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這條路，我只能陪你走到這裡了

說的是我的學生，並非別人。有沒有發現，從前我會稱呼他們為「猴兒」。但農村的孩子，沒有猴兒可愛、更沒有猴兒聰明。我咬著牙關、硬著頭皮，每天風裡來、雨里去的長途跋涉。光是這份折騰，已經抹去了大部分的熱情與耐心。也會反問自己，這樣付出值不值得？

上個月，我已經買好送給同去支教小夥伴的禮物。很實用的，杯子、移動盤以及看起來還不錯的商務筆。這兩天，我也給學生買了文具及書籤。逐漸，做好分別的準備。很多時候，我都是最後離開的那個人。曲終人散，實在無須留念。很久以後，我才不得不選擇遺忘。

這，讓我想到我小學的語文老師兼班主任。這位張老師，她是日本遺孤。普通話說得超級好，能夠承蒙門下實在與有榮焉。在我小學四年級，暑假之前聽到這個消息：張老師要離開本城，回到她從未踏足的故鄉、日本。全班同學哭得一塌糊塗，她彷彿就是我們母親一般。

我小時候，就像豆芽菜似的。成績還行，不愛回答問題。時不時的，還會冒出莫名其妙的問題。再不然，就是頂嘴吧？說來慚愧，我決不是老師心中的好學生。我還記得，張老師回國之前贈與我們一人一本字典。現在看來，象徵意義多於實質用途。我們，可以睹物思人。

這兩天，我也在考慮買些什麼給學生作為紀念。要麼，就是包管未來十年的《新華字典》。工具書嘛，永遠不會過時。至少，代替我教他們認認字。要麼，就是《小王子》。教第一批學生的時候，每節課都會朗誦一節。大概，我是推廣《小王子》最早的那批教育工作者。

計算了一下，這又是七八百的額外開銷。這個學年，所有的交通費都我們自掏腰包。教育局承諾，會有所謂的補貼。屁咧，雷聲大雨點小。也懶得計較，錢財身外物嘛。當年，參加教師考試之後、等待結果出來之前——曾經發誓：一定要去支教。懇請，老天給我機會。

許願了，就要還願的。（文/飄雨桐）但，當時想著退休之後。沒想到，屬於「被支教」的形式。我是沒有農村教學經驗，這一遭必須走。提早還願，也是心安。雖然只有短短一年，但當中的酸苦辣（沒有甜）不足為外人道也。今天發文都發不了，我急得就像熱鍋螞蟻。

偶爾，也會替他們擔憂。再不奮發向上，永遠被城裡的孩子猛甩一條街、甚至十條街。不過，個人有個人的活法。沒法強調太多，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吧。學生算是聽話，這是唯一安慰。可，我只能陪他們走過人生的這一程。此後，也許再沒有見面機會。那，各自珍重罷......

PS：其實，我應該徵求學生意見的。但，我想給他們一個驚喜。

所以，只能求助各位瘋子啦。我，更傾向於《小王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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