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是孰非？四川瀘定民警趙林連續槍殺10名群眾

作者：薩沙

本文章為薩沙原創，如果轉載請務必註明

【薩沙講史堂第二百三十九期】（你不知道的大案第21講）

殺人案件大體可以分為兩種，一是預謀殺人，一是衝動殺人。衝動殺人就是本來並沒有任何預謀，因某些刺激而控制不住情緒才殺人。今天說到的驚天大案中共有10人被槍殺、1人受重傷。行兇者居然是1名激情殺人的人民警察。聽薩沙說一說吧。

這是薩沙2013年的文章，又是一篇被和諧的文章，網上已經消失多年了！今天薩沙重新看了一遍，頗有些感慨。

一般來說，借款和欠款問題屬於經濟糾紛，和警方沒有關係。如果數額較小，民警可以幫助調解一下，並非義務；如果數額較大，一般是通過法院起訴，該怎麼判怎麼判。今天這個驚天大案的起因，僅僅是690元的欠款。更讓人無語的是，借款人和欠款人都不是這個殺人的民警趙林。

民警趙林持槍連殺10人時，年僅24歲，是四川省甘孜州滬定縣得妥鄉派出所一名普通民警。

趙林這個小伙是土生土長的瀘定縣人，1994年從警校畢業，殺人時從事公安工作只有4年時間，在得妥鄉派出所只有2年。

現在想起來，趙林並不合適做民警。他年輕氣盛，脾氣相當暴躁，很容易衝動。

警察尤其是刑事警察，大多脾氣不好。整天面對殺人放火強姦搶劫案件，整天面臨限期破案的壓力，再好的脾氣也會變壞。

根據受害者家屬收集的信息，趙林因脾氣不好，曾經多次被上級處分。

有一次，趙林同人打牌，為了1元的輸贏，和劉某爭吵起來。兩人吵得很厲害，趙林一時失控打了劉某一記耳光。

還有一次，村民楊成繼在得妥鄉迎賓旅館門口上訪，正好遇到民警趙林。楊成繼拉住他反映情況，趙林說警察不管這件事，去找鄉政府。趙急於要走，楊卻死死拉著不放，兩人發生撕扯。趙林再次失控，將楊成繼一腳踢到，又跺了幾腳。

以上這些也許還算小事，下面這些就不是小事了。

瀘定地處四川邊緣，大家都知道的飛奪瀘定橋就發生在這裡。瀘定自古以來都是漢夷混戰之地，當地民風兇悍，時有械鬥事件發生。農村都以家族為單位，動輒都是一家人出動打架鬧事，連政府都不敢隨便招惹！

趙林脾氣不好，但當地村民也好不到哪裡去，一丘之貉而已。趙林被上級處分，連配槍也被上繳了很長時間，卻仍然干他的工作。趙林本人吃苦耐勞、萬事勇往直前、又從不搶功，是個能幹事的民警。縣城警察本來就太少，趙林這種頗有能力的民警自然不能被撤職，不然誰來幹活？

雖沒有丟掉工作，趙林卻自覺工作不順利，心中不滿和壓抑越來越重。他認為瀘定刁民太多，依靠家族力量欺軟怕硬，根本不把政府放在眼裡，更別說他一個小小的民警。

一次，村民梁才貴家因放水與人發生矛盾，趙林被派去調解。協調期間，兩家談僵要動手。趙林見制止不住，一怒之下拔出手槍指著梁才貴父親的頭部威嚇。結果，趙林被梁家一群男人圍堵。趙林不敢開槍，手槍被他們奪下，還被打了幾拳。事後，梁才貴父親因襲警奪槍，被拘留半個月，但趙林仍然感到丟了面子，相當抑鬱。

還有一次，趙林在沈村處理問題時，說話不太客氣。當地一個家族認為趙林不給面子，頓時出來幾十個村民圍攻他。混亂中，趙被打了好幾拳，警帽都被打飛好幾米，嘴角被打出血。趙林大怒，當時就要和村民們拚命。萬幸的是，趙林的槍已經上繳了，回去找武器的時候被同事拚命拖走，不然當場就要出大事。

