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心術」腦機介面，幫助重度癱瘓患者表達求生意願

1995年，法國時尚雜誌《ELLE》主編讓·多米尼克·鮑比（Jean-Dominique Bauby）遭受嚴重中風，導致全身癱瘓麻痹，甚至失去言語能力，只剩下左眼眨動的能力。僅憑這隻眼睛的眨動，他「沉默地口述」出版了回憶錄《潛水鐘與蝴蝶》（The Diving Bell and the Butterfly），並於2007年改編為同名電影。

鮑比遭受的癥狀稱為「鎖定綜合征」（locked-in syndrome），該類患者除了保留部分眼睛運動之外，身體其他部位全部癱瘓、麻痹。一些嚴重「鎖定綜合征」患者最終甚至會喪失眨眼的能力，從而失去與外部世界所有的聯繫。正因為這樣，人們開始懷疑這些「完全鎖定」（completely locked）患者是否仍然具備完全的意識？如果有意識，那麼患者是否願意繼續存活么？

近日，來自歐洲的研究人員稱其已經找到答案，該研究1月31日發表於《PLOS Biology》雜誌。

研究者利用新型腦-機介面技術，與四位罹患葛雷格病（Lou Gehrig』s disease）或肌萎縮性側索硬化症（amyotrophic lateral sclerosis）而失去所有自主運動能力的「完全鎖定」患者進行「交流」。

結果顯示：對於研究者給出的陳述「我想活下去」（I love to live），四位患者之中的三位給出回應「是的」（yes）。此外，對於研究者提出的問題「你幸福嗎？」（Are you happy?），三位患者也給出了回應「是的」（yes）。對於第四位年輕的23歲女性患者，研究者並沒有提問開放式問題（open-ended questions），因為患者的父母擔心她情緒脆弱，承受不來。

這項研究由瑞士日內瓦威斯(Wyss)生物暨神經工程中心神經科學家尼爾斯·拜爾鮑默（Niels Birbaumer）設計並指導，該腦-機介面就像頭戴式游泳帽，利用 「近紅外光譜」技術監測大腦發出的腦電波變化以及血流變化。

為了測試四名患者能否進行意識「交流」，拜爾鮑默團隊對患者進行為期10天的測試提問，患者需要對諸如「你出生在柏林」或者「巴黎是德國的首都」此類的陳述進行「是」或「否」的回應，回應體現在患者思維活動的調節以及血流模式的改變。通過該套系統傳達的回應答案大約具有70%的一致性，遠遠高於偶然性。

拜爾鮑默稱，對於那些經歷長達四年多沉默，能夠再次與親人交流的患者家屬來說，了解到自己的親人仍希望繼續依靠呼吸機活下去，這是「極大的寬慰」。

2010年，英國神經科學家阿德里安·歐文（Adrian Owen）首次報道稱，大腦某些部位血流量的變化顯示先前被判定為植物人的患者實際上仍具有意識的。

密歇根大學直接腦介面實驗室（Direct Brain Interface Laboratory）負責人簡·哈金斯（Jane Huggins）稱，雖然荷蘭研究人員的估算認為這個國家15萬人之中可能不到一人患有「鎖定綜合征」，然而沒有人真正清楚地知道到底有多少鎖定患者。

一些「鎖定綜合征」患者可能被誤診為昏迷（comatose），因為患者沒有眼睛運動或眼睛運動極其微弱。拜爾鮑默團隊稱，新型腦-機介面系統可以用於診斷患者是否實際上保留清醒的意識。

此外，鮑默稱其希望開發出一種技術，能夠幫助「完全鎖定」患者選擇字母以進行除了「是」或「否」之外的回答和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