋子裡的燈也是一閃一閃的話,給我再多錢我也不幹。


只是有一點,這個房間太大了,一間屋子足足有二百多平米,看起來異常的空曠。


更加奇怪的是,在屋子的正中央,放著一張黃色的老闆桌。


除了這張老闆桌之外,整個房子里什麼傢具都沒有,別說傢具了,就連一張碎紙片都沒有。


乾淨得讓人生疑。


「好啦,這就是你的辦公環境,還好吧?」


她終於笑了起來,卻給我皮笑肉不笑的感覺。


我環視四周,指著老闆桌上的那台純平顯示器的舊電腦說:「就是這台電腦?」


「對。」


她並沒有走過去,而是指著那電腦說:「你過去試試,記住我跟你說的話。」


雖說有點莫名其妙,我還是走過去,電腦開著,桌面很乾凈,我一眼就看到回收站的圖標。


那圖標很顯眼,就在屏幕的正中間,似乎在誘惑著我點開它。


我強迫自己不要看它,習慣性 的去查了電腦的配置。


我驚訝的發現,這台電腦竟然只有512的內存!


這是哪年代的古董啊,連個LOL都玩不了,還讓我每天玩一個小時?這破電腦能玩什麼。


算了,反正只要每天在這裡呆一個小時就能賺兩百,我就在這兒玩一個小時的手機吧。


剛想到這兒,她就像能看透我心思一般,突然說道:「先跟你說好,這一個小時也算工作時間,不能帶手機。」


我愣了一下,隨即忍下了這口氣。


這兒的工資每個月三千八百塊,每天多賺兩百塊的話,一個月多賺六千塊,這就是九千八百塊。


這樣算的話,只需要十個多月的時間,女友她爸生病欠的十萬塊錢,就能還清了。


一想到女友甜甜,我心裡就發酸,她媽在她剛出生的時候就去世了,跟她爸相依為命,去年她爸得了骨癌,把家裡能賣的都賣了,總算是穩定住了病情。


不過,家裡欠了十萬塊錢外債,甜甜爸也沒法工作了,後續治療都需要花錢,甜甜迫不得已退學,背著我去了KTV上班。


我知道後大鬧KTV,跟甜甜約定,一年內我幫她把債還上,於是我才退學出來打工。


「這是今天的錢,拿好。」


她掏出二百塊錢放在地上,轉身出去了。


我看看電腦上的表,現在是深夜11點10分,我需要呆到12點10分才能離開。


摸了摸兜,手機不知什麼時候被女經理拿走了,我只好看向了電腦屏幕。


可笑的是 ,電腦上連個QQ軟體都沒有裝。


我無奈的笑笑,點開百度,搜索到QQ,正要下載的時候,屏幕上卻顯示出一條信息。


「本電腦無法 下載任何程序。」


我媽了一句碧池,關掉百度,眼睛突然落到正中央的回收站上。


回收站里到底有什麼東西,為什麼女經理不讓我看?


越是不讓看,我越是想點開,滑鼠在上面晃動了好半天,終究還是忍住了。


我用右鍵點擊了一下回收站圖標,選擇了刪除快捷方式。


這下,我就不用擔心自己被會控制不住自己了。


做完這一切後,我 一身輕鬆,從 軟體里找到了一個麻將遊戲,如獲至寶,開始玩兒了起來。


時間過得非常快,轉眼過了12點10分,我注意到時間到了,鬆了一口氣。


關掉遊戲,我愣住了 。


剛才被我刪掉的回收站,赫然就在屏幕的正中央放著!


我揉揉眼,那回收站依然在。


沒敢再碰它,我把滑鼠一丟,站起來,撿起地上的錢就往外走。


走到門口,我一拽門,門沒開。


使勁兒拽了一下,門還是沒開。


門被人從外面鎖住了!


我手上沒手機,想聯繫香姐也不行,只好大聲喊著:「外面有人嗎?有人嗎?」


空曠的房間里響著我的迴音,沒人搭理我。


聲音剛落,屋裡的燈突然滅了。


好在電腦屏幕上散發出幽藍的顏色,不然我什麼都看不清了。


借著電腦的光,我使勁兒鼓搗門上的鎖,可無論如何都打不開。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小女孩聲音。


「哥哥,你可以幫我把頭撿起來嗎?」


那聲音清澈好聽,我猛地回頭,沒看到任何人。


太緊張了,我沒聽清她說什麼,可切實的感覺到那聲音絕對是屋子裡發出的!


