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色彩融入雕塑——專訪以色列剪切式金屬雕塑藝術家大衛·歌詩坦

大衛·歌詩坦和他的畫作。（攝影 顏旭）

大衛·歌詩坦的雕塑作品《奔跑者》。（攝影 顏旭）

國際在線報道（中國國際廣播電台記者 孫伶俐、顏旭）：本月22日，以色列著名的剪切式金屬雕塑藝術家大衛·歌詩坦將在北京舉辦個人作品展。很多人可能對他並不了解，但是提到新加坡市中心最高的金屬雕塑作品——高達18米多的彩色金屬雕塑《動力》，很多人印象深刻，這就是歌詩坦的戶外雕塑代表作。作為剪切式彩色金屬雕塑的創始人，歌詩坦的作品有怎樣的風格？他是如何兼顧博物館裡的雕塑作品和街頭的戶外作品的？

大衛·歌詩坦的工作室是一棟4層小樓，位於哈特烏的工業園區，外牆上紅色的歌詩坦英文名字十分醒目。歌詩坦個子很高，穿著T恤牛仔褲，雖然已經73歲，滿頭華髮，但是充滿活力。一進入工作室，我們就被牆上和四周色彩鮮艷的金屬雕塑包圍了。歌詩坦不僅是雕塑家，更是一名畫家，他的作品也交界於雕刻、繪畫和設計之間。

大衛·歌詩坦工作室里的剪切式金屬雕塑作品。（攝影 顏旭）

歌詩坦介紹說，他的公司有30個助手，負責切割金屬和著色，但是每個作品的原創設計都是他本人。他的工作流程是先在畫紙上勾勒出草圖，再在金屬上用激光切割出雕塑模型，然後再在雕塑上著色。他用的顏料都是從歐洲進口的和汽車的油漆類似的顏料，因此品質很好，不容易掉色。雖然現在人們看到彩色的雕塑越來越多，但是在上世紀70、80年代卻不多見，歌詩坦不僅把色彩大膽運用於雕塑中，還使用激光切割金屬，創作多層雕塑，這種藝術手法更是他的首創，他成功之後在以色列也有了一些效仿者。

大衛·歌詩坦的金屬剪切雕塑作品。（攝影 顏旭）

歌詩坦說：「當我開始從事雕塑創作時，我想挑戰一下傳統的雕塑。傳統的雕塑僅僅是在材料上做文章，而不是色彩。大部分雕塑都是沒有顏色的。因為我是個畫家，我不受雕塑的傳統的限制，我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我把色彩從繪畫領域引進到雕塑中，這是與眾不同的，和人們通常的做法不一樣。因為大部分雕塑都是金屬的，或者青銅的、木頭的、玻璃的，但是都沒有色彩。我是不同的，我來自繪畫領域，所以我可以這麼做。現在你可以看到很多藝術家創作彩色的雕塑，但是在上世紀70、80年代，當我開始雕塑生涯時，彩色雕塑還不流行。」

金屬雕塑作品要在這裡塗色。（攝影 顏旭）

和很多表現內心苦悶的藝術家一樣，歌詩坦最開始的創作，不論是繪畫還是雕塑，色彩都比較灰暗，反映出現實中的黑暗面，但是後來他開始轉向運用鮮艷的色彩，這也為他贏來了更多喜愛其作品的受眾。他說：「我想做得不一樣，想做讓人們更高興的事。當你早上醒來的時候，你看到這幅畫，你不想沮喪，你想高興起來。因為藝術一直跟隨你一生，從你睜開眼，你看到藝術作品，到你睡覺。我想通過藝術讓人們快樂生活。我喜歡運用色彩，它使我感到快樂，也使觀看的人快樂。很多人來到我的工作室或展覽會，他們說你的色彩讓我們微笑，讓我們快樂。」

每個金屬雕塑作品上都有歌詩坦的名字。（攝影 顏旭）

歌詩坦的雕塑作品貼近現實生活，比如騎自行車的人、翩翩飛舞的蝴蝶、歡快的母牛等等，這些美好的事物常常成為他的創作主題。歌詩坦出生於耶路撒冷，後來又在特拉維夫長大。他說他的藝術靈感來源於童年的記憶。

歌詩坦說：「我的藝術都是基於記憶。每個人、每個孩子、每個藝術家都會說，他們對童年有很強烈的記憶。這種記憶在你表達自己的時候會自動湧現出來。在我開始藝術創作時，我所有的童年記憶都跑出來了。我記得我媽媽騎自行車，我的父母去死海游泳，我開始把我的記憶畫出來，激活我的記憶。因為我認為記憶能非常強烈地影響人們的頭腦。這就是為什麼教育要從孩子抓起，因為童年會觀察到所有事物。例如，我記得我的祖父母有個奶牛農場，後來我畫了很多關於奶牛的畫，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創作關於奶牛的作品，後來我意識到這是我很小的時候早期的記憶之一，那時我媽媽經常會擠牛奶、賣牛奶等等。所以當你長大後，任何事情都會重現。」

印刷車間。（攝影 顏旭）

相比於把作品放到博物館中展出，歌詩坦更喜歡創作戶外雕塑作品，因為可以吸引更多的人觀看，雕塑也成為了城市的一部分。歌詩坦花了兩年的時間創作了新加坡市中心的大型金屬雕塑作品《動力》，高達18米多，彩色的175個手繪人偶以上升螺旋的方式呈現，象徵著中央商業區上班族的繁忙，每天跟著節奏跑，不斷吸取能量往上攀升。這幅作品廣受讚譽。歌詩坦在中國廣州等城市有一些室內雕塑作品，他希望有一天也能在中國內地創作戶外雕塑作品，把他的思想理念跟公眾分享。

歌詩坦表示：「當你畫一幅畫時，只有很少的人能看到，當你把它放到博物館展出時，就有更多的人可以在室內看到，但是人數還是很少。但是當你創作戶外作品時，它是面向公眾的，呈現在很多人的眼前，和周圍的建築和環境對話。而且戶外雕塑的尺寸很大，通常在繪畫上難以做到這一點。所以和畫畫相比，我更喜歡創作戶外雕塑作品。我創作的最大型的戶外雕塑作品是位於新加坡的名叫《動力》的雕塑，我收到了很多人的反饋，這個雕塑成了新加坡的一部分，我可以和公眾分享我的理念，我希望（我將來）在中國也能做到這一點。」

談到中國的當代藝術時，歌詩坦認為中國有數千年的繪畫歷史和傳統，藝術家的基本功非常紮實，畫作質量非常高，雖然由於漢語發音的關係，他很難記住他們的名字，但是他相信隨著東西方文化交流越來越頻繁，中國藝術家將來必然會取得了不起的成就。他還對中國家長樂於培養孩子在藝術方面的興趣感到很高興，建議家長們多帶孩子參觀博物館、畫廊，開闊眼界，陶冶情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