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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加班突然與神秘女人私奔,沒信號的手機讓她發現異常



丈夫加班突然與神秘女人私奔,沒信號的手機讓她發現異常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木子蘭蘭 | 禁止轉載


1


冰碴子夾著細雨模糊了車前的擋風玻璃,雨刮器飛速刮動著。鄒勇嫻熟地把車停穩在露天礦場,熄了火,拉開車門沖向生活區。

天不亮吃了份泡麵,到中午這個點已經飢腸轆轆,腸胃蠕動的聲浪一陣比一陣猛烈。


鄒勇端著大號搪瓷碗,剛把飯菜打滿,就聽見有人在叫喚自已的名字。


門衛老剛站在旗杆旁大叫:「鄒勇,鄒勇,門口有人找,是個女人!」


旗杆上耷拉著礦場圖標的旗幟,原本深藍的旗布經久褪成了淺色。被雨水打濕後,捲成一團。


天冷礦場的人都縮在板房裡,聽到老剛的後一句,都探出了腦袋瓜子,有幾個人還跑出走廊向門口張望,「哪來的女人啊,長什麼樣?好看不?」


「這大冷的天,誰會找我啊!」鄒勇嘀咕著,使勁往嘴裡扒著飯菜。


會議室里,董事長周保財和礦場長劉平安看著整年的生產報表和財務收入,收起了以往的嚴肅,露出難得的笑容。


「咱們今年算是翻了身,全年安全零事故,業績比去年增加了百分之七八十!」


「大家都辛苦了,要站好年前的最後一班崗。」


「是,會嚴加監督,不放鬆警惕。請周董放心。」劉平安起身給周保財倒滿茶水。

鄒勇杵在大門口對著那個紅衣女子說了幾分鐘話,然後在對方肩膀上輕拍了兩下,接過她手裡一大包類似於衣服的包裹就朝宿舍走去。


「鄒勇,你小子厲害啊,平時表現得一本正經,滴水不漏啊。」


「那是你相好吧,也不迎進門來耍耍,不是正缺個女人暖被窩嗎?」


「放心,我們嘴嚴,絕不告訴你家紅梅。」


工友們調侃著鄒勇,鄒勇穿過人堆懶得搭理。他們就是沒話找話,礦上的大老爺們,見到女人好似野貓逮了葷腥。


吃了飯得趕緊躺一會,下午的任務還很艱巨。鄒勇洗了碗,大步踏進宿舍,倒頭便睡。


2


文紅梅站到黃土坡上,舉著個老式的直板手機,焦急地看著手機上的信號提示。自家那個小土院地勢低洼,要想打個電話,必須上到土坡頂。


這是她摸索出來的經驗,村裡有人抱怨信號太孬時,她就告訴人家,去嶺上唄,還能說悄悄話不被人偷聽到。


都快過年了,她早早準備了柴火臘肉,乾魚香腸,還特意做了一簸箕的霉豆腐。

都是鄒勇愛吃的,他年頭出門,到年尾才回來休息一個多禮拜,得多準備些吃點,到時候讓他帶到礦場改善伙食。


打個電話給他是想問他想不想吃豬大腸,糯米粉已磨好,他如果想吃就等鄰家屠夫殺豬,招呼兩聲提前預訂兩副豬大腸。


現在鄉里豬肉可搶手了,城裡人都托鄉下親戚買肉,都說沒吃飼料的牲畜肉好吃勁道。一買就是幾十斤,買肉還興搶的。


濕豬大腸舂滿糯米粉子再蒸熟,臭氣里裹著一股稻糯的清香。


為了學會這道菜,文紅梅多次拉下臉面,央求屠夫賣一截大腸,再去跟大嬸細學,等到過年來好好露一手。


還想問下他車票買了么,不屑帶太多東西,車上人多擠得慌。


家裡什麼都有賣的,把錢要放好,別讓小賊偷了。年後孩子們上學,坑上的老娘買葯和土裡的種子肥料,都得指望那為數不多的辛苦錢。


手機偏偏和她作對,平時只要呆個三五分鐘就能搜索到信號,今天遲遲不見動靜,一直顯示一個「X」,屏幕迅速發熱。


進入臘月,院里陸續有男人從遠方歸來。給自家娘們帶著吃的穿的,好不得意。


文紅梅不眼饞別人家的,鄒勇是個好男人,每年歸來也會給她帶禮物。

去年買的紗巾還沒系過一回,文紅梅嫌棄繫上不方便,顏色火紅的,農村的老娘們還興什麼時髦。讓外人笑話,而且鄒勇沒在家,穿戴那麼好給誰看呢?