屋子裡寂靜下來,掉根針都能聽到。我往中間走去,想看清角落裡是不是有人。


剛走到電腦前,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哥哥,我頭掉了,你可以幫我把頭撿起來嗎?」


伴隨著說話聲,還有一個球在地上咕嚕的聲音。


我嚇得癱軟在地上。


我剛坐在地上,電腦的屏幕就黑掉了。


房間內頓時伸手不見五指。


我掙扎著想往門口跑,手腳哆嗦得厲害,不聽話,摔了兩次,終於來到門口。


剛摸到門把手,耳邊就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


「哥哥,你不幫我嗎...你看,我的頭,都滾到你腳邊了...」


我頓時感覺自己像掉進冰窟一般,渾身僵硬。


恍惚間,我確實感覺腳邊挨著一個東西,也不知是不是幻覺。


愣了一下,我開始瘋狂的拽門,踹門。


門紋絲不動。


腳邊那東西慢慢的貼近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甚至開始沿著我的腳往上攀爬...


我覺得自己要瘋掉了,尖叫著,瘋狂的撞擊著門,祈求門能夠打開。


『咔嚓』


門確實打開了。


我像餓虎撲食一般的沖了出去,結結實實的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香味撲鼻,滿懷酥柔。


定睛一看,來人是香姐,我已經把她壓在地上,雙手扶著她雙峰,走廊里的燈一閃一滅。


「手放開。」


她冰冷的說道,邊說邊把我推開。


我連忙爬起來,站到她身後。


她臉色特別難看,看看門裡,然後扭頭盯著我,眼裡憤怒得能噴出火焰。


「你是不是動回收站了!?」


她伸手拽住我的領子。


「沒有啊!」


我委屈得快要哭出來了。


「沒有?」


她鬆開我的領子,轉身回到房間門口,往牆上摸了一下,燈打開了。


屋子裡沒有掉在地上的腦袋,也沒有小女孩,一切都很平靜。


我不知該怎麼跟她解釋,站在門口張嘴結舌,說不出話來。


她快步走到電腦旁,按了按顯示屏按鈕,顯示屏還是沒亮。


然後她猛地向我轉身,高跟鞋在地毯上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音。


「你,進來。」


她的臉都扭曲了,看得出來憤怒異常,卻沒有沖我喊,只是用平靜的聲音讓我進去。


我十分忐忑,躊躇了一會兒後,終於邁了進去。


每走一步對我來說都是煎熬,回想著剛才那女孩的聲音,不像是假的。


可發出那聲音的女孩...到底在哪兒呢?


我胡思亂想著,已經站在香姐面前。


還沒站穩,香姐就揮舞了一下手。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她的小手打在我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說謊!如果你不動回收站,電腦怎麼會關機!」