一切的小問題最終積累成大問題，在1998年6月17日如火山一般爆發出來。

當天下午，得妥鄉雜貨鋪老闆姜蘭，找到聯合一組村民楊樹兵索要賒欠的690元。

在1998年，690元對於農民來說，也不算是什麼巨款。楊樹兵借款時間長達五六年，長期拖欠不還，姜蘭忍無可忍，將他堵在縣城的大街上。

雙方在街上大聲爭執，27歲的楊樹兵辯解:錢是堂弟借的，不應該找我還。

根據楊樹兵的親戚介紹：幾年前，楊樹兵與堂弟楊樹林到得妥街上趕場。楊樹林在雜貨鋪老闆姜蘭處，賒了600元左右的貨。打欠條時，楊樹林把楊樹兵的名字寫到了保人一欄。後楊樹林並沒有還錢，就跑到康定打工去了。 那麼，根據法律來說，既然楊樹兵擔保了，找你要錢也沒錯。

沒想到，法盲楊樹兵卻執意認為錢不是自己借的，拒不認賬。

姜蘭不肯善罷甘休，提議去派出所解決。於是，幾個人吵吵鬧鬧的去了派出所，當時值班的警察就是趙林。

這種債務問題，不是警察分內的事情。但瀘定是個小縣城，民警要管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經過調解，雙方達成還款協議，由楊樹兵的姐夫王天禮擔保，給姜蘭打了一張欠條，並答應次日還清。

對於如何協調的，說法不一。

楊樹兵回家以後越想越氣，覺得自己明明沒有借錢，反而要還債。楊樹兵本人比較懦弱，但他的父母都很厲害。楊樹兵對父母說說趙林打了他，他沒辦法才找姐夫幫忙。

到底趙林有沒有打人？雜貨鋪老闆姜蘭表示，根本沒有打人這回事！債主是姜蘭又不是趙林，趙林怎麼可能為了他去打人？況且協商時又不是一二個人在場，很多人可以作證趙林是拍了桌子，但沒有動手。

本來也就是600多元的事情，但楊樹兵說趙林打了他，這就不單單是錢的問題了。事態迅速惡化。

楊樹兵的母親王萬英，聽說兒子被打了又被強迫還錢，氣的發抖。上面說了，當地農民基本沒有法制觀念，都信奉暴力哲學。他們認為誰家人多，誰敢鬧事，誰就是老大，別人都會怕他。楊家經過商量，一致決定去大鬧一場，不能這樣服軟。倒是當家人老頭楊懷富比較慎重，不主張去鬧事。只是，楊懷富被老伴臭罵一頓以後，也就只得聽之任之了。

當晚8時左右， 楊樹兵夫婦、他們父母等幾個人趕到縣城鬧事。他們衝到借款人姜蘭處索要欠條，不願意還錢。

只是，姜家也是大家族，人多勢眾不好惹。姜蘭有峙無恐，軟硬不吃，楊家不敢造次和姜蘭來硬的。柿子檢軟的捏，他們決定去找孤身一人的趙林算賬。

楊家認為民警趙林強插一手逼他們還錢還打人，豈不是仗勢欺人。

當晚，他們衝到派出所找趙林算賬，卻未找著趙林。 這夥人非常囂張！

一位不願說出姓名的警方人士時候回憶：6月17日晚，得妥鄉農民楊懷富糾集了20多人，手拿刀、棒，氣勢洶洶殺到得妥派出所，找趙林「算帳」，揚言要「修理」趙林。派出所副所長彭建軍，把趙林的槍下了鎖在辦公桌里，並叫趙林離開派出所躲躲。楊懷富等當晚未找著趙林便離去了，但離去時說，第二天還要來找趙林。

