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寧遺囑」為何沒公開？揭秘與斯大林前途緊密相關的一封口授信

約瑟夫·維薩里奧諾維奇·斯大林

1916年6月，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沙皇帝國的士兵懷著飽滿的熱情，在與奧匈帝國交戰的西南前線上，取得了最大的一次勝利。在差不多兩個月內，沙俄征服了加利西亞的大部分地區。眼看著在與奧匈帝國哈布斯堡王朝軍隊的對戰中，就要取得更大的勝利。然而，隨後的勝利攻勢卻迅速凍結——戰爭有利地形被吞噬，沙俄與奧匈帝國的對戰成為一場異常艱苦的戰爭。1916年的冬天，沙俄軍隊士氣陷入最低谷。勝利在這場血戰中，漸行漸遠。

沙皇企圖速戰速決，出其不備打擊對方。然而，軍隊缺少武器、彈藥和裝備。從波羅的海到高加索整個正面戰場，只有兩輛機動救護車可用。面對敵方現代化的火炮，沙皇只能派出騎兵對抗。當時，整個俄國統帥部因為缺乏現代化的作戰戰略，將戰場直接變為埋葬士兵的墳墓。面對敵方現代化的軍事裝備，他們不但沒有挖戰壕建掩體，反而下令讓士兵呈方陣狀前進應敵，沖入敵方的炮火中。在發動戰爭第一年結束時，沙俄軍隊就失去了大約180萬人。顯然，在資產階級革命完成的奧匈帝國面前，堅持著帝制統治的沙皇，走到了盡頭。俄國民眾心中對沙皇的不滿，也越積越深。1917年4月9日，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期，一名46歲的俄國人開始了一段火車旅途，也就此改變了歷史的發展軌跡。弗拉基米爾·伊里奇·烏里揚諾夫，又被稱為列寧，正匆匆離開瑞士蘇黎世，趕往俄國彼得格勒，他已經11年沒有回到俄國了。這次回國經由德國官方許可，列寧被秘密藏在一輛火車裡，得以在這條橫貫半個大陸的鐵路線上穿行，因為德國希望以此削弱競爭對手俄國的實力——他們希望借布爾什維克的理念為俄國帶來騷動，將俄國陷入混亂，直到退出戰爭。

1917年4月16號晚上11點10分，列寧輾轉最後從芬蘭乘火車抵達當時的俄國首都彼得格勒，他發表《四月提綱》，提出「一切政權歸蘇維埃」的口號。1917年11月7日，他領導彼得格勒十月武裝起義取得勝利。翌日，在全俄第二次蘇維埃代表大會上宣布了《和平法令》和《土地法令》，併當選為蘇維埃俄國人民委員會主席。從而締造了世界上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

然而革命的勝利並沒有給列寧帶來太多的安適。因為過度勞累，列寧的身體狀況迅速惡化，在1924年1月便與世長辭，蘇維埃的最高權力也傳遞到斯大林的手中。

1922年8月，列寧（左）和約瑟夫斯大林在莫斯科郊外的高爾克村

然而，列寧與斯大林的關係其實是越來越緊張的，而且直到1922年底，後者居然也沒有和解的意思。諸多因素加在一起，列寧本想撤掉斯大林總書記的職務。

首先是在民族問題處理上，斯大林與列寧發生爭執不算，他居然在接受《曼徹斯特衛報》採訪時指責列寧扭曲了黨的政策。這可讓列寧相當難堪，相當於學生批評自己的導師。列寧聽聞越來越多斯大林作風粗暴的傳聞，最不能容忍的是斯大林居然辱罵自己的妻子克魯普斯卡婭。列寧也聞到了斯大林與托洛茨基之間的火藥味，擔心自己離世後引發黨內血腥內鬥。

列寧在狀況稍好的時候，口授了一批信，這被稱作「列寧遺囑」，按他的設想，將在自己去世後公布。

「斯大林太粗暴，這個缺點在我們中間，在我們共產黨人相互交往中是完全可以容忍的，但在總書記位置上就不可容忍了。因此，我建議同志們仔細想個辦法把斯大林從這個職位上調開，任命另一個人擔任這個職位，這個人在所有其他方面只要有一點強過斯大林同志就行，這就是較為耐心、謙恭、有禮貌、較能關心同志，而較少任性等等。」

這是與斯大林前途緊密相關的一封列寧口授信。斯大林的妻子阿利盧耶娃是列寧的秘書之一，列寧已盡量小心，不在她面前談這些敏感事。他叫另外的秘書沃洛季切娃和福季耶娃記錄下口授信並要她們保密，鎖在柜子里。列寧太過自信，這也是後來托洛茨基失敗的原因之一，他沒想到總書記代表中央照管他的健康，身邊的秘書都是斯大林的人，兩位秘書聽了口授後都把副本交給了斯大林。

1923年3月5日，列寧還就斯大林辱罵自己妻子一事，向斯大林發去一封措辭極為嚴厲的口述信，斯大林後來致信給列寧表示道歉，但列寧似乎沒有反饋出諒解的意思。直到3月10日列寧突發心臟病，被送到郊外治療，卧床不起，也不能說話。

列寧當年建立起肅清一切敵人的「契卡」，現在已改名「格別烏」，由斯大林可靠的盟友捷爾任斯基控制。他們全天候監控著列寧的身體狀況，當斯大林看到送來的報告時，已不用再擔心列寧能決定自己命運了，接下來要由自己來決定命運。

雖然總書記已基本掌握了黨政機關，但還未做到說一不二，政治局還有列寧的一干威望崇高的老戰友。理論上說，多數政治局成員聯合起來，要拿掉斯大林，仍然可行，何況列寧的遺囑原稿還在，如果在黨代會上公布出來，斯大林將迅速隕落。不過斯大林的優勢是通過中央書記處控制幾乎所有的實權機構，就沖這個實力，想扳倒他不易，而且這個最優勢資本足以讓他在初期的鬥爭中容易爭取盟友。

斯大林首要的競爭者是托洛茨基，托洛茨基通常被多數人認為是列寧的接班人，他是紅軍的締造者，內戰中除列寧外的頭號功臣，名聲僅次於列寧，在國內外馬克思主義者中有眾多粉絲。但他的劣勢一是傲慢與自負，這種性格對其他高層同事的「心理壓迫」遠超過斯大林的「粗魯」；二是他並非老布爾什維克出身，是半道投奔過來的孟什維克；三是缺乏實權機關作支撐。

當時的政治局成員有：季諾維也夫、加米涅夫、列寧、李可夫、托姆斯基、托洛茨基、斯大林。列寧已經病危，李可夫、托姆斯基並非個性很突出的人，托洛茨基是要打倒的對象，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不僅性格鮮明，還資歷深厚，他們也看不慣托洛茨基，於是成了斯大林的爭取對象，成功結成同盟。

1923年4月召開的俄共十二大上，原本列寧的遺囑應該被公開，不過被這兩位盟友拒絕了，他們要保護斯大林來斗敗傲慢的托洛茨基。斯大林仍舊當選中央書記處總書記，同時身兼政治局委員、組織局委員、中央監察委員會代表，他有驚無險、毫髮未損。

列寧締造的權力高度集中的體制，為斯大林通往至高無上領袖的寶座奠定了制度基礎，只要控制好政治局就能控制黨的最高層，自然能掌控中央書記處，通過控制中央書記處就能控制全部黨政事務和國家所有權力，反過來又可以凌駕政治局。

總書記十二大以後將逐步展開自己的割除計劃，已無人能阻止，當他登上權力最巔峰後，總書記這一職務從此依例成了蘇共的黨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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