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王朝》中的孫嘉誠為何膽大？原來他是山西名臣孫嘉淦

作者：金滿樓

在前些年風靡一時的電視連續劇《雍正王朝》中，有個角色頗讓人印象深刻，這就是戶部主事孫嘉誠。

話說孫嘉誠長得其貌不揚乃至有礙觀瞻，其一出場，即與本部堂官阿靈阿廝打在一起，結果鬧到雍正面前，狠狠揭發了鑄造新幣中的種種貓膩與弊端。

據劇中所言，孫嘉誠原是康熙六十年進士，本來考了個探花，結果因為容貌醜陋而被降為戶部主事。

但是，就這麼個小小芝麻官，卻為了老百姓的利益而敢於得罪自己的直接領導，並在皇帝面前駁斥總理大臣、廉親王允禩。

這真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其精神可敬可佩。

嗣後，大將軍年羹堯從前線大捷歸來，在京期間各種跋扈，目無君長，其部將竟在殿上公開聲稱「只知有軍令，不知有皇上。」

正當眾大臣敢怒而不敢言之時，又是這位孫嘉誠筒子憤然而起，其在殿堂之上怒斥年羹堯並非真正的忠臣，而是「古往今來第一大奸臣」。

為此，孫嘉誠還以天人感應為例，其斷然指出：京師山東一帶久旱不雨，就是因為朝中出了奸臣年羹堯。

由於此時正是年羹堯極寵之時，孫嘉誠之舉惹得雍正暴跳如雷，其丟下御筆令孫嘉誠當場寫出彈章。

義憤之下，孫嘉誠竟然真的撿起御筆欲寫，但被怡親王允祥制止。

之後，余怒未息的雍正令這個「大大的忠臣」前往午門祈雨，以證其論。

烈日炎炎之下，孫嘉誠在滿耳的蟬雜訊中跪得汗如雨下，幾近昏倒。

這時，意氣相投的同僚們實在看不下去了，其紛紛趕來將孫團團圍住，以幫助他在人牆的陰影下繼續苦撐。

這時，上天似乎也被孫嘉誠的一片赤誠所感動，之前還是白花花的毒日頭，忽然間，卻狂風大作，滂沱大雨驟然而下！

這下，孫嘉誠和同僚們邊跑邊哭邊喊：「皇上，下雨了——蒼天有眼啊！」

天人感應般的求雨鏡頭，大概是《雍正王朝》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幕。

翻檢典冊，劇中故事還真不是空穴來風，其中孫嘉誠的原型實為雍、乾兩朝名臣孫嘉淦，其犯顏直諫、擅動御筆等情節均有史籍記載。

孫嘉淦，字錫公，山西興縣人，康熙二十二年生人，其自幼聰穎，敏而好學，有才子之稱。

孫家一向以耕讀傳家，其祖父孫世藎文武兼修，勇猛過人，明清易代之際以射寇有功而於順治三年被擢為臨縣訓導，後又升為江西崇仁知縣。

孫世藎生子孫天綉，孫天綉生四子，除長子孫正淦早卒外，次子孫鴻淦、三子孫嘉淦、四子孫揚淦均為進士出身。

孫家此等「一門三進士」的榮耀，這不僅在興縣絕無僅有，就是放眼全國，也極為罕見。

據《清史稿》所載，雍正即位之初，命諸大臣上疏言事，孫嘉淦上疏陳三事：

請親骨肉、停捐納、罷西兵。

由於當時有流言說雍正之位乃系竊取，「親骨肉」之說有影射昔日爭奪儲位的皇子在新朝或遭迫害的嫌疑，由此也觸及雍正之忌。

果然，疏上之日，雍正召諸大臣而示之，並大罵道：

「翰林院乃容此狂生耶！？」

皇帝的盛怒把眾大臣嚇得鴉雀無聲，這時，其師傅、大學士朱軾站出來緩緩道：

「嘉淦誠狂，然臣服其膽。」

雍正聽後，其沉默了片刻，隨即大笑道：

「朕亦且服其膽！」

後來，雍正不但沒有給孫嘉誠加罪，反而將他擢升為國子監司業。

這麼說來，也算是歷代王朝中君臣相對的一段佳話了。

節選自新書《治官手冊：雍正和他的大臣們》，山西人民出版社2015年5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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