她沖我怒吼著,聲音響徹整棟樓。


從小到大,沒人敢扇我的臉,我惱羞成怒,想發作,可考慮到甜甜的外債,又把火壓了下去。


「我確實沒有動回收站,你可以不讓我干,不可以侮辱我!」


說著,我轉身要走。


她猛地抓住我的手,臉色柔和下來。


「哎呀,你看我,剛才確實太急了,你仔細想想,滑鼠有沒有點到回收站上?」


她這麼一說,我恍然大悟。


「我剛才把回收站刪了,這也...」


剛說到這裡,她猛地尖叫起來,往後跳了兩步。


「你是說,你剛才把回收站給...刪掉了!?」


我點頭:「是啊,那東西在桌面那麼顯眼,我怕不小心點到,就把它刪了。」


香姐連連跺腳,嘴裡不停發出嘆息聲,還拽住我的領子想打我,卻搖搖頭鬆開了手。


我自知理虧,撓撓頭:「香姐對不起,我沒能理解你的意思,我以為只要不點開回收站就可以...」


她猛地抬頭看我,眼珠子轉了好幾圈,突然就笑了。


「沒事,點了也沒事。李凡啊,剛才姐姐打你,疼不疼?」


邊說,她邊用小手摸摸我的臉蛋,手柔軟且溫暖。


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沒吭聲。


她湊近我,雙手撫摸著我的臉:「你今天表現很好,從今天開始,每天晚上都要來這裡值班。而且...」


說著,她從包里掏出錢包,拽出一沓子毛爺爺,也沒數,塞到我懷裡。


我抱著一沓子錢,腦袋蒙蒙的,不知道她為何轉變這麼快。


正愣神的功夫,她朝我額頭上親了一下,發出吧嗒一聲。


我感覺到一股香氣撲來,腦子更蒙了。


渾渾噩噩的,我被她拽出酒店,被寒風一吹,我終於清醒了。


回家後,我迫不及待的去隔壁找甜甜,想把錢給她。


可她卻沒在家,她爸爸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我給她打電話,關機,就發微信給她,然後回家數錢去了。


一共是四千五百元整。


我捧著這些錢都快哭了。我和甜甜家都住在老城區,我是孤兒,靠鄰居接濟長大,我活這麼大,第一次見這麼多錢。


這一晚,我是抱著錢睡著的,等我醒來時,甜甜正坐在我床頭。


我一骨碌爬起來,把大把的錢往甜甜身邊一堆。


「甜甜,我能賺錢了,你拿去!」


甜甜沒有笑,看我的目光冰冷。


「李凡,咱們分手吧。」


她身上香氣襲人,煙圈烏黑。


我像被潑了一盆冷水一樣,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她轉身離開,不管我怎麼叫喊,她都沒有回頭。


毛爺爺灑落了一地,每個人頭都像是在嘲笑我。


我把毛爺爺撿起來,衝出門,全部塞到她懷裡。


「叔叔治病需要錢,咱倆的事兒再說,錢你先拿著。」


錢剛塞到她懷裡,她猛地一揮手,錢全飛了起來。


然後她就沖了出去,消失在小院門口。


我追出去,看她上了一輛賓士車,跑遠了。


回到我冷清的小屋裡,我渾渾噩噩的躺在床上,天色發黑的時候,手機突然刺耳的響了。


我暈暈乎乎的接通,裡面傳來香姐溫柔的聲音。


「你可以不上班,但每天11點10分的時候,你必須出現在三樓的值班室,否則...」


她剛說到這裡,我就大聲喊道:「我不幹了!」


說完,我剛想仍掉手機,裡面清晰的傳來了香姐的聲音。


「否則...你會跪下來求我的。」


她剛說完,我就掛了。


甜甜不要這個錢,我也沒必要在那上班了。


關掉手機,我在床上躺著,不知過了多久,門口傳來嘟嘟的敲門聲。


我迅速爬起來,幻想著甜甜是不是回心轉意了。


打開門一看,外面一個人也沒有。


奇怪了,剛剛我明明聽到清晰的敲門聲,就敲在我的破木門上。


關上木門,我回到床上剛躺下,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掙扎著爬起來,打開門,門口依舊沒人。


卻有一股寒風吹了進來。


我冷的哆嗦,趕緊關上門上了床。


剛蓋上被子,就聽到耳邊突然飄來一個聲音。


「哥哥,我頭掉了,你可以幫我把頭撿起來嗎?」


我嚇得打了個寒顫,裹著被子滾進了床裡面。


沒錯,那聲音確實是昨晚我在酒店三樓里聽到的!


這時,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這次的敲門聲和剛才不一樣,聲音很急促,可我無論如何都不敢開了。


敲了幾下,外面傳來香姐急促的聲音:「李凡你在家嗎,快開門,要出大事了!」


我們家就一個屋子,進屋就上床,我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大聲喊著:「在,在家,香姐,我家進來了個鬼!!!」


