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頂級畫廊背後的以色列女人

知識 04-11

畢加索、克萊因、杜尚.....

在她們的畫廊里你將看到

現當代最著名大師的作品

畢加索、杜尚、伊夫·克萊因、賽·托姆佈雷、傑夫·昆斯……點開Luxembourg&Dayan畫廊網站的藝術家版塊，可以看到超過40個名字——每一個在藝術世界都有著無可替代的重要位置。一家畫廊需要擁有怎樣的能量，才能夠彙集這樣重量級的作品？

2017年3月底，我們在香港見到了Luxembourg&Dayan畫廊的所有者，Daniella Luxembourg，Amalia Dayan和Alma Luxembourg。三位有著不同經歷的女性，向YT分享了畫廊創立背後的故事和她們對藝術的態度。

國際頂級畫廊背後的以色列女人

（左起）Alma Luxembourg，Amalia Dayan和Daniella Luxembourg

來自以色列的藝術力量

2009年，在藝術行業工作多年的Daniella Luxembourg和Amalia Dayan聯手創立畫廊。同樣出生成長在以色列特拉維夫的背景和對藝術相似的熱情和敏銳感知，讓她們幾乎在初次見面就決定開始合作。

Daniella Luxembourg畢業於希伯來大學藝術史系，早年曾在以色列博物館和特拉維夫博物館就職。1984年，她成為蘇富比以色列的聯合創作人，之後又與家人共同前往瑞士繼續為蘇富比工作。在那裡，Daniella遇到了自己職業生涯中重要的合作夥伴——傳奇拍賣師Simon de Pury, 兩人在1997一同離開蘇富比，在蘇黎世創辦了私人藝術經銷機構De Pury & Luxembourg。這段職業歷程讓Daniella成為了印象派和現當代藝術領域經驗豐富的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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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iella Luxembourg

Amalia Dayan有著不同的經歷。作為以色列傳奇將軍Mose Dayan的孫女，Amalia成長在當地最著名的家庭。儘管如此，父母的離婚和外界過多的關注依然讓她童年的生活充滿了不確定感。1997年，Amalia來到紐約大學學習藝術管理，畢業後即跟隨藝術經紀人Jeffrey Deitch進入藝術行業。「她對藝術有著非凡的直覺。」Deitch的評價似乎預示著她之後飛速的成長——後來Amalia更為人們所熟悉的身份是頂級畫廊高古軒的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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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ma Luxembourg（左）與 Amalia Dayan

先前的工作經驗讓Daniella和Amalia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聚焦在戰後和當代大師領域。與眾不同的是，Luxembourg&Dayan並沒有選擇常規的藝術家代理模式，而是通過不同的展覽理念，在2-3個月的長展期里彙集展示不易尋得的博物館級作品。

2011年，Daniella的女兒Alma Luxembourg加入畫廊團隊，以三個人為核心，Luxembourg&Dayan畫廊繼續在紐約和倫敦空間進行極具個人風格的展覽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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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xembourg&Dayan畫廊紐約空間

YT獨家對話Daniella Luxembourg，Amalia Dayan和Alma Luxembourg

YT：對藝術的興趣最早開始於什麼時候？

Daniella：在我還是小孩的時候，我並不知道自己對藝術有興趣。當時我住在海邊，附近有很多沙地，我和其他小孩經常一起去挖埋在沙里的羅馬時代錢幣。我把找到的錢幣洗乾淨，然後帶回家。父親就會打開歷史百科全書，告訴我「這是一個羅馬皇帝，他的名字是...」。我想童年時觸摸到的歷史遺物正是一切的起點。

Amalia：其實我經常想這個問題。我在以色列長大，高中畢業後服兵役，之後我必須要選擇一門學科。因為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就選了藝術史。後來我真的愛上了我所學的一切，愛上了在畫廊和拍賣行工作。我幾乎是誤打誤闖的進入了這個行業，並非出於深思熟慮的決定。

Alma：藝術伴隨著我長大，但我學的第一個專業不是藝術，而是政治和歷史。我開始接觸藝術史，是因為倫敦考陶德藝術學院一個名為「1890-1945年德國的藝術和文化政治」的課程，它和我當時學的政治非常相關。所以我是經由其他學科進入了藝術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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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廊展覽Melodrama, Act I.的現場

YT：在不同的藝術機構工作之後，為什麼最終還是決定創辦一家畫廊？

Daniella：我們的工作就像一個劇場，需要舞台來展示（藝術）。有的畫廊專門參加藝博會，如果沒有一個固定的舞台，在一年中的其他時間就會很艱難。我們希望自己的生活持續充滿樂趣，我們舉辦的展覽是思想的果實，畫廊讓我們有了一個特定的舞台來展示自己思考的內容。

