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晉川太行觀察 古籍記載王莽嶺一千五百年

古籍記載「王莽嶺」之名1500年

地處南太行之巔的陵川王莽嶺以其雄奇險絕聞名遐邇，但說到「王莽嶺」這個名稱的歷史，卻鮮有人知。實際上，在前幾年編撰的《王莽嶺志》135頁就輯有關於王莽嶺的古老歷史記載，遺憾的是專家們只在簡體引用原文的基礎上加註標點分了句，並沒有作詳細的比對及通俗化解讀，而王莽嶺的歷史文化又少人深入研究，這在一定程度上導致了人們對王莽嶺的歷史深度認識不足，同時也束縛了王莽嶺旅遊的整體宣傳和發展。

1500年前古籍記載王莽嶺

最近，筆者有幸拜讀了中華書局縮印的商務印書館影印宋本《太平御覽》一書，該書190頁輯錄有我國更早一部古籍《述征記》關於王莽嶺的記載：述征記曰，登滑台城西南望太行山，白鹿岩、王莽嶺冠於眾山之表。這和《王莽嶺志》135頁的輯錄是一樣的。

《太平御覽》成書於公元984年，在其輯錄中提到的《述征記》是南朝劉宋時期郭緣生所著，而南朝劉宋的起止時間是公元420~479年，以此推算，《述征記》這部奇書的成書時間距今也有1500多年了。毫無疑問，該書關於王莽嶺的記載也有1500多年了。能在1500多年前就被人寫入著作，足以充分證明：早於寫入《述征記》這個時間點之前，王莽嶺這座雄偉的山峰就已被古人命此名了。

《太平御覽》304頁載「水經曰：清水出河內修武縣之北黑山，黑山在縣北白鹿山東，清水所出也……」。此處的白鹿山即前面所謂之白鹿岩。

結合河南焦作方面相關研究資料可知，白鹿山的範圍大致是東至東龕，西至關爺坪，南至白雲寺北邊，北至河南關山國家地質公園、石門風景區，再依據《述征記》「太行山首始於河內，北至幽州。」先南後北敘述的規律，《述征記》所述之王莽嶺當指白鹿山之東北的南太行峭壁上的高峰，這和今陵川王莽嶺的方位是吻合的。

長久以來，人們習慣於僅從傳說角度認識王莽嶺，而千年歷史典籍里的證據讓我們領略到了王莽嶺悠久的歷史，同時也為我們解讀王莽嶺提供了新視角。

「王莽嶺」名稱來源的三種可能

王莽嶺之名毫無疑問是和歷史上代西漢自立的王莽有關，但究竟是什麼原因讓1500年前的古人將此山喚作「王莽嶺」呢？通過研究南太行王莽嶺一帶的民間傳說、地域文化及有關歷史，筆者推斷主要有三種可能：

一、直接來源於王莽當政時的有關活動。

王莽是一位不太成熟的政治家，即位後曾驕縱的向四方用兵，古籍里就有王莽囑託將領關隘重要性的一些記載。

南宋後期的王應麟在《通鑒地理通釋校注》中解釋「屯留之道」時說「潞州壺關縣有羊腸阪，王莽命王嘉曰：羊頭之阪，北當燕、趙。」

該書在解釋「商阪」時引用《通典》原文：……王莽命王級曰：「繞溜之固，南當荊楚」。

由上可見，王莽對各地重要關隘還是比較了解的，王莽嶺一帶處南太行之巔，地控絕道，北達幽燕，南俯中原，是稱霸天下必爭之地。據此我們推斷，或許王莽曾論述過這座南太行高峰軍事防守的重要性，或許其部屬曾帶兵攀達此嶺，並以帝王之尊名來形容它的高峻威儀，或許王莽時曾在此有過其他政府性活動等，故得名王莽嶺。

需要特別說明的是，劉秀及其部屬最初只是以劉玄為首的更始政權的一部分，並且根據歷史記載來看，劉秀及其部屬從未在王莽嶺附近與王莽的部隊發生直接軍事交鋒，既然連基本的戰事都沒有，又何來「王莽趕劉秀」的實情呢？所以陵川「王莽趕劉秀」的系列故事鐵定是附會的傳說，這個傳說自有來源，雖不是真實的事實，但其和王莽嶺結合後竟演繹的獨具地域特色，反倒呈現出王莽嶺的另一種美來。

二、附會於馬武京寨和河北版「王郎趕劉秀」的傳說。

陵川馬武京寨一帶奇特的地名是歷史留給我們解讀王莽嶺來由的現實線索，根據馬武京、金鑾殿、南倉、西倉、校場等一系列明顯帶有反朝廷特色的地名及傳說，再分析馬武在東漢未建之時的活動軌跡，我們推斷，馬武京古寨群來源有二：一、可能是馬武在落魄之際投劉秀時授意部下建立的應急「避難所」，也就是說馬武京寨是馬武派人建立以致留下來的；二、可能是歷史上某個和「馬武」名字發音相似的農民起義領袖在此據險稱王時建立的。東漢時期馬武京寨周圍的老百姓和一些民間說唱藝人，根據馬武京寨的事實，附會了河北版「王郎趕劉秀」的傳說，變成本土版「王莽趕劉秀」的故事在附近傳播，並由此在馬武京寨東邊不遠的天柱關古隘道附近演繹出特定的地名王莽嶺和劉秀城等。此來源可概括為「先有馬武京後有王莽嶺」。

三、來源於淇河。

據相關資料記載：淇河，曾因王莽新政時進行水利施工而被老百姓稱作王莽河。而王莽嶺北坡的龍潭溝河及其附近的崑山老潭根河、郭亮河共同匯成淇河的南部源頭沙窯河。淇河既然又稱為王莽河，將淇河的發源地高山峻岭稱之為王莽嶺，這也很符合情理。

以上三種關於王莽嶺名稱的來源中，以來源於淇河最具合理性。但不管王莽嶺之名是何種來由，王莽嶺實際命名時間最晚不遲於其寫入《述征記》的時間點，這是個不爭的事實。

攝影：王建軍

文字凝固時間 鄉土永連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