剛說完,門就被踹破了。


香姐看著挺柔弱,沒想到勁兒這麼大,她闖進來,拽著我就往外跑。


「衣服,衣服還沒穿好呢...」


我嘟囔著,她不管不顧的拽著我往外面跑,引起周圍很多閑人的關注。


老城區魚龍混雜的,這裡的人從小看著我長大,可在這尷尬的時候,竟然沒人出手幫我一把。


被她拽到一輛粉紅色越野車上,開著勁爆的音樂快速離開了這裡。


路上,她臉色鐵青,我什麼都不敢問,一路被她帶回三樓值班室。


把我推進屋,她伸出長長的手指,指著我冷聲說:「呆夠一個小時,不然,死了別怪我!」


說完,她把門咣當一下關上。


然後外面傳來了咯吱咯吱聲,她把門鎖上了。


緊接著,外面傳來她高跟鞋離開的聲音,咯噔咯噔,消失在走廊里。


我靠在門上,獃獃的看著電腦,不知該怎麼辦了。


屋子裡靜悄悄的,燈沒開,只有電腦屏幕發出微微的亮光。


我朝著電腦處走去。


剛走到電腦前,我突然覺得腳下踩到一個東西。


那東西圓滾滾,軟乎乎的,像個皮球一樣。


「哥哥,你踩到我的頭了...」


那個小女孩的聲音突然從腳下傳來,嚇得我一哆嗦,滋溜一下子就坐在了電腦桌上。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慢慢的從桌子上下來,看了看電腦上的時間,剛過去十分鐘。


還有五十分鐘,這可怎麼熬啊。


鼓足了勇氣,我走到牆邊去開燈,剛走到牆邊,伸手開燈的時候,卻摸到了一個軟乎乎,粘乎乎的東西。


我一愣,連忙把手收回來,手上粘粘的。


一股血腥氣撲鼻而來。


我下意識的抬起手,想看看手上是什麼東西。借著電腦屏幕微弱的光線,隱約看到手腕上托著一團圓圓的東西。


愣神的一瞬間,我手心一涼,感覺像被舌頭舔了一下。


「啊……」 我驚叫著後退一步,胳膊一甩,圓圓的東西甩了出去。


『澎』,東西砸到地上的聲音,緊接著又傳來咕嚕咕嚕的滾動聲。


「哥哥,你把我摔痛了,幫我把頭撿起來!」小女孩的聲音出現了,清澈中帶著些許委屈。


我腿一軟,不由得朝後退去,腳下一滑,『撲通』一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現在哪還顧得上屁股痛不痛,我兩手撐地,掙扎著就要站起來。


沒想到,地上也是粘粘的,手一滑,剛抬起的屁股又砸了下去。


『撲哧』液體濺起的聲音在我屁股下響起。


更加濃重的血腥氣充斥在我身邊。


這個地方太邪性了,我要離開這兒,再多呆一秒,我覺得自己都要瘋掉。


終於掙扎著站了起來,我再次朝門口跑去,血液濺起的撲哧聲在腳下響起。


剛跑了兩步,腳下一滑,身體失去平衡,我又摔了個狗啃屎。


一個圓圓的東西硌在我的肚子下面,疼的我不由得悶哼一聲。


「哥哥,你壓到我的頭了。好疼。」小女孩痛苦委屈的聲音在我身下響起。


聽到小女孩的聲音,我一激凌,從地上跳了起來。


往前一伸手,摸到了門,我緊緊的靠在門上,出了一身的冷汗,像下雨似的。


冷汗和血混在一起,粘在身上,冰冷刺骨。


滿屋子的血,再加上一個很可能是人頭的東西,我感覺自己的精神都快崩潰了!


砰砰砰……


「開門,開門啊,香姐開門,我要出去,我要出去。你放我出去啊。」我用力拍著門,哭喊著,眼淚流了下來。


「香姐,開門,開門啊,香姐,我要出去!」


砸門的澎澎聲和我的哭喊聲在樓道里回蕩著。


可不管我怎麼喊,都沒有任何的回應,彷彿整個酒店裡面就我一個人。


也許三樓沒人,可是我這麼大的聲音,二樓的人不可能聽不到,為什麼誰也不來救我?


我心裡越著急,砸門的力氣就越大,哭喊聲扯的我耳根子都疼了起來。


手腫了,嗓子也啞了,可外面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


我停了下來,頭耷拉著靠到門板上,深深的絕望溢滿心頭,


屋裡又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只聽到砰砰的心跳聲。


「哥哥,幫我……」 聲音出現的同時,那個圓圓的東西又滾到了我的腳下。


也許是恐懼到了極至,也許是壓抑後的暴發,沒等她那句話說完,我抬腳就把那個圓圓的東西踢飛了,澎的一聲,那個東西好像砸到了對面牆上。


把它踢飛後,心裡似乎找到了一點抗爭的勇氣。


不行,我不能這麼坐以待斃,我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這兒。


伸出手,朝旁邊摸了摸,摸到了燈的開關。


我『啪』按下開關,可是屋裡燈並沒有亮。


我一愣,不可置信的又連續按了幾次,可是不管我怎麼按,都不管用。


突然,小腿上一陣刺痛,感覺就像是被咬了一口,鑽心的疼,我不由得蹲到地上。


就在手馬上要抱上小腿時,有一個圓圓粘粘的東西在我手心滑過,咚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我的心一揪,身體僵在那兒。