第二天，也就是6月18日上午9時30分左右，楊樹兵、王萬英、高建康召集親戚和兒女親家共 11人，再次到得妥鄉派出所找趙林算賬。

這11人為：

楊懷富，男，56歲，楊樹兵之父。

王萬英，女，52歲，楊懷富之妻。

楊樹兵，男，27歲，楊懷富之子。

高建美，女，23歲，楊樹兵之妻，腹內一子。

楊樹蓉，女，30歲，楊懷富之女，楊樹兵的姐姐。

陳國強，男，32歲，楊樹蓉之夫。

楊樹洪，男，23歲，楊懷富之侄，楊樹兵的表弟。

王英，女，22歲，高建美的妹妹。

王志軍，男，25歲，王英之夫。

高開勛，男，49歲，高建美、王英之父，楊樹兵的岳父。

以上這幾人後來都被槍殺，分別是得妥鄉聯合村、南頭村村民。

王天禮，男，28歲，高建美、王英姐夫。

這個王天禮是唯一的傷者，得妥鄉南頭村村民。

如果找趙林理論，根本不需要11個人，更不需要5個身強力壯的男人。顯然楊家不是來解決問題的，而是準備大鬧一場，找回面子。這裡面的男人不談，幾個女人都用衣服包著石頭衝進派出所，擺明了就是來打架的。

今天趙林就派出所內，雙方一見面立即激烈爭吵起來。

面對楊家指責，趙林當場否認。趙林說自己是按照規矩做事，有不滿可以找上級領導反映。楊家指責趙林打了楊樹兵，還強迫他還錢，屬於明目張胆的欺負人。

趙林要和楊樹兵對峙，但楊樹兵支支吾吾不正面回答。

事情到了這一步，打沒打人已經不重要了。楊家就是來大鬧一場的，不掙回面子不會走。雙方三言兩語就說僵了，轉而互相謾罵，終於動了手。

一開始，趙林將罵人最難聽的老年婦女王萬英，推出辦公室。

楊樹兵之妻、孕婦高建美見婆婆被趙林推搡，立即衝上去，一拳打到趙林的臉部。大家不要小瞧農村的女人，他們常年干農活，力氣比城裡宅男還大。這一拳很重，打的趙林眼冒金星。

此時的趙林還是比較克制的。他見高建美是孕婦，並沒有敢還手。沒想到王萬英老太太怕兒媳婦吃虧，也衝過去，用衣服包起的石頭猛擊趙的頭部和臉部。

見女人和趙林廝打去，楊家幾個男人都虎視眈眈的站在傍邊。他們在等趙林還手，就立即衝上去猛打。這些人很聰明，他們知道打人是違法的，可能會被拘留，但互毆就是小事，最多調解調解。

趙林只有1個人，對方有11個人，光是上來的婦女就有4個人。

趙林脾氣暴躁，卻不願意打女人，只得左躲右避。一間辦公室能有多大地方？一二分鐘後，趙林不知道被誰攔腰抱住。其他幾個人一擁而上，圍著他亂打一通。

這番廝打，自然是趙林吃虧了，根本無法還手。

一旁的民警後來回憶：趙林的臉、耳、頸等部位均被楊家人抓傷、打傷，牙齒也被楊樹兵的母親王萬英用石頭打傷，臉上全是血痕。

說實在的，這次趙林已經很克制了。剛開打之時，他怕自己失控或者拉扯中槍支走火，急忙取下身上佩帶的54式手槍放到窗台上。一旁勸架的鄉幹部李香君見狀，急忙把槍鎖在辦公室抽屜內。

小小的縣城，派出所和鄉政府都在一起。見楊家一大家子人和趙打成一團，民警副所長彭建軍、鄉幹部李香君和該鄉黨委副書記陸清燈等人，紛紛趕來勸解。搞了好半天，才將他們拉開。

本來楊家的男人是要等趙林還手，就上去狠打。現在趙沒有還手，其他官員又上來勸架，他們也就不好再繼續打了。

即便如此，趙林也被打的很慘。

一個民警多年後還是憤憤的說：18日上午，楊懷富等人一早便來到鄉政府（派出所在鄉政府大院內）找趙林，本來領導讓趙林暫時不要來上班，躲一躲。可趙林覺得太窩囊，那天並未離開派出所。楊懷富一伙人便圍住趙林爭吵，幾個婦女（現已死亡），各自手裡拿著一件衣服，衣服里包著碗大的石頭，向趙林的身上、背上、臉上不停地打去。當時，趙林的身上、背上、臉上就挨了好多下，門牙也被打掉了幾顆（警察原話）。楊樹兵等年輕漢子站在媳婦們周圍，只等趙林還手，他們便可一擁而上。