手機終於有了一格信號,文紅梅急忙撥通了鄒勇的電話。


和衣而睡的鄒勇剛躺下沒一刻鐘,就聽到別在皮帶上的手機響了。他拉開人造皮革的手機袋,打開翻蓋手機,就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嗯,紅梅,你吃中飯沒?屋頭冷不冷嘛?」每次通話都是以問候吃飯開頭。


「還沒顧得上,手機沒信號,我在黃土嶺上待半天了,才打通你電話。」文紅梅把聲音開了免提,還得注意著手機上的信號。


每次如果順利接通了,基本不會中斷信號。


「我就想問你買了票沒?想不想吃豬大腸?家裡挺好,你安心開車。」


「家務事多,你就別忙活了。車票不愁,老闆會幫忙提前買好,再說我還有十幾天工要做滿,小年過後才趕得回去。」


「那行,你照顧好自己,別捨不得吃穿。回來別帶太多東西,我得下山去了,家裡灶上還蒸著饃饃。」


「你把咱媽咱娃伺候好,辛苦了。等我回來給你帶一身鮮亮衣裳。」

「別,別買,我衣服多著呢,又不出門遠遊買什麼新衣服。」文紅梅急忙辯解,「家裡等錢用的地方還多著呢,你別亂花錢。」


就聽見手機「嘟嘟」了兩聲,是電量不足的提示。


「手機快沒電了,就這樣吧,過兩三天我再給你打電話。」文紅梅掛斷通話,兩手緊握著手機,朝山下走去。


手機信號由一格,又恢復到搜索信號中。


鄒勇從床頭坐起,正看到床尾那袋衣服,剛才忘記問紅梅了,給她去商城買件厚襖子,是買紅色還是灰色?要短款還是長款?城裡的女人冬天都穿著大毛衣領的衣服,洋氣上檔次,一定要給紅梅也買一件。


不急不急,回家還有大半個月,紅梅隔三差五會打電話過來,再問也不遲。


鄒勇半蹲著把鞋子後跟拔上,就出了宿舍。旁邊的幾個司機還賴在床上鼾聲如雷。


3


冰碴子打著生活區的鐵皮瓦棚,噼啪作響。剛從被窩裡帶出的那一絲餘熱瞬間消失,刺骨冰涼。手指頭節腫痛,鄒勇立即兩手插袋,跑向車子。


要麼下大雨,要麼下場大雪,天天都是這種灰濛濛的小雨天,讓人心煩。下大雪後融雪或許還能看到太陽,鄒勇發動車子預熱。

十幾台前四後八的車子整齊排列,鄒勇比別的司機來得早,下班比別人離開得晚。


每月的趟數總比別人多那麼十幾趟,一月工資多個三五百塊不成問題,年底再評個優秀,也是額外的收入。


做事的人就要有不怕吃虧的心態,老闆的眼睛是雪亮的。趁車子預熱的間隙,鄒勇下車把四個車胎檢查了一番,用刷把沖洗了一遍。


這個車子跟了他六七年,同一批次買的車,除了他開的這個車還算潔凈,其餘的車邋裡邋遢,有的車已經提前報廢了。


鄒勇所在的運渣組,是把礦場里提煉礦後的渣滓運到廢渣場,道路都是廢渣鋪成的,不太平整。


礦渣堆放最高的地方有六八米深,這一圈倒滿了就找另一處倒。


滿眼是高溫變色後的石塊沙粒,稍不留意車子就會陷進去。鄒勇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則,倒渣前他會觀察下周圍的路況。


