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生殖器石雕被供奉在國家寺廟，神秘「臉」在城牆上笑看眾生

文/陳丹苗

無論你之前做過多少次的想像和設想，無可否認的是，當你第一眼看見那一張城牆上的「臉」的時候，是徹底地被震懾住了。儘管打後的幾天都會從這裡經過，每一次都會不自覺地瞧那張微笑的臉多看幾眼，但是那種驚艷和尖叫也只有第一眼了。
有關「高棉的微笑」一直在誘惑著。2016年的冬夜裡，翻開了有關柬埔寨的書籍。書裡面滿滿的宗教故事和人物，以及透過文本散發出來的斑駁歲月痕迹，叫人生出了些許惶恐不安。這份惶恐，源於吳哥窟歷史的淵源久遠，源於它的古老而又神奇。吳哥窟作為世界文化遺產之一而聞名天下，於世界各地慕名而來的遊客，是一座令人目不暇接的無邊界的佛塔，但是於柬埔寨人而言，那是自己信仰和傳承的所在。它承載了一個王國上千年的生息和國人的精神寄託。
一月暹粒，如我們夏天般高溫熾熱，坐著嘟嘟車行走在塵土飛揚的路上，開始了我們朝拜吳哥窟的行程。從市區的酒店出發不遠，很快就來到了吳哥城（又叫大吳哥），開車的師傅示意我們下車，他在城門的那一頭等候。開始有點疑惑，等到下車朝前一看，才發現經典的高棉微笑正在看著眾生，麗日下的笑容柔和而又慈悲。
那一刻，所有從四面八方彙集過來的人，不管是何種膚色語言國籍，無一不是面朝那一尊高高在上的臉龐行矚目禮。它位於門洞之上，從左右前後四個方向看過去，都是一樣淡定從容的微笑。通體黝黑石塊壘起的城門顯得有點單薄，更談不上莊嚴雄偉，但卻因為有了那一張神秘的笑臉而透出塵世的詭秘。那是一張略顯女性線條的臉龐，他（她）到底是誰呢？這絕對是一個深邃如大海般的秘密。有人說是國王闍耶跋摩七世的尊容；有人說是大乘佛教的觀音；有人說是印度教創造之神「梵天」。或許，正如一百個觀眾就有一百個哈姆雷特那樣，每個朝拜它的人都因了自己內心的聲音，有著不一樣的詮釋。
於是幾百年以來，人們對那臉和微笑做出了各種各樣的解釋——它們在守護都城，在守望世界，在笑看世間。細細想想，無論將這一張神秘的笑臉解讀成什麼人和做什麼，其最根本的核心莫過於賦予它最美好和善意的想像。好吧，要弄明白吳哥深遠的意義，必須將時光穿越到很久以前的故事。
耶輸跋摩一世，一個很陌生又難念的國王，最早選擇了吳哥作為王都。國王於9世紀末也就是公元889年繼位，第二年即放棄了舊都訶里訶羅洛耶，決定遷都到一個新的地方。他把眼光投向了吳哥地區，他喜歡這裡的地域開闊和一座天然的巴肯山，他將巴肯山作為國家寺廟的所在。依著山勢，鋪砌著一層一層的石階，通往山頂，通往那一具象徵著父系宗祠的男性生殖器石雕
「林迦」（Linga）。在古印度神話裡面，人們把「林迦」當作濕婆大神的形象來頂禮膜拜。在印度教眾神裡面，濕婆神是破壞之神，同時也是破壞之後實施創造的神靈，擁有凶暴和溫和的兩面性格，居住在西藏阿里的岡仁波齊峰上。通常，「林迦」要與「尤尼」（女性生殖器的象徵）組合在一起被人們供拜。
到了12世紀末13世紀初，吳哥達到全盛期，闍耶跋摩七世成為了高棉的霸主，他大興佛教，將吳哥引領向一個全新的時期。當時的吳哥城是真臘王國吳哥王朝的國都，是東南亞歷史上最宏偉的一座都城。據說，國都城內寶塔、皇宮等建築鱗次櫛比，雕飾華麗，鼎盛期間擁有上百萬人口，經濟發達，商業繁榮，生機盎然，遠遠超過當年不可一世的羅馬城。當年高棉帝國的統治版圖，北至中國雲南，西至孟加拉灣，東至越南海隅，可以說是東南亞最強大的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