刺痛感變得有些麻麻的,開始順著我的腿往上延伸。


緊接著,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身體僵在那兒,一動也不敢動了。


那隻手也沒有動,似乎是在跟我僵持著。


我一咬牙,拼了,大不了一死,但我絕對不能窩囊的嚇死。


想到這,我死死抓住肩膀上的那隻手,用背部朝後面牆上猛的頂了過去。


管你是什麼髒東西,老子就算死,也要先把你撞死,當個墊背的。


「啊……」女人驚慌的尖叫在我身後響起,「李凡,你幹嘛,弄疼我的手了。」


好熟悉的聲音!


我一猶豫,力道就減輕了一些。


不過徹底把力道收回來已經不可能了,後背緊緊的把對方擠到了牆上。


背上有兩個地方軟軟的,一股熟悉的香氣從身後傳來。


「李凡,你要死啊?壓死我了。」香姐的聲音。


我聽到後一愣,屋門關著,她是怎麼進來的?難道她……


『啪』燈亮了。我眼睛眯了下,才適應這突然而來的亮光。


香姐猛的擰住了我的耳朵,「臭小子,便宜還沒占夠呢?壓死老娘了。」說著話,把我耳朵往旁一扯,疼的我不由得朝旁邊挪了一步。


轉身一看,香姐正呲牙裂嘴的揉著她飽滿的胸脯,好有料,剛才不會給她擠爆了吧。


我晃了晃腦袋,連忙把這想法甩出了腦外,現在竟然還有空想這些,真是服了自己了。


「臭小子,我好心的來讓你下班,你倒好,竟然敢占我便宜。」香姐瞪著我,氣鼓鼓的甩出一句話。


「香姐,這屋裡有鬼!」我驚恐的說完,抬腿就要往門外跑。


「說什麼胡話呢?世界上哪有鬼,是不是發燒說胡話了?」香姐說著就扯住了我的胳膊。


「這屋裡都是血,還有一個人頭,一個小姑娘一直說讓我幫她把頭撿起來。我身上也都是血,她還咬我的…….」


我忽然說不下去了,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血呢?


「哪兒來的血?你是不是睡覺做惡夢了?」香姐說著扯著我轉過身,朝屋裡重新看去。


是啊,哪兒還有血?


我的身上和地面都是乾乾淨淨的,別說是血了,連滴水都沒有。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嘴裡嘟囔著。


剛才我身上明明有很多血的,那種粘粘的感覺絕對不會錯,那種血腥氣也絕對不會錯,可為什麼現在都沒有了。


這間辦公室除了辦公桌和電腦外,什麼也沒有,更沒有那個像人頭一樣的東西。


「行了,你蹲著這兒都能睡著,服了你了。回去後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你可以下班了。」香姐說完後,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感覺自己的腦子亂成了一鍋粥。


不可能的,剛才的事情那麼真實,不可能是惡夢,也不可能是幻覺。


「對了,香姐,剛才還有東西咬了我一口,肯定錯不了。」說著話,我蹲下身,把褲腿卷了起來。


我又愣住了,腿上別說傷口了,連個小傷痕都沒有。


我不相信的站起來,跑到燈開關那兒,試圖找到一丁點不正常的地方,來證明我說的都是真的。


按一下,燈關上了,再按一下燈又開了,如此反覆了幾次,這間辦公室的燈一點兒問題也沒有。


可那會兒我明明怎麼按都開不了的。


至於說我拚命拍門喊人的事情,香姐直接給了我一個白眼,說二樓那麼多人,你要是真砸門了,怎麼可能沒人聽到,說如果我不信的話,可以去二樓問下,看看有沒有人聽到我拍門的聲音。