趙林被幾個女人猛打了一頓，雖都是皮肉輕傷，卻已怒火中燒。

這個人本來脾氣就暴躁，加上年僅24歲，正是氣盛不計後果的年齡。更要命的，趙林又是在自己單位被人上門打了，這口氣如何受得了！

薩沙說：到了這個地步，以趙林的脾氣，十有八九就是魚死網破了。

感到出了口氣的楊家被其他人勸告，已經走出了鄉政府。

趙林沖回辦公室打開柜子，取出兩把馬刀，就要和楊家拚命。

鄉黨委副書記陸清燈深知趙的脾氣，一直跟著他。看到趙拿刀，陸清燈趕忙奪下，讓趙回家冷靜冷靜，不要衝動。

可惜，趙林已經氣暈了頭，失去了理智。

他偷偷用手銬撬開兩個抽屜，取走自己的54式手槍和配給他的35發子彈（當時民警一年只給35發子彈）。隨後，趙林說自己要回家休息，派出所副所長彭建軍也同意了。

顯然，趙已經有了報復楊家人的念頭，不然他拿手槍幹嗎！

趙林騎上摩托車離開派出所，行至鄉政府大門口處，又和楊家人狹路相逢。楊樹兵等人火氣未消，手指著趙林破口大罵。

聽到楊樹兵他們的臭罵，趙林情緒完全失控。趙林停下摩托車，掏出54式手槍，對準楊樹兵、王萬英、高建梅連開數槍。呯呯呯，瀘定縣城響起了一串槍聲。

54式手槍是軍用手槍，威力很大，子彈穿透力和殺傷力都很強。這3人做夢也沒有想到趙林會持槍殺人，措手不及，被全部打死。

最先動手毆打趙林的孕婦高建美中槍後，一時沒死，還在地上掙扎爬動。趙林走上去，對準高建美頭部補了一槍，打得她腦漿迸裂。

槍響之後，婦女楊樹蓉見母親王萬英中槍倒地，跑過來抱著痛哭。

這種節骨眼還不跑，不是找死嗎！

趙林毫不留情，對準楊樹蓉當胸就是一槍。楊胸部被擊穿，翻身倒地。趙林又對準她的頭部連補兩槍，呯！呯！

楊樹蓉的丈夫陳國強，見趙林開槍殺人，嚇得不知所措，站在原地發抖。趙林抬手一槍，子彈打穿陳國強的面部，又死了1個人。

稍遠處，高建美的妹妹王英牽著5歲的小侄女王瑤，在門口行走。

聽到槍聲後，王英不知道怎麼回事，正在原地發獃。

血紅著眼睛的趙林追上來，對準王英就是一槍。呯，這發子彈穿透動脈，血液飛濺出十多米遠，王英當場身亡。一旁的小女孩王瑤，嚇得哇哇大哭。

好在，趙林雖喪失理智，畢竟還有些人性。他沒對小孩開槍，轉身騎上摩托衝上街道，追殺楊家別的人去了。

殺了6個人，趙已經殺紅了眼。他事後交代：當時我想，反正殺一個也是死，殺十個也是死，乾脆全殺了。

在街道拐彎處，趙林汽車追上了王志軍、楊樹洪、楊懷富3人。

楊樹洪和王志軍已經看到趙林槍殺王英，嚇得撒腿就跑。

趙林追上去，對準王志軍就是一槍。這發子彈穿胸擊破心臟，王志軍一頭栽倒。

傍邊不遠處的楊懷富（56）歲數較大，是楊家的當家人。看到趙殺人，楊懷富倒是沒有跑。楊懷富怕趙林再追殺其他親戚，果斷衝過去攔住他，大喊不要開槍。趙林一言不發，舉起槍將他打倒。這一槍並不致命，趙林又補了一槍。

