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官府里有一種刑罰，觸犯了就無人敢徇私，無人敢包庇｜淘觀點

《水滸》中，新入牢房的配軍，無論罪大罪小，都須吃上100下軍棍，令其折服，謂之殺威棒；為防止犯人逃跑，官府還要在其臉上刺上文字或花紋並塗上墨，謂之黥面。

但是，一些被充軍的梁山好漢通過使「常例錢」，常常可以輕而易舉地躲過殺威棒。林沖被刺配到滄州大牢後，在同牢的一干犯人的點撥下，送了管營、差撥15兩銀子，大廳點名之時，林沖只一句「小人於路感冒風寒，未曾痊可，告寄打」，便免掉了一頓皮肉之苦，還得到一樁美差—獨自去看守天王堂，每天只負責燒香掃地。

宋江被刺配江州大牢的遭遇也大同小異。他一進牢城，便偷偷塞給差役十兩銀子，又加倍給牢里管事的人送了一些買茶錢，因此，牢里上下沒有一個不待見宋江的。點視廳前，宋江說道：「小人於路感冒風寒時症，至今未曾痊可。」也免掉了一頓殺威棒，並在「抄事房做個抄事」。

但還有一種刑罰，是宋江用多少錢都沒用，必須要承受的，那就是黥面。相比黥面而言，殺威棒只是皮肉之傷，挨過之後，只要養上十天半個月即可恢復如初；而黥面之後，印記很難除掉，即使刑滿釋放，別人一看就知道是個「賊配軍」。

黥面的刑罰在古代歷史中，從西周時起就有記載，百姓稍有小過便會被處以此刑。當時貴族常用這些人當奴隸，因為他們帶著恥辱的標記，不會輕易逃跑。

宋江元宵節上京師賞燈看煙花，得神醫安道全「把毒藥與他點去了，後用好葯調治，起了紅疤；再要良金美玉，碾為細末，每日塗搽」，才使印記自然消磨下去些。因此，黥面可以說是心靈上的創傷，被黥之人可能一輩子都難以痊癒。

林沖曾感慨：「『有錢可以通神』此語不差！」但是無論其岳父張教頭如何使錢打點運作，林沖還是沒被免去黥面的刑罰。再如盧俊義、楊志、朱仝、雷橫等，也都未能逃掉黥面之刑。

殺威棒是「太祖武德皇帝留下的舊制」，但在銀子面前卻不堪一擊；而黥面卻是無論多少金銀也通融不了的。該行黥面之刑的人一個也沒跑掉，是因為執行黥面之刑的官吏鐵面無私嗎？顯然非也，連市井女子閻婆惜都知道「公人見錢，如蚊子見血」。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執行黥面的公人不敢「吃腥」呢？其實原因很簡單，就是「公開」二字。

黥面之後，犯人就暴露在陽光之下，接受監督，同牢的犯人看得見，探監的家人看得見，提審的官吏看得見，刺配途中過往的百姓人人看得見，無法「瞞生人的眼目」。公人在黥面時敢不敢做手腳姑且不論，即便一時疏忽，花紋、文字黥得不對，說不定也會丟掉手中的飯碗。因而誰也不敢肆意妄為，藉機斂財。

反觀殺威棒，都是在牢中進行，過程不公開，知曉的人數少、範圍小，自然就沒有監督，好搞暗箱操作，公人們索要常例錢屢屢得手。而且，殺威棒只是初步警示，如果犯人還沒被打「開竅」，還有更厲害的刑法伺候。如「盆弔」「土布袋」，都是置人於死地的厲害手段。如戴宗曾怒罵宋江：「我要結果你也不難，只似打殺一個蒼蠅！」

由此觀之，公開是克制各類事件「暗箱操作」的一大法寶，有了公開，鬼都不敢為了錢去「推磨」，錢再多也通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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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姚宏

文章來源｜《百家講壇》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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