香姐見我還不信,就說我也可以看看自己的手有沒有疼,感覺下自己的嗓子有沒有啞。


我捏了捏自己的手,一點兒也不疼,試了清了清嗓子,一點兒也不啞。


我獃獃的站在那兒,整個人都傻了。


香姐告訴我,以後趴桌子上睡就可以了,別蹲這兒睡,血液流通不好,不做惡夢才怪。


我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


香姐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凡,你今天晚上做得不錯,沒有再動那回收站,香姐我這次就原諒你了。」


香姐說完後,掏出幾張紅票票塞到了我手裡,「這是你今天的工資,明天晚上記得過來,白班就不用上了,工資照領。」


我沒數,感覺足有千把塊錢。


我猶豫了下,想說以後我不想再在這兒上班了,可剛一張嘴,香姐直接把我的話給堵了回去。


「買點營養品,好好補補身體。走吧。」香姐說完,沖我嫵媚的一笑,指尖在我胸前滑過,一轉身走了。


我很不爭氣的紅著臉咽了幾口口水,心澎澎的跳著。


反應過來後,我苦笑著搖了搖頭,香姐怎麼可能看得上我?何況我已經有甜甜了。


想到甜甜,我心裡就是一痛,她已經跟別人走了!


可是這麼多年的感情,我真的就要這麼放棄嗎?


不,我不能放棄,甜甜肯定是被錢逼的,我現在能掙錢了,我一定要救她。


即使她以後真的不願意跟我在一起了,我也希望她能從那種生活解脫出來,能夠順應自己的心意選擇自己喜歡的人,而不是受金錢所迫出賣自己。


走到二樓,香姐當著我的面,問服務員有沒有聽到三樓拍門的聲音,他們全都搖頭說沒有聽到。


我聽到後鬆了口氣,看樣子剛才真的是自己的幻覺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感覺二樓服務員的表情有點怪怪的,他們明明都在偷看我,可是我看向他們時,他們又慌忙的把目光挪開。


原本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回到家,本打算直接去找甜甜,再找她好好聊聊,可一看時間,已經凌晨一點多了,甜甜父親的身體一直不好,這時候去敲門肯定不合適。


躺在床上,想起了家裡出現那個女孩兒聲音的場景,不由得把被子緊緊的裹了裹。


突然,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我立即坐了起來。


如果今天在三樓辦公室發生的一切都是惡夢,那在家裡發生的事情呢?香姐過來救我,把我帶回到那間辦公室,這總不是惡夢吧。


想到這裡,我眉頭皺了下,這件事情肯定沒有這麼簡單。


明天我必須找香姐問清楚,如果她不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那兒的工作我絕不再幹了,憑我一把子力氣,到哪兒也能掙到錢。


一夜無話,我在忐忑中終於沉沉的睡去。一直到上午十點鐘才醒。


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我感覺身體輕鬆了很多,因為昨晚不但沒再聽到那女孩的聲音,連個夢都沒做。


稍作洗漱,我就去了甜甜家。


沒想到,甜甜家鎖著門,我打甜甜的電話,關機了。


老鄰居王叔看到我站在甜甜家門前愣神,走了過來:「小凡,別看了,甜甜跟有錢人走了,今天一早也把她爸接走了。」


「什麼?!」


聽到這個消息,我腦子頓時一片空白。


他嘆了口氣,安慰我說:「你也別太傷心了,以後叔給你介紹個更好的。」


「她什麼時候走的?那個人是誰?」我攥緊了拳頭。


「昨天晚上,吃飯那會兒吧,那個男的長得挺富態,只可惜少了一根手指頭,反正一看就挺有錢,還開著輛大奔。」


「那她去哪兒了,您知道嗎?」


王叔面露難色,「哎,這個嘛,我也不知道,小凡啊,她都跟人走了,你就別找了,以後好好過日子吧!」


王叔的眼神有點不自然,我覺得他一定知道甜甜去哪兒了。


在我再三追問下,王叔才把地址告訴了我。原來甜甜走時,說以後老鄰居誰需要幫忙可以去找她,所以把地址給王叔留下了。


謝過王叔後,我打了輛車直奔翡翠花園。


翡翠花園是我們市的高檔別墅小區,看來那個男人真的是個有錢人。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甜甜真的幸福嗎?