第二發子彈從楊懷富的後頸窩射進了身體，穿透了內臟。楊懷富在地上掙扎了一會，斷了氣。

趙林又追到玉米林中，將慌不擇路的楊樹洪數槍擊斃。

殺了這麼多人，趙林還不罷休。用他在法庭上的話來說：反正已經殺了，乾脆殺光好了。如果殺不光，怕他們報復我的妻兒。

趙林衝到距鄉政府200 米遠的高開勛家（楊樹兵的岳父），一腳踢開門，向高連開兩槍。一槍擊中腹部，造成腹部穿通傷，傷及多個臟器。高開勛經瀘定縣醫院全力搶救無效後死亡。

出門後，趙林又衝到王天禮家，對他頸部開了一槍。子彈穿過脖子飛過，王天禮倒在地上，流了一大灘血。趙林以為王天禮也死了，轉身離開王家。

王天禮的命很大，流血很多卻沒有死亡。經過搶救，王天禮僥倖保住性命，成為唯一的傷者。

短短1小時內，趙槍殺10人，重傷1人。作為一個民警，趙林自然知道犯了驚天大案。趙林開始騎車試圖外逃，很快他決定自首。

當日下午1時20分， 趙林到石棉縣派出所投案自首，交出54式手槍和沒有用完的十幾發子彈。

對於小小的瀘定縣來說，此事無疑於是一顆原子彈引爆。直到今天，它也是街頭巷尾的話題。

當地老百姓大多不屑楊家圍攻趙林，以人多欺負人少。不過，他們對趙林連續殺人，對孕婦也連續補槍的兇狠手段也十分膽寒。

一個現場目擊者回憶：事發時，我正在鄉政府旁邊一鋪子里喝茶，聽見第一聲槍響後，我放下茶碗就跑出去看熱鬧。只見趙林一槍一個，連續打死了四五個人。其他的人一窩蜂似的，嚇得四下里逃竄。有一個人剛跑到鐵門外，趙林甩手一槍，那人就倒在了路邊，腦袋上的血立馬就噴了出來。趙林飛身跨上摩托車，追趕正在逃命的人。有兩人剛跑出鄉政府不遠，趙林的摩托車就追了上去，一槍一個，兩個人順著槍聲就倒下了，那情景真像香港的警匪片。趙林騎著摩托車跑遠後，我發現自己驚嚇得全身都是冷汗，心口直跳，差一點就尿了褲子。

楊家被打死10人後，仍然沒有放棄所謂人多敢鬧就厲害的觀念。根據警方的介紹：事發當晚，楊家數十人衝到債主姜蘭家，砸毀電視機、音響、電冰箱等價值1.6萬元的財物。事後，楊家又召集親朋好友一百多人從沈村、冷磧、興隆等地趕到得妥鄉要求高額賠償，不然就要殺人放火、爆炸鄉政府和派出所，還要抬屍遊行！

薩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大家自己想吧！

8月2日，四川甘孜州中級人民法院公開審理了瀘定「6·18」特大持槍殺人案。 被告人趙林犯故意殺人罪被一審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法庭上午9時開庭，參加旁聽的幹部群眾達2000多人。

一些群眾認為趙殺死這麼多人，屬於罪大惡極，但畢竟是楊家打人在先，尚且有情可原。他們曾聯名寫信，要求免趙林一死。不過，法院沒有採納群眾的意見。

四川省高院在審理、調查後認為，被告人趙林在被害人一方實施不法行為的情況下，無視公民的生命權，開槍射擊，連續追殺，已構成故意殺人罪。而且，趙林的行為後果極其嚴重，故高院作出了駁回上訴，維持原判的終審裁決。

1個月後，趙林被驗明正身，押赴刑場槍決。

寫到這裡，薩沙還能說什麼呢？楊家10個死者固然是受害者，難道趙林就不是受害者嗎？

【薩沙講史堂第二百三十九期】（你不知道的大案第21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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