那種看似平坦,實際鬆散易陷的區域,他能一眼看出。混跡了這麼些年,他的確是個安全的老司機。


下午快到吃飯的點,生產調度袁仁叫住了鄒勇。


「鄒勇,晚上你得加個班,十點左右收工,不會影響你休息。」

已經加了幾天班,別人不樂意賺加班費,都想早早躺進熱被窩。


「這加了幾天班,累得慌,要麼輪流著來,我明晚再加,今晚我想早點休息。」鄒勇拒絕了領導無原則的安排。


晚上光線不好,倒渣時又沒人在旁邊指揮,狀態不好容易出事。鄒勇鐵定了今晚不想加班。


「兄弟,你得幫我,上面下達了任務,我就要想辦法完成。」袁仁拿出一根和天下香煙,遞給鄒勇。


鄒勇沒接。


「這不是幫不幫的事,我也犯不著跟錢過不去啊,確實太累了,想休息。」


「現在當領導就像當孫子,在老闆面前不敢大聲說話,還要哄著員工幹活,你要理解下我的處境。」袁仁把煙點上,硬塞給鄒勇。


這小子心軟,禁不住軟磨,多講幾句好話他自然就答應了。袁仁清楚鄒勇的個性,好話講盡,眼裡顯露謙卑。


「那今兒個說清楚,明晚再不能叫我加班了!」鄒勇吧嗒著香煙,半晌吐出一句話。都是出門打工的,不想讓人家太為難,都不容易。


「好,好嘞,明天我指定不敢叫你,再叫你加班,那我也不是人了!」袁仁擠出一絲苦笑,比哭還難看。

4


文紅梅從灶頭上取下烤得半乾的肉、魚,用吊籃裝好站在小梯子上,掛在房頂中間的橫樑上。


倒不是怕老鼠糟蹋,就是要防著家裡那三個小東西時不時撇下一塊塞嘴巴里。


家裡就鄒勇一個人掙錢,什麼都要精打細算,別人家的孩子有吃不完的零食,她家的孩子只有吃不完的包子饃饃。


千補萬補還不如糧食補呢,現在的零食都是色素,吃了未必有好處。她偶爾會買點豬肝羊腦給孩子補身體。


老大一歲半時,兩口子意識到守著黃土地沒有出路,鄒勇便學了駕照去了礦上。


年初出門沒幾天,文紅梅開始害喜,在鄉里衛生院檢查懷了雙胞胎,喜憂參半。


年底生下龍鳳胎,到滿月時,鄒勇才放假歸來,左右手各抱著孩子,連聲安慰,老婆辛苦了,老婆真能幹。


後來,老婆婆一病不起,家裡家外都是紅梅一個人。這些年她毫無怨言,守著這個風雨搖擺的家。


文紅梅從梯子上下來,又想起了什麼,她從抽屜里翻出手機和充電器。

要把電充滿了,省得到時候和鄒勇通話通到一半自動關機。手機的電源接通了,沒有信號。文紅梅把手機壓在枕頭下,轉身又去忙活了。


天黑沉沉壓下來,整個礦場死一般地寂靜。


鄒勇吃完飯回到採礦區,發現其餘的貨車司機全下班了,挖機師傅老許跟在他後面。


「鄒勇,你今兒又賺加班費啊,太拚命了,又不亂花一分錢,做人做到你這份上真沒啥子意思。」


「我說了不加,袁仁求我半天,就三五趟活計,早點運完下班。」


「那裡白天倒滿了,要轉到旁邊那塊地,我等下去撂平,也方便你褪渣。」


鄒勇開著貨車往運渣處跑,老許開著挖機朝廢渣場跑,轟隆隆的聲音很是清晰震耳。


大雨終於趕跑了冰碴,一股腦從雲層中往下潑,能見度只有十米、八米,越來越看不清楚了。


裝礦渣的間隙,鄒勇拿出手機,看著時間是七點二十分。手機壁紙是紅梅擁著三個孩子的照片,孩子們笑得前俯後仰,紅梅羞澀著半紅了臉。


也不知道這個點了,她們在幹什麼?鄒勇試著撥通紅梅的電話,「您撥的電話無法接通,請稍候再撥。」隨即手機自動掛機。


這次回家,一定要帶紅梅去縣城裡挑一個新手機,她那個老舊手機早該扔了,她倒當成個寶,平時還不讓孩子們碰。


讓她挑款式,再教她用最新的功能,聽工友說要買全網通的,什麼地方都有信號,想什麼時候給她打電話就什麼時候打!


