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邏輯玩家」朝聖地：梵蒂岡宮簽字廳

知識 03-18

在這個房間聚集了哲學、科學、藝術的各路大咖

一場文藝復興版「奇葩說」正在上演

你不來看看嗎？

「邏輯玩家」朝聖地：梵蒂岡宮簽字廳

近幾年有一檔非常嚴肅的辯論節目，不知從哪集結了一群妖魔鬼怪，每年都不定期出來嚇人。這檔節目不僅捧紅了幾個畫風詭異的辯手，更是掀起一場辯論熱，把這種「邏輯遊戲」玩得風生水起。對於所有邏輯玩家來說，有一個古代世界級思想家雲集、邏輯的交鋒之地絕對值得他們朝聖，那就是梵蒂岡宮簽字廳（Stanza della segnatura）。

「邏輯玩家」朝聖地：梵蒂岡宮簽字廳

梵蒂岡宮簽字廳內景

我們知道拉斐爾的《雅典學院》，也知道他的《聖體爭辯》，但可怕的是這兩幅文藝復興的重磅作品同時出現在這間簽字廳中。1508年，拉斐爾受教皇委託來裝飾梵蒂岡宮，簽字廳是他裝飾的第一個房間。這個房間最早是尤利烏斯二世的私人圖書館，後來成為教皇簽署諭令的場所，於是得名「簽字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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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爾，帕那蘇斯山，1509-1510（詩歌誕生地。在壁畫中，阿波羅和繆斯女神被古代和拉斐爾時代的詩人所環繞。）

這個房間的四壁分別繪製了《雅典學院》、《聖體爭辯》、《帕那蘇斯山》以及《三德像》，畫面的內容涉及神學、哲學、法律和藝術四個領域，發展到文藝復興盛期的人文主義各學科知識全都聚集在此。在此我們姑且不分析拉斐爾這幾幅畫有多高的藝術成就（當然這是毋庸置疑的），我們來看看這間房間有多少你來我往的思想在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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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爾，三德像，1511（代表法律和道德。所謂「三德」，是指剛毅、審慎和節制）

殊途同歸之爭：一塊餅引發的神學爭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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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爾，聖禮的爭辯，1508或1509

《聖體爭辯》是拉斐爾為梵蒂岡宮繪製的第一幅作品，位於簽字廳東面的牆壁上。這道辯題的中心，是畫面正中間的聖壇和「一塊餅」。下面是方形的聖壇是基督教中用來祭拜、膜拜、供奉神明的地方，是人與神的連接之處；在聖壇上擺著的是用於裝聖物的聖體匣，在其中放著聖餐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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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祭壇的兩邊坐著四位教父：哲羅姆、格利戈里（尼斯的）、阿甫羅西和奧古斯丁。正是他們在四世紀時為基督教教義的確立、聖經經文的訂正以及使基督教被定為羅馬帝國國教做出重要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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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爾把這幾位不屬於同一時期的教父畫在同一個畫面中，每個人都訴說著自己的觀點，不管他們如何爭辯，最終都指向同一個主題：基督的血和身體，轉化成了葡萄酒和餅，能夠保佑眾生。他們在用不同的方式向世人說明信仰基督的重要性，餅就是基督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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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t with the Eucharist, Vicente Juan Masip, 16th century

雅典學院：人間「辯論大咖」的集會

在《聖體爭辯》的正對面，是集古希臘哲學家、語言學家、科學家於一堂的《雅典學院》。在這幅畫中，每個人背後都帶著一套自己的理論，每個人都用自己的角度和邏輯給這個世界帶來一種新的思考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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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爾，雅典學院，1509

辯題一：道理跟事實，哪個更重要？

辯論雙方：柏拉圖vs亞里士多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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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拉斐爾的《雅典學院》中，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的爭辯構成了畫面的中心。畫面中左邊是柏拉圖，手裡拿著一本他的著作《蒂邁歐篇》，一手指天；右邊是亞里士多德，拿著他的著作《倫理學》，一手向前伸平。這兩人的形象都與自己的哲學觀點有關。柏拉圖認為，世界的本源是理念，一切現實中的事物都是圍繞理念而產生的，先有道理，後有事實，所以用手指天。而亞里士多德正相反，在他看來，先有事實，後有道理，一切理念都是依靠現實事物而存在的，於是一手前伸。圍繞這個「辯題」，雙方各執一詞。

辯題二：活得像條狗，是不是我的錯？

辯論者：第歐根尼

持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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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柏拉圖與亞里士多德面前的台階上，斜倚著一位衣衫不整的老人。他是犬儒學派的代表人物第歐根尼。這位哲學家身體力行的告訴人們如何「像狗一樣活著」。因為在他的「犬儒哲學」里，除了自然的需求需要滿足以外，其他一切，包括社會和文化生活，都是浮雲……所以他衣衫襤褸、不修邊幅、住在一個木桶里，每天打著燈籠在街上「尋找誠實的人」。他毫不介意別人稱他為「狗」，甚至十分驕傲，因為這正是他倡導的簡樸、禁慾的苦行生活。

辯題三：該不該為了融入集體而改變自己的信仰？

辯論者：希帕提亞

持方：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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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畫面左邊的希帕提亞是一位名副其實的烈士。她是古希臘時期世界級的數學家與天文學家。在四世紀，羅馬帝國皇帝宣布基督教為國教，於是羅馬帝國陷入了一場打擊異教徒的運動。在這場運動中，希帕提亞沒有站在任何一邊，而是選擇了繼續她的數學與天文學教育和研究。但這種對科學的執著，反而讓她成為打擊異教徒運動中的眾矢之的，最終她被基督教迫害致死。該不該在大家都相信基督教的時候改變自己的信仰？希帕提亞選擇不。

辯論「技術帝」：蘇格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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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思考「辯」什麼，就有人思考「怎麼辯」。在畫面中心偏左位置的這位背光的男子，是古希臘哲學家蘇格拉底。這位哲人留下的哲學論點自不必說，在這同時，他還總結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吵架法則」。這套被稱為「蘇格拉底法」或「蘇格拉底反詰法」的方法是一種哲學質詢的形式，包括極具攻擊性，讓對方陷入自我懷疑的「諷刺」；引導對方獨立思考的「催生」；正面的歸納和定義等等，對於辯論中的人來說，蘇格拉底可以給你一千種虐死對手的方法~

簽字廳：神學、哲學、法學和藝術的交鋒

在這間簽字廳里，除了《聖體爭辯》里對基督教教義的辯論，以及《雅典學院》中各種哲學觀點的交鋒之外，更可怕的是整個房間就好像一個巨大的博弈現場。四幅巨作延伸到天頂，用四幅一一對應的作品連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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