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南，蘇東坡的雅居夢和韓少功的第二人生

1988年春節過後，挈婦將雛的韓少功離開了湘江邊的名城長沙，登上了海南島。

彼時，剛剛建省的海南是一片百廢待興的熱土，到處是從大陸來的尋夢客。

與韓少功先後上島的湖南作家還有葉蔚林、水運憲、張新奇、蔣子丹等人，後都成了當代文壇名家。那時正當年華的這些文學家，如此堅決地將自己的第二人生拋付給這片理想之地。踏上海南的土地，他們也不約而同地進入了各自的創作高峰期，與海南文化開源導流的大文豪蘇東坡進行了一場跨越九百年時空的對話。

三十年彈指一揮間，時間到了2017年3月25日，晨。雅居樂海南清水灣萊佛士酒店，一場高黎貢書院講壇——「詩意棲居 第二人生」文化沙龍正在進行。這是當代文化品牌雅居樂高黎貢書院與文化海南的再次交融，同時還是雅居樂海南清水灣八周年慶典的開篇之作，多位國內當代文壇名家雲集至此，分享他們關於第二人生的心路歷程。

作為「闖海潮」作家中的領軍人物，韓少功在講壇上的一席演講可謂感慨萬千。韓少功先生說到，他登島時並沒想到，在海南一呆已是三十年，是當年蘇東坡謫居海南時間的十倍。海南，已從「他鄉」變成承載他第二人生的「故鄉」。

圖片故事：在題為《我為何在海南創作與生活》的講演中，韓少功先生慶幸他當年堅持留下來：「借著海南建省的機會，我就踴躍投入了南下的浪潮，當年35歲，到今天我也毫不後悔我當年的選擇。而且，在海南，從我三十年的體會來看，我覺得海南的生活對我的這一輩子是一個很重要的生命留下的印記。」

韓少功上島之初辦了《海南紀實》，不僅在海南，而且在全國掀起了一股紀實文學的狂飆。甚至可以說，這是繼蘇東坡離開海南、海瑞死諫名揚天下後，海南文化又一次對大陸進行反向輻射。我當時正在湘中一個小縣城念高三，記得是一個冬日，我在縣郵電局買到了這本刊物，一口氣讀完。感覺只能用「震撼」二字形容。

一位瀟湘文化人，為什麼能把三十年最美好的年華留在海南，而且在海南的三十年一直創作力旺盛——迄今為止我最喜歡的韓少功的作品《馬橋詞典》就是海南的水土滋養而成的。韓少功在高黎貢書院講壇—— 「詩意棲居 第二人生」文化沙龍上談到了他能安下心來在海南生活與創作的原因：

「我們在海南分享了中國經濟快速發展的大勢；

我們海南在生活工作學習，我們也分享了一個技術革命更新換代的一個大勢。」

是的，由於過去三十年中國經濟的快速發展和科技的更新換代，一彎海峽再也不是天塹，海南從懸在南海的孤島，從帝國時代放逐大臣的邊地，變成宜居之地，變成了無數內地人開始第二人生的尋夢之鄉。

圖片故事：現居雅居樂海南清水灣的著名軍旅作家王樹增先生，一直致力於創作宏大戰爭場面，寫過《遠東朝鮮戰爭》、《解放戰爭》、《1901》、《長征》、《抗日戰爭》、《抗美援朝》和長篇歷史隨筆《1911》。此刻，在南海之濱，他享受著和平與寧靜。

遙想九百餘年前蘇子被貶瓊州別駕之時，儘管歷盡艱辛，卻仍然拼盡全力在當地開闢學府，不遺餘力地推行文化教育，教化海島的才俊，培養出海南的第一位舉人。當時已到垂暮之年道蘇軾萬里投荒，做好了埋骨於斯的心理準備。海南也贈予了蘇軾的第二人生，讓這位千年難遇的文化宗師在這片土地上得到了暮年的關愛。

海南的文脈始於彼時，而延伸至今。不得不說韓少功等來自大陸的當代文人，實在比蘇東坡幸運得太多。就在雅居樂海南清水灣，這個世代的文化名人終於圓了蘇公當年那未完成的「雅居夢」。

