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植物志之馬齒莧：平常的心與平常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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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二虎

【作者簡介】陳二虎，筆名紅葉，蒙古族中的契丹人。翁牛特旗作家協會副秘書長。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春花次第而開，隨著風飄下落英瓣瓣，揚揚洒洒，一邊開，一邊落，滿目都是美的詩箋。那看花的人，誰又站成那玉樹臨風，誰又在意那腳下的小草？嬌艷與俏麗，模糊了香痕，紅里透粉，粉里透白，白里透潤，潤了腮邊，惹人憐惜，一簾柔柔媚媚的淑影，一段尋尋的芳魂，抖落如詩的誘惑。

塞上痴人屬紅葉，獨自漫步於郊外，內心總有一種無法捕捉的筆墨，勾動著思緒。朦朦朧朧間，遠處一個八九歲的孩子，閃爍著那雙天真而又清澈的眼睛，稚嫩著神思縹緲，那該是我童年的故事，純真背後的已經不是憂傷，是經歷積蓄後的平淡。清寒乍暖的空氣，百結著感慨。

我看到一抹新綠，就在那孩子的面前，凝神細望，是螞蚱菜，悄然鑽出土壤，沐浴在陽光下，嫩翠的小瓣相互擁抱著，不在乎是否有人關注，總是以自己的姿態靜靜地活著。

螞蚱草，隨處可見，生命力頑強，學名馬齒莧，又稱長命草，五行草，在童年的記憶中，這是天然的食品，生食熟食都可，而如今，漸漸被人淡忘。現在有錢人開始吃百合，吃蓮藕，吃竹筍，食色，人之大欲也。

飲食可大雅亦可大俗，款們暴殄天物，講究的是檔次，而筆者一介草根，猶喜自然之草菜，扯一瓣馬齒莧入口，那辛味，回味綿長。中國人講究「五味」平衡（酸、苦、甘、辛、咸），人皆愛甘、酸、咸，不喜辛與苦，於是辛苦也就幾近於艱難。

其實平常人就如這馬齒莧，生活就是平淡是福，平安健康，日子雖然艱難，但衣食無憂，自食其力，過著普通人清貧而又安穩的日子，還要有幾個知心伴，訴訴心間事。所謂知足常樂，恰恰是老百姓的生活，有錢沒錢，與幸福無涉；無車無樓，與快樂無關。

質樸，率真，平常心，才是本真。都說平凡與崇高只有一步之遙，而這一步就是人生態度。

平常人那份至真的互助與友愛，已幾近於崇高了。寫到這裡，筆者不由地想起董姐與王華，她們普通得無法再普通，卻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幾年前，與我門市相鄰的就是董姐與王華，也就是我門市隔壁新華書店去往二樓的過道，她們分別租了南面與北面，董姐主營毛線，兼營十字綉；王華修表兼營鐘錶與鐘錶配件。她們是芸芸眾生中普通的無法再普通的兩個女性，都沒有太多的文化和高雅的愛好，也不具備高大上的人格境界和理想，安份守己地看著一個小攤，閑來時與鄰居嘮嘮家常或聚成四個人打打對調。

董姐有些個性，王華十分隨和，當對方有事，她們彼此照看攤位，兢兢業業地幫助打點生意，絲毫不差，誰家大事小情也主動幫助。

那幾年，我因特殊原因，資金總是斷鏈子，比如房租到期或新茶上市，我都會向董姐與王華張口，少則幾千，多時一兩萬，董姐與王華沒有一次拒絕我，二話不說，兩人給我湊上所需資金，卻不需要我打借條，著實讓我感動，也悟出許多道理。

思味那些人模狗樣的，故作清高的，只圖享樂佔便宜的，自我標榜的紅男綠女，在她們樸實的面前無形中矮了許多，無論他們怎樣張揚自己的偉岸與清高。

人只有在捉襟掣肘、進退兩難的時候，才真正體會到什麼是情義無價。

「遍閱人情，始知疏狂之足貴；備嘗世味，方知淡泊之為真。」咀嚼馬齒莧，臉上莫生「臉色」，平常人，苦中有樂，辛中有味，這就是幸福呀！

思味馬齒莧，沒有古香古色的愛情故事，也沒有文人墨客的頌歌，但一直默默地迎著陽光頑強地生長，在惠風的撫愛下綻放五片嬌小的小瓣兒，淡雅的黃，清逸脫俗，卻無一點張揚……

（《本草》植物志之馬齒莧：平常的心與平常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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