從後視鏡中,看到運渣工人正在朝他揮手,車子裝載完畢。鄒勇發動了車子,放回手機,駛向廢渣場。


老許的挖機已停在一邊,給他避讓出一條道。


鄒勇把車子調轉了一個頭,在卸渣處的二十米左右停下來,他伸手去拿雨傘,才想起晚飯時放在食堂了。


礦場裝了幾個大燈,平時天氣好倒能發揮作用。雨下得很急,如果下車查看路況,身上會淋濕透。


既然挖機都過去了,應該問題不大。鄒勇安慰自己,大不了不要靠邊,倒了就走。


開了後擋板,緩慢升頂,斷氣剎拉上,車後傳來嘩嘩倒石渣的聲響,鄒勇把車往前溜一點,發現車子沒動,他半打開左側玻璃,探頭出去觀望,車胎在下陷。


車子重心出現偏移,全部重量壓到了車尾,眼看就要朝下翻去。


5


老許低頭吸燃煙後,準備發車往回走。


他習慣性地朝倒渣方向一瞟,這一瞟不打緊,剛才還龐然巨大的車子此刻居然消失了。


他一秒也不敢耽誤,抖索著找到通訊錄上的「鄒勇」,馬上撥號。


「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請稍候再撥!」


不得了!老許從挖機上跳下來,狂奔到值班室。


袁仁正興緻勃勃在網上打著撲克,今晚手氣挺不錯,連贏幾局。他不時喝點熱開水,桌底下的烤火器發出澄黃的光亮,封閉的屋子裡散發著熱氣。


牆上的監控界面靜靜地錄下了一分一秒,雨似乎越來越大。


渾身濕透了的老許撞開了值班室的小門。


「快,快點,鄒勇……鄒勇和車翻……翻下了岩!」他哆嗦著把話講完。


袁仁還沒從贏牌的氣氛中緩過勁來,他念叨著,「老許,你能把話說完整不?別擾了我的興緻,我再贏個三五百,請你洗腳找妹子去。」


「鄒勇翻車了!你帶鋼絲繩去拖。」


「啥,在哪翻的?要緊嗎?」


「廢渣場,車子和人都不見了,我和他挨著過道才隔了十幾米。」


袁仁放下滑鼠,點開監控回放,半分鐘後他跑了出去。


「大兄弟啊,可要挺住了,你千萬別就這樣過去了啊,你還有一大家子老小等你回家過年啊!老天保佑你就翻下去一米遠啊,千萬別掉到岩底了。」


老許喃喃道,立馬又撥出一通電話,電話還是沒人接聽。


文紅梅幫孩子們安頓好,剛拉燈睡下,就聽到「哐」一聲,她起身下床,看著樑上的那根繩子已成半截,在空中旋盪。


籃子里的乾魚肉灑了一地。


「活見鬼,咋就斷了,那麼粗的繩子呢。」她披上衣服去找了幾個乾淨袋子重新裝好,用尼龍繩綁得緊緊的。睡覺,趕明早上再吊上去。


她睡回到坑上,半天睡不著,總覺得心頭堵得慌。連續喝了兩杯冷水後,她才迷糊著睡去。


劉平安和周保財十五分鐘後出現在礦場。


車子沒在生活區逗留,就衝進了露天礦場。袁仁戴了個安全帽,鑽進了其中一輛車裡。


沒多久就看到來了幾個陌生人,都穿著雨披,身上掛著攀岩的繩索,有人跳上挖機。


袁仁溜回值班室,把監控的電源關上,並把當天晚上的監控數據全清除了。


他在雜物間拿出一塊廢棄的車牌,刷上車牌號,掛在一輛半舊的車頭上。


然後他把監控打開,安排其中一個人上車,戴上毛線帽子,將車緩慢駛向監控器前,消失在大門外。


6


文紅梅重新在屋樑上拉了麻索,扛著竹籃上梯子,還沒站穩,就看見隔壁村耕生兩夫妻進來了。


「紅梅,我們來還錢,你先下來點錢。這是借的六千,這個五百算是利息,幸好有鄒勇肯借錢,要不然耕生的腿算是廢了。」耕生老婆說著去扶住梯子,讓文紅梅穩穩下來。


「你看你說的,都是鄉里鄉親,這利息斷不能要的。」


「那你就見外了,別人都不肯借,是你家鄒勇講感情,對咱好的,咱可不能忘本。」


兩個女人推辭了半天,最後還是耕生把錢丟在紅梅院里的凳子上,拖住老婆就跑了。


文紅梅把錢點了兩遍,找來一根橡皮筋紮好,就朝裡屋拿手機。該告訴鄒勇,耕生還了錢。