宋代士大夫講究生活品味，東坡尤然。他一生愛饕餮美食，愛美宅雅居。雖顛沛流離，仕途蹭蹬，但他從來不放棄對生活的熱愛。蘇東坡是一位超級「造房發燒友」，先是修小園，鳳咮堂、濺玉齋、方庵、月岩齋等房屋，到四十一歲任密州太守，又翻修了舊台，名為超然台。「烏台詩案」後，九死一生的蘇軾被放逐到黃州，在那裡，他修建了臨皋亭和東坡雪堂。紹聖三年，他被貶到了嶺南的惠州，在白鶴嶺又造了有二十餘間房的新宅。

東坡為什麼這樣熱衷於蓋房子呢？原因很簡單，「詩意人生」總是需要承載的容器，這容器當然是美宅雅居。元豐六年，蘇東坡寫過一首《定風波》，詞中曰「此心安處是吾鄉」——房子不僅僅為人遮風避雨，更能讓人獲得精神上的安全感。有自己的房子，便是「此心安處」。心安，才可能開始第二人生。

圖片故事：雅居樂海南清水灣不斷為理想之士兌現著「第二人生」海居夢想的承諾。

到了紹聖四年，蘇東坡搬進白鶴新居住了不到兩個月，一紙詔書下達，貶他為瓊州別駕，令他渡海繼續向南。當時的海南島還是一片未開化的處女地，在碧沙萬里，椰林搖曳的海南，由於政敵不允許他居住官舍，在當地百姓的幫助下，蘇東坡搭建了茅棚棲身。已到垂暮之年的坡公，再也沒有財力和精力在海南蓋一處像白鶴新居那樣的豪宅了。這令蘇公十分不爽，寫下了「但尋牛矢覓歸路，家在牛欄西復西」之句。踩著牛屎去找自己的家，可見當時的東坡住所之簡陋。而其寫詩做此感慨，又可見其對雅居美宅的渴望。

離開海南時，蘇東坡已經對海南產生了至深的情愫，他依依不捨地寫下了《別海南黎民表》。

我本儋耳人，寄生西蜀州。

忽然跨海去，譬如事遠遊。

平生生死夢，三者無劣優。

知君不再見，欲去且少留。

在詩中他已經把自己稱為海南人了，我想如果上天賜予蘇東坡更長的壽命，讓他在海南呆上更長的歲月，我想他在海南島上一定會蓋一處無敵海景房！

九百餘年過去了，南海之濱的雅居樂海南清水灣成了當代文化人首選的定居之所。眾多文化名流星聚於此，只因這裡有他們最想要的生活。正如著名的軍旅作家、雅居樂海南清水灣業主的王樹增所言：「所謂第二人生就是我們要找回這個權利來，我們是不是能夠選擇一把？是不是能夠擺脫這種被動的局面？在哪裡找第二人生？就在清水灣。我想在這裡我基本上找到這感覺了。」而韓少功則亦感嘆道：「好山好水不一定好寂寞，同樣我們在海南，在清水灣，我們有燦爛的第二人生。」著名散文家劉齊則慶幸道，他在雅居樂清水灣的生活不但面朝大海、春暖花開，而且有王樹增這樣亦師亦友的文壇名家互為芳鄰，可謂圓滿。

圖片故事：文人雅集的雅居樂海南清水灣，構築起當今文化界的一處精神高地。

一場雅居樂高黎貢書院文化沙龍，可以稱得上是一場全島的文人雅集，這在東坡的時代是不可想像的。東坡參加最隆重的一次文人雅集是在東京汴梁。包括蘇門四學士二蘇黃秦在內的十六位文人聚會於駙馬王詵的庭院之中，飲酒、賦詩、作畫，相得甚歡。而今天的這場文學盛宴，一則致敬海南承傳了九百年的不絕文脈，再則為中華文壇注入更加彭勃的生命力。

能自由選擇安家的地方和生活的方式，是最大的幸福。在那個時代，蘇東坡無法選擇，只能隨遇而安，苦中作樂。但如果他能活在當下，會不會把「餘生欲老海南村」當作自主的選擇呢？

我想一定會的。這裡不僅有湛藍的海水和金色的沙灘，更有人間煙火氣。老先生種下的文脈，在海南島上已成蔚然大觀。東坡如果來到雅居樂清水灣，不會再覺得寂寞了吧，這裡已有海南影響力最大的文人圈層。他們會恭敬地請出東坡坐上席，齊呼：

來，坡公，我們一起浮一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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