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伍：花開的聲音

《花開的聲音》

文 /牛老伍

你聽過花開花落的聲音嗎？花落的聲音於張愛玲聽來是那樣的豐富多彩，想必，花開亦然。

我們日子就穿梭在花開花落的歲月里，竟然從來就沒有注意到花開的聲音到底是鶯聲燕語，還是林籟泉韻？ 花落之聲是如此的不同凡響，花開豈不更加精彩？我忽然急切地想知道花開，她的聲音會到底會有什麼不同。

四季在歲月中周而復始。茫茫花海，各色花兒在花仙子的指揮棒下第次盛開，把紅塵俗世的各個季節裝點得五彩繽紛，粉的桃、香的梅、素的茉莉、艷的牡丹、俏的玫瑰……，於是，蝴蝶有了舞蹈，蜜蜂有了追求，人們有了歡顏。假如，一個沒有花開的世界，失去了顏色的紅塵，只有月下而沒有了花前，那麼你就只能夠閉月，卻無法羞花了，世界將會是怎麼樣的單調、會是怎麼樣的無趣呢？有了花草，每天，乃至每時每刻便有了花開花落的聲音，開開落落就像鋼琴鍵盤的起起伏伏，這樣平淡的世界就富有了動人的韻律，就有了神奇的天籟之音。

花開的聲音，比起花落，定是另一番滋味。想必應該是柔柔地像呢喃、輕輕地如耳語、悅耳地似鶯聲，並且往往在你不注意的時候，花兒就悄悄的開了。

不同的花，聲音也是不同的。比如梨花的盛開，就比較文靜，她們總是在某個時節結伴而行，全然沒有試探性的先露個小臉兒。你看，春風哪天一夜忽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就在春天這個季節的某個黎明，瞬間給你帶來帶來美麗的驚喜。還有更斯文的呢，你看到過白蘭花嗎？我們常常見到她含羞地裹著花蕊，一幅半抱琵琶猶遮面的模樣，當香氣襲人的時候，她已經靜靜優雅地舒張著花瓣。而桃花開放的聲音就不是那麼慢條斯理了，她應該是在笑聲中迫不及待怒放的，何以見得？你看，她全無忸怩，笑得那樣燦爛，以至於有人就嫉妒她，「人面不知何處去, 桃花依舊笑春風」。怎麼又會是行色匆匆呢？君不見：「桃花淺深處,似勻深淺妝。」，深深淺淺急急的塗脂抹粉，還沒有來得及仔細的去塗勻呢。其實，桃花的匆忙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不趕在陽光明媚的日子秀出風采，一旦春雨綿綿，傾刻便是落紅滿地了。

花開的聲音應該也是有激烈的，我覺得荷花就屬於此類了。你看，從小花蕾就體態豐滿，到後來漲鼓鼓的花苞依然蓄勢待發，蕾衣包裹不住的紅瓣，裂隙在碩大的尖頭，彷彿隨時便會轟轟烈烈地爆炸開來。然而，你卻總是不知道她會在哪場雨里，輕輕抖落一身的風塵和水滴，就這麼不經意之間成就了亭亭玉立的出水芙蓉，是以感受不到那種可能「心驚肉跳的感覺」的壯觀場面了。

花開的聲音該有多美呀，我想，這聲音也一定會和花兒美麗的名字十分匹配的。

我渴望聽到花開的聲音。我也曾徹夜不眠，斂色屏氣地守候著含苞待放的花兒，深恐錯過了奇妙的聲音，我也曾在飄雪中相伴梅花，在風雨里相擁海棠，在霜降時呵護寒菊，可是，我聽到了蟬鳴、蛙叫、雨滴、雪飄、風嘯，遺憾的是，唯獨沒有聆聽到花開的音韻，因為花開的時候，要麼是和風拂煦，要麼春雨淅瀝，要麼伴著落葉，要麼迎著飄雪，各種干擾不斷，以至於我懷疑，這個世界裡，花開是不是真有聲音。或許，花兒奼紫嫣紅地開便開了，她那美好的開始根本就是悄無聲息的，不用和她那謝幕般的落地有聲吧。

有人就說了，人們往往太關注花開的結果，以至於忽略了花開的聲音。我是與花開的聲音失之交臂，還是於花開的聲音本就無緣呢？我問佛，花開聲音到底怎樣？佛說，花開的聲音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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