這傢伙倒好,明明跟我說只借了三千塊給人家,還怕我小心眼。


她想著又笑了,自家男人還算善良樸實,鄉鄰有個麻煩事,他不嫌麻煩總幫人拿主意。


昨天把電充滿的,文紅梅拿著手機朝黃土嶺爬去。嶺上除了黃茅草,幾棵干枝丫的小樹,再也沒別的植物。風掃起一陣黃土,臉上泛著裂駁的痛疼。


看來大冬天不抹點雪花膏,臉皮要起鍋巴貼了。等趕集日,去鎮上買上一瓶香粉,大過年的要注意下形象,也要讓鄒勇看到稍微舒心點。文紅梅心想。


文紅梅踮著腳尖,把手機舉得高高的,來回揮舞著。她覺得信號就在不遠處,得多轉動幾個方向才能快速連接。


還好,信號就真的通了。今天這麼順利,有點出乎她的意料,大概是村裡回來的人多了,手機集中了,那信號也來得勤了。


文紅梅想像著接通的下一秒鐘,鄒勇那文縐縐的「嗯」一聲會傳過來,她就打心底興奮。


除了給他講耕生還了錢,還要告訴他年貨辦齊了,孩子們和老娘的新衣都買好了,真的一切都好,就等他回家來過熱鬧歡騰的大年。


撥號過了十幾秒沒反應,文紅梅把手機從耳邊移到眼前。號碼沒錯呀,那個倒背都能脫口而出的號碼她怎麼可能記錯。


多少個深夜裡,她睡不著覺時,她就在牆上用手指劃他的名字和他的手機號碼。


再撥,幾秒鐘後傳來普通話:「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後面還有一長串英語。


她再撥,電話里回復的還是那個冰冷的聲音。


她半蹲在土坡上,風從領口躥進上衣,凍得汗毛直豎,腳上穿的單布鞋儘是黃塵。


她想等個十幾分鐘再試,或許是他手機出故障了,或許是他在工地上幹活。


可是礦上信號一直很好的,鄒勇告訴過她,他隨時隨地就能打出電話。


眼看有炊煙在村落上空慢慢升騰,文紅梅才意識到該下坡回家了。孩子們還等著她回去做吃食,老婆婆餓狠了會哇哇亂叫。


明兒再來打,也不急著這半天一天的。文紅梅把錢鎖在嫁妝櫃里,鑽進廚房給灶點上柴火,和起了面。


7


老許到處打聽鄒勇的消息。


別的工友一問三不知,等他說出「看見鄒勇了嗎?」對方才恍然大悟回道:「是的,好像這兩天都沒見到他人,不知道他去哪了。」


老許決定找袁仁問清事情的真相,會不會是送到醫院了?他轉了兩天,別說鄒勇人了,連他開的車也不見了。


「袁仁,那晚上你們把鄒勇搞到哪去了?鄒勇這兩天都沒上班?」在廁所碰上袁仁,老許開口就問,「是不是送去就醫了?」


袁仁一時語塞,哈哈打著馬虎眼,「我又不是他的跟屁蟲,我哪知道他上哪去了!」立即就溜走了。


留下老許目瞪口呆,這麼個大活人,怎麼就不見了?還能憑空消失不成啊。


三天後,老許被叫進了礦場長辦公室。袁仁、劉平安和周保財都在場。


「老許啊,今天找你來也沒別的事,就想找你嘮會嗑。你在礦場的這些年,你覺得咱礦上有沒有虧待過你?」劉平安開口道。


「跟了周老闆這麼些年,虧待倒不至於。」


「礦上從沒拖欠你工資吧?逢年過節,你家人來礦上長住,我們當領導的從沒說過二話吧。」


老許不知他們想要說點什麼,」你們找我肯定有什麼事,直說吧,我這個人雖說沒本事,但不喜歡拐彎抹角!」


「要過年了,這三萬塊算是一點心意,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你繼續安心幹活。該說的要說,但是不必過問的千萬別問,問多了麻煩就來了!」坐在旁邊一直冷眼的周保財開口說話了。


他把三萬塊錢丟在桌上,朝袁仁使了個眼色。


袁仁雙手捧著錢,站在老許面前,「老許,老闆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這算什麼意思?無功不受祿!」老許堅決不收。


