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第一段子手如何淪為民族叛徒，細節之處有玄機

有一網友在豆瓣開帖，說自己認識的老外喜歡吟誦中國詩詞，有一次給他念了這麼一首詩：

遙遠的泰山，

展現出陰暗的身影；

厚重的基礎，

支撐起淺薄的高層；

假如某一天，

有人將那乾坤顛倒；

陳舊的傳統，

必將遭逢地裂山崩。

老外說這首詩寓意深刻，表達了詩人想要推翻舊制度、建設新國家的愛國情懷。網友思來想去也沒想出這詩是哪個人寫的，直到有一天看到了一首英文詩：

Seen from afar,

the gloomy Mount Tai is narrow on the top and wider on the bottom.

If we turn the Mount Tai upside down,

the top will become wider and the bottom narrower

這是北洋軍閥韓復渠的一首打油詩的英譯版，原詩是這樣的：

遠看泰山黑糊糊，

上頭細來下頭粗。

如把泰山倒過來，

下頭細來上頭粗。

假如老外知道自己心中的白月光只是一個打油段子，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這個韓復渠，也算民國奇人一個，雖以行軍征戰發家，卻以段子留名後世。

不過韓復渠並不是個庸才，梁漱溟曾這麼評價他：「韓復榘作戰英勇，又比較有文化」，韓在北伐戰爭中是第一個打到北京城下的北伐將領，時人稱其為「飛將軍」。在中原大戰前脫離馮玉祥投靠了蔣介石，後被蔣介石派到山東主政，韓在當地澄清吏治、禁煙、剿匪，還撥出資金大力發展當地的教育事業，建設模範新鄉村，還親自視察轄區，微服私訪山東的大小官員，在日本人發動侵華戰爭後，還斷然拒絕了日本人的「華北五省自治」計劃。

從這點看來，韓復渠還算是個靠譜的軍閥，但在日本兵攻打山東濟南時，他卻不戰而逃，將軍事重地拱手讓與敵軍，這也讓後人對其爭議頗多，有褒有貶。

其實看一個人怎麼樣，有時候從細節入手反而更加準確。

這裡看兩個韓復渠的小故事。

第一個是韓復渠斷案。1935年，韓復榘視察臨沂縣審問兩姓仇殺案子。有唐姓一家在1925年被王家殺死6口人；1930年唐家復仇，又把王家殺死7口人。韓復榘聽完雙方陳述後直接要求把唐姓全家11口全部拿到，一律槍斃。臨沂縣長在旁插言：「王家也殺了人。」韓復榘卻說：「民國十四年我還沒有來做主席，王家殺人，我不管；民國十九年我已做了山東主席，唐家敢於亂殺人，那不成。你不要多說話！」於是唐家一家老小遂被滅門。

第二個是韓復渠提拔科員。某日清早，韓復榘隻身一人騎車私訪，卻不料被一個行人撞倒，韓復渠跌入一旁的泥沼中，大怒，抓住那人就要理論，誰知那人說：「你的衣服能值幾個錢？不是我吝嗇，我實在是有刻不容緩的急事。」

韓復榘問：「你有什麼急事？」

那人答道：「我有財政廳的事。」

韓復榘復問：「你是什麼人？」

那人說：「我是財政廳的書記員。今天韓主席召集開會，時間快到了，豈敢延誤一分一秒？」

韓復渠回去後打聽此人名姓，隨即提拔他為科員。

第一件事，韓復渠的判案結果看似荒唐，其實是他深思熟慮後的結果。初入山東的韓復渠，在那樣的軍閥亂世，他的治理目標不是公平公正，而是維穩，然後在穩定的前提下擴張自己的勢力。韓復渠對唐家下重手，也是威懾社會上的各股勢力，鞏固自己在山東的地位。第二件事，提拔書記員只因為他按時開會，任人在「忠」不在「功」，這就更加說明韓復渠的做官立場，為的是「己」不是「民」，所以當山東面臨日本大軍壓境，為了保存自己的實力放棄濟南，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民國時期，北洋軍閥派系眾多，別具一格的奇人也多，雖然其中也有治世之才，但也改變不了軍閥「為己不為民」的本質，利益集結既催生了軍閥的繁盛，也致使了他們的萎縮，步步走向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