站在翡翠花園門口,看著裡面一棟一棟的小別墅,心裡直打鼓,住在這裡的非富即貴,根本不是自己這小平頭百姓可以相比的。


可是甜甜在這裡面呢,自己絕對不能看著甜甜淪落而不管。


我擦了擦手心裡的汗,一咬牙,管它呢,為了甜甜,沒什麼好怕的。


想到這,我深吸一口氣,朝小區走去。


「這是你來的地方嗎?邊兒去。」剛走到門口,一個昂著下巴,留著漢奸頭的保安對我大聲喝斥了一句。


尼瑪,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剛才有一個女的進去,他那張臉笑的就跟哈巴狗似的,現在倒好,看到我,鼻孔嘲天,也不怕天上掉下一坨鳥屎砸他臉上。


不過想想也是,我這一身裝扮,往這高檔小區一站,確實顯得很不協調。


「大哥,我找人。」我勉強擠出個笑容對保安說道。


「找誰?」


保安有防備心理,我理解,但是看到他鼻孔朝上,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恨不得上去扇他兩巴掌。


「我找三號別墅的人。」


「三號別墅的人叫啥?」


我哪知道包養甜甜的那龜孫子叫啥玩意。


保安見我發愣,立即冷哼一聲, 「騙不下去了吧,趕快滾蛋,這哪是你這種人來的地兒,你要是不走,我就讓人把你趕走了啊,別擋著道。」


保安剛說完,一輛車從後面馳來,他的臉立即就像開了花一樣,沖著車屁股連連鞠躬。


卧草,一副實足的奴才樣,等老子哪天有錢了,一定讓你給老子一個勁的鞠躬,一秒鐘一個,鞠死你個狗日的,我心裡暗暗鄙視道。


不管了,我今天一定要見到甜甜,跟她好好聊聊。


想到這,趁保安還沒轉過身,我抬腿就朝小區裡面跑去。


「果然不是個好東西,看老子不打死你。」保安說完,抽出橡膠棍朝我砸了過來。


我也急眼了,側身躲過橡膠棍,飛起一腳踹在了保安的肚子上,保安捂著肚子趴在了地上。


我從小在老城區長大,打架對我來說可是家常便飯。


保安罵罵咧咧的爬起來,正要招呼幫手,一輛警車急馳而來。


警車停下後問了下三號別墅的位置,得到保安的答覆後,警車又飛一般的馳進了小區。


緊接著,保安腰上的對講機響了起來,裡面說三號別墅出了大事,所有的保安趕快趕到三號別墅幫助維持秩序。


保安聽到後狠狠瞪了我一眼,「你小子在這兒等著,」說完後就朝小區內跑去。


聽到三號別墅出了大事,我腦子嗡的一聲,一股很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甜甜可就住在三號別墅里呢。


想到這,我拔腿就朝裡面衝去,雖然我不知道三號別墅在哪兒,但是前面有保安帶路,就不怕找不到了。


三號別墅那兒圍著很多人,亂糟糟的。


我趁著保安和警察還沒有維持好秩序,從側面衝進了別墅里。


看到幾個保安正蹲在牆角一個勁的嘔吐,我越發感覺到不安。


衝到客廳,見警察全都臉色蒼白的盯著一個地方,我不由得看了過去。


看到裡面的場景,我倒吸了口涼氣,胃裡的一陣翻騰,強忍著沒有吐出來。


客廳里一片血跡,一具赤裸裸的無頭男屍躺在血泊之中。


甜甜光著身子,坐在屍體旁邊,嘴裡嘟嘟囔囔的,雙手捧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往屍體脖子那兒湊。


人頭放到屍體脖子上後,甜甜又把人頭拿下來,重新捧在手裡,然後再放上去,反反覆復的做著這個動作。


甜甜殺人了!


甜甜竟然把那個男人殺了!


雖然我沒有見過那個男人,但我記得王叔說過那個男人少了一根手指頭,而眼前那具男屍正是如此。


「甜甜!」我大叫了一聲,撞開前面兩個人朝甜甜衝去。


警察再想攔我,卻已經來不及了,我三步並作兩步就衝到了甜甜面前。


甜甜面容獃滯,雙手不停的重複著她按放人頭的動作。


「嘿嘿,幫你把頭撿起來了!」


終於聽清了甜甜嘟囔的話,我腦子嗡的一聲,一屁股坐到了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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