「鄒勇失蹤了,他把礦上的車開跑了,外人問起他的去向,我們希望你能第一個站出來指明。」


「他最後和你一起加班的那個晚上,你看著他卸完礦渣,把車開出了礦場。幾天前有個紅衣女子找了他,那是他的相好,他曾經讓你為他保守秘密……」


8


文紅梅急得像熱窩上的螞蟻,天不亮的凌晨,她趿著薄拖鞋出門。甚至在沒有星光的深夜,她打著手電筒跌跌撞撞就往黃土嶺爬。


等鄒勇回來,要好好教訓他一頓!他娘的,三四天不接電話也就算了,這兩個三四天都過完了,都不理解家人急迫的心情。


將近十天過去了,還是沒有鄒勇的消息,文紅梅再也坐不住了。


鄰村還有三個漢子也在鄒勇的礦上打工,文紅梅說明來意,漢子們的老婆爽快答應幫忙打聽她男人的消息,讓鄒勇火速打電話回家。


文紅梅還借來同村人的手機,逐一給鄒勇打電話。幾乎沒有什麼進展,還是那句聽了不下百遍的提示音: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文紅梅的生活軌跡發生了變化,從家裡到黃土嶺再到鄰村,來回走動在這三個地方几乎佔據了她大部分時間。


她從鄰村婦女躲閃推脫的神情中,覺得她們說的「鄒勇太忙,說要在過年放假前多賺點錢,你放寬心,就等著他回家團圓吧」這些話不真實,肯定是鄒勇出了事。


文紅梅把娘家媽接到家裡來,安頓好之後,就揣著幾千塊錢和那部手機上了火車。


她里三層外三層把自己裹成絮團,茫然倉惶地看著車窗外的世界。


她的心情極度複雜,手機信號恢復了。她希望半路上能接到鄒勇打來的電話,告訴她已經買了票,就快放假了。


然後她在下一站下火車,再買返回的車票,就當這事沒發生過。


她惦念著家裡的孩子,晚上炕頭太冷。羊圈裡的母羊快下崽了,也要時刻照料。


手機除了接收到每個城市的歡迎簡訊,再也沒有別的動靜。


9


文紅梅風塵僕僕出現在礦區大門時,大家驚訝之後變得謹慎。


她守了半天,不見鄒勇的身影。


她拉住鄰村的大兄弟追問,「我家鄒勇呢?他手機打不通,你們都是一塊開車的,該清楚他去哪了吧。」她幾近哽咽,淚水蓄滿了眼眶。


「他好像有什麼事去處理了,應該過三兩天就回礦場,大妹子你莫急,不會有大事。」


鄰村人根本不知曉當天的情況,在老許的傳言下,他們對家人說,鄒勇那小子在外面處了個相好的,還把礦場的車開跑了,現在指不定在哪裡快活瀟洒。


可憐了紅梅,幫他生了一堆孩子,還照顧著坑上的老娘。這人啊,還真不能看錶象,越老實巴交的越容易變心。


以袁仁為首的領導,勸說著文紅梅要想開,現在婚姻自由了,既然他鄒勇能棄下家裡老小不管不顧,你完全不用死心塌地守住家,這世界離了誰還不轉嗎?


文紅梅緊咬嘴唇,帶腥味的鮮血從嘴皮冒出。不相信鄒勇會是那樣的人,結婚這麼些年了,他在她心裡是為數不多的顧家好男人。


文紅梅守到礦場放假,鄒勇還是沒回來。


袁仁調出當天的監控,讓文紅梅反覆確認車牌號碼,駕駛室黑泱泱的根本看不清人影。


年終尾牙之後,老闆周保財當眾拿出五萬塊,送到文紅梅手中。


他說:「這點心意微不足道,是礦上培養出鄒勇那樣的人渣作出的愧疚。你一個女人家,確實不容易,希望你堅強,後面的路還長,有困難,我們不會袖手旁觀的。」


經久不息的掌聲在會場回蕩,員工們感動之餘都說:「這樣講感情、有人性的老闆現在可不多了!」


文紅梅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崩潰,放聲哭泣。


哭夠了,她原路返回。撥完最後一通無法連接的電話,她把手機從車窗內拋出。(原題:《信號無法連接》,作者:木子蘭蘭。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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