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才能選擇一個有性價比的生活？
孫晴悅
陪你一起在路上
人生本來就沒有
最高的性價比
唯一有的
是
「千金難買我樂意」
早上好
我是晴悅
過年回家的時候，家裡一群人圍著正在上高三的小表弟，詢問他是否有信心考上重點大學，考上大學之後，想要學什麼專業。小表弟有點不耐煩，說了句不知道，大人們瞬間臉色不好，著急了起來。
「一定要上個重點大學啊，只有好大學才有好出路。」
「我看到時候就讀醫，醫生賺的錢多，穩定，還受人尊重。」
……
這場面我當年也經歷過，高考結束的時候，家裡人為我選擇什麼專業操碎了心，最後選出了當年看起來還不錯的專業——國際經濟與貿易。
那時候，家長們覺得，這個專業學的東西多，又有英語的重要性，對女孩子也合適，怎麼算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我把小表弟拉到小角落，我問他想讀什麼專業？
他說，其實他想讀考古。
但他說他不敢。
「考古這專業太生僻了，將來也賺不了錢，憑我本事可能也成不了什麼考古學家，所以也就想想吧。」
嘿，你意識到了嗎？
我們從年紀輕輕就已經開始了去計算未來人生路的價值。
小時候女孩子喜歡偷穿媽媽的衣服，站在鏡子前左右搖擺，幻想著有一天能夠成為影視劇明星，小男孩們玩著爸爸送的遙控飛機，期待著自己成為宇航員的那天。
但是長大後的我們，卻很少再會把這些夢想牽出來。
是羞愧，也是缺少勇氣，知道了自己可能沒有這樣的實力，也變得不敢再選擇和努力。
你看，人成長的過程是不斷丟夢想的過程。
我們更傾向於選擇一些能夠很快看到結果，甚至是好的結果的方向，不需要特別努力，但是它們很篤定。
也不知道從哪天開始，我們愛上了這個詞語，叫做性價比。
不僅僅是在工作的選擇上有性價比，甚至在愛情的選擇上也是如此。
這兩年，在單身男女的婚戀市場上，聽到最多的辭彙就是「經濟適用男」和「經濟適用女」。他們和土豪、高富帥、白富美等詞不一樣，他們沒有強烈的性格標籤，更溫和，好像也更適合交往和相處。
朋友Tina去相親，家裡托媒人給她介紹了幾個男孩子，這中間有兩個男生成了她和父母之間爭執的對象。
因為Tina和父母看上的不是同一個男孩。
Tina喜歡的那個男孩，長相帥氣，帶著一點大男孩的陽光，笑起來露出兩顆可愛的虎牙，完全正中她的少女心。
他們看起來非常登對和完美，雖然目前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還待在家裡折騰自己所為的「藝術」。
Tina覺得這酷極了，一個有自己想法和追求的男孩兒，她光想想，和他待在一起就有數不清的快樂。
可父母卻急壞了，這哪是有追求，這分明就是遊手好閒啊。
所以他們希望Tina和那個戴著眼睛，有穩定工作，家庭條件也中規中矩的男孩在一起，這樣選怎麼也不會有錯。
如今我們確實不想將就，卻又摻著一點無奈，少了年少的衝動和重頭再來的勇氣。
年紀大了，選擇的成本越來越高，大人們總是勸說，你一定要選一個最穩當的，過一個有性價比的人生。
好像只有性價比高的人生，才配叫過了一個聰明的人生。
那麼，那些我們認為沒有性價比的選擇是什麼樣子的呢？
我大學時期有一個校友，畢業之後在外企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工作，日子普普通通，朝九晚五，就是大多數年輕女孩的模樣。
日子毫無負擔，接下來就是相親結婚生子。
她之前工作的外企與塞內加爾合作過一個公益項目，那是她第一次近距離地看到非洲，也是第一次和聯合國環境署合作，企業NGO聯合，一起做了一個漂亮的項目。
但這個項目沒有成為她年終總結上濃墨重彩的一筆，也沒有成為她向老闆邀功的籌碼。
那些塞內加爾孩子們充滿渴望和無助的大眼睛留在了她的心中，揮之不去。
她說，她第一次感同身受，同在一片藍天下，不是所有人都如同我們這般幸運。
她說，她想要在年輕，尚未成家，尚沒有負擔的時候，為這些孩子，盡一點自己的微力。
所以，當合作方NGO向她邀約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雖然職業生涯上升會受影響。
雖然時間成本對於每一個人來說都是如此之高，雖然她從未獨自出過這麼久的遠門，但她心裡明白，如果這次不去，那麼以後更是不會再有勇氣。
她對我們輕描淡寫地說，「我想去試試。」
我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在奔著30歲的年紀還能說出一句「我想試試」。
我們變得越來越聰明，越來越知道如何用最少的代價，去獲得所謂最好的結局。
可偏偏也離自己想要的，內心的那些蠢蠢欲動，越來越遠。
後來的日子，我在朋友圈裡看到了這位小女神在非洲馳騁的身影，再後來，她丈量世界的腳步越來越遠，去了美洲，喝最苦澀的咖啡，曬最烈的太陽。
我曾在一次加班到深夜，跨著時差問她，以後的回國日子她打算怎麼辦？
沒工作，沒男友，不緊張不害怕嗎？
她的回答，讓我突然對自己一直緊繃著的很多的事情釋然了。
「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有男友會分手，有工作可能會辭職，
當下的我是快樂的，走一步算一步咯。」
高曉松曾在《曉松奇談》里講過一個故事，說的是他們那個年代的愛情。那個時候，工作是包分配的，還有房，可偏偏他們單位里有一個姑娘愛上了一個男孩。
這個女孩是會計，在北京，有戶口，但一定要跟那個男孩走，家裡人怎麼都攔不住。
後來姑娘真的去了，但可惜的是，又回來了，去了那邊跟男友吵架分手了。但自始至終也沒有一句後悔，還覺得年輕的時候愛過一個人特別值得。
如今的我們，沒有包分配的工作，卻多了會計算得失的愛情。
這個男孩條件更好一點，我就應該和他在一起；這個工作穩定一點，我就得干這個。
選擇性價比的我們最後快樂嗎？
卻也未必。
有時候我們躺在鋼筋水泥里享受城市便捷的時候，心裡又免不了對那些有勇氣詩和遠方的人羨慕。
現在的我，越來越覺得，其實再充分的計算人生得失，最後還是會有不滿意的結果，倒不如選擇自己最在意的那一個。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人生要真有最高性價比，應該就是那一句「千金難買我樂意」。
作者：能能，坐標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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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晴悅
央視駐外記者
糾結的天秤座女生
想要詩和遠方，也想要結婚生子
曾浪跡於拉丁美洲
如今依舊在路上
著有《做沒做過的事，愛沒愛過的人》
微博@孫晴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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