Amalia：哈哈，我們也經常問自己這個問題。的確我們也可以選擇一間小辦公室，掛幾張偉大的作品，像單純的dealer那樣工作。但畫廊讓你有機會表達思想、認識新的人，否則你很可能會被隔絕，不得不在一個好像真空的環境里工作。

Alma：其實我們現在辦得展覽不算多，一年也就3、4個。大多數畫廊會做7個左右的展覽。我們已經做得比較少了，所以也算是介於dealer和全職畫廊主之間這樣一個角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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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廊展覽Rodolfo Aricò: Line of Demarcation現場Installation viiew, Rodolfo Aricò: Line of Demarcation.

YT：選擇展示現當代傑出藝術家的作品，會不會在做展覽時很難找到還沒有被挖掘的點？

Daniella：我不太認同這個觀點。從表面上的確很難，但其實正好相反。二戰後還有很多有趣的藝術家和內容可以挖掘。在事業起步時，我們在紐約做了一個Marcel Duchamp的展覽，他既古典，又現代，充滿了先鋒精神。建築並不大，可一整個建築里我們只做了Marcel Duchamp。當時畫廊還不向公眾展出，只在我們想要開放的時候開放。

後來我們又展出了傑夫·昆斯著名的Made in Heaven。雖然大家都聽過這系列作品，但它們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在公眾前露面，我們特別採訪了作品女主角Cicciolina，製作了精美的展覽畫冊。大家都想看到它們。

因為我們的畫廊是一個私人藝術機構，就不用擔心展示色情相關的作品會遇到什麼麻煩。人們源源不斷地到來，正是因為這次展覽，我們在之後也決定對外開放。我們始終堅持如一的藝術品質，只要保證這個基本的要求，你可以做杜尚、傑夫·昆斯或任何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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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ff Koons曾以他和當時的妻子、義大利色情明星Cicciolina的性愛情景為題材創作了名為「天堂製造」的系列作品，引發了巨大爭議

YT：你們不僅是畫廊主，還是收藏家。在涉及買賣時，兩種身份會不會矛盾？

Daniella：你看到的畫廊里的作品當然都是可以銷售的。如果藝術作品不流通不銷售，博物館裡的作品又是從哪裡來的呢？我們生活在一個物質的年代，你要吃一日三餐，而藝術作品也是物質生活中的一部分。

Amalia：藝術商人通常也是重要的藏家，現在如此，從歷史上看也一樣。比如伊利安娜·索納本（Ileana Sonnabend）。在歷史上，藝術商人會保留自己賣不出去的藝術品。如果你把所有作品呈現給你的客戶，最後留下的作品屬於自己，這其實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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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alia Dayan和家中的藝術收藏（圖片來自紐約時報）

YT：在當今的藝術世界，越來越多的扮演多重角色, 比如Damien Hirst，除了是藝術家，還有自己的空間和收藏。你們對這種趨勢有什麼看法？

Alma：我覺得這很棒，這是藝術世界的一個優勢：自由的精神，人們願意走出自己禁錮自己的盒子。

Daniella：實際上藝術家一直都是收藏家，大都會博物館展出了埃德加·德加(Edgar Degas)的收藏，他有錢，也有精彩的藏品。如果你生活在藝術家的社群里，你就會想擁有一點他的、我的、別人的作品。當然你需要是一個成功、有經濟能力的藝術家才能這樣做。除了買賣，很多藝術家也相互交換藝術作品，如果你的作品不夠好，可能就沒有人會願意和你交換了。

YT：在年輕一代的藝術家身上，你們最看重的是什麼？

Daniella：我尋找的是一種古怪感（awkwardness）、一種未知，人們通常尋找美，但我覺得美並不存在。反而是一種特別的「不適」讓我更有興趣。當你想起任何一種藝術，你看過的一部電影、讀過的一本書，當它給你留下了一種異於尋常的感受，能夠讓你思考，那麼它就是好的創作。

想要了解一個藝術家，你必須要全情投入，要看足夠大量的作品才能做出判斷，至少看到80、100件。而想要通過在藝博會一起看大量不同人的創作來找到自己喜歡的、優秀的藝術家，幾乎沒可能。

Amalia：我對那些被放置於藝術史語境中的年輕藝術家更感興趣。即使他們自己沒有從直覺上意識到，他們也和藝術的歷史有著某種聯繫。這種聯繫來自於直覺或知識，擁有它的年輕藝術家能夠往藝術的無人之境更進一步，即便只是一小步，但那個時候魔力就產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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