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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業、當公關、開網店,紙媒人出紙媒記:他們與現實往死里較量

創業、當公關、開網店,紙媒人出紙媒記:他們與現實往死里較量



「當時我們那幫人進入媒體,或多或少都有那麼一種企圖心,希望藉助我們的新聞,能讓這個世界、這個國家變得更好。


但最後呢,紙媒崩塌了,我們安身立命的媒體世界被改變了,聽上去很可笑是不是?」


「有時候,還夢見自己在採訪的現場,或是在趕赴採訪的路上,心急如焚,怎麼也到不了」,5月10日午時,馬金瑜更新了自己的朋友圈。此前,她先後在北京、廣州等地當了14年記者,並獲得過亞洲SOPA新聞卓越寫作獎。

2015年1月,遞交辭呈後,馬金瑜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廣州大道中289號——南方報業傳媒集團大樓,那個眾多媒體人和新聞系學子們朝聖的地方——「不能回頭,我知道我一旦回頭,肯定會把那個辭職報告搶過來撕了」。那之後,她遠赴青海,專心做養蜂人的妻子。收花蜜、賣黃菇,開網店。

創業、當公關、開網店,紙媒人出紙媒記:他們與現實往死里較量



馬金瑜與她的丈夫扎西。(受訪者供圖)


在朋友圈裡,她不時用文字訴說著自己對過去那份事業的懷念,但也無奈地看著那些曾經的老同事們「出走」,做了紙媒的逃兵——有人創業,有人做公益,有人做公關,有人開客棧,甚至有人跑去養豬。


這是一場盛大的告別。


1


「這是它最偉大的時刻之一,我經歷了」


2017年5月12日,汶川大地震九周年。有人憑弔,有人再次詰問,更多人早已淡忘。


這一天,張悅的朋友圈只有一條更新,表達了自己對某位導演新片的期待,與地震毫無關係。而九年前,作為《南方周末》記者的張悅,正在經歷他職業生涯中最重要的採訪。

「我是第一批進入北川採訪的記者。12號地震,我13號凌晨6點多到了北川縣城。」張悅接受《深度對話》採訪時回憶,彼時,路已被封鎖。每到一個封鎖點,他就說自己是《南方周末》記者,必須到現場,所有人都給他放了行。


最終,在綿陽全市停電、賓館停業的情況下,他終於找到了一個有電的機房,連夜把稿子趕了出來。之後再去汶川時,他所乘坐的是成都軍區特種大隊的直升機——那是大地震後第一架降落到汶川縣城的飛機。飛沙走石間,直升機強行降落到汶河旁的臨時停機場,張悅第一個下飛機。彼時的汶川已然入夏,張悅穿著衝鋒衣和牛仔褲,褲腳和鞋上滿是泥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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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5月16日,張悅(右一)和南方周末記者鞠靖(左一)、曹筠武(左二)乘軍方直升機到達汶川縣城。(受訪者供圖)


「那一期出來後,我真的覺得在這個時候供職於《南方周末》這家報紙,是我的驕傲。這是它最偉大的時刻之一,我經歷了。」在《Vista看天下政商智庫》記者面前,張悅毫不掩飾自己的自豪。


2008年,也是調查記者黃玉浩職業生涯的巔峰時刻。


時任《新京報》記者的他,去採訪一起「上訪者被強送精神病院」的新聞。為取得一手證據和資料,他冒充被關押者的親屬,到精神病院送了一個星期的飯,最終拿到上訪者寫在紙盒上的一串絕密名單和證據。


「當時一名年近九旬的老人握著我的手說,『黃記者,這是我的身家性命,我把我們的身家性命交給你,你一定要對得起我們對你的信任。』」黃玉浩回憶,稿子面世後,責任人員受到嚴懲,訪民也重獲自由。黃玉浩覺得自己的理想實現了——做中國千千萬萬窮人的眼睛、耳朵和嘴巴,為他們立命。那些年,正值調查記者們熱血沸騰、快意恩仇的時期。


「我剛進《新京報》的時候,總編輯王躍春給我們做培訓,講過去,講現在,講未來。聽完我就覺得,她給我一把刀,我都能出去砍人」,黃玉浩笑稱,「那會兒雞血打得太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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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玉浩早年是一名衝鋒陷陣的調查記者。(受訪者供圖)


2


「心裡就直犯嘀咕,覺得發生了些什麼」


雞血再足,也有用完的一天。


「上個世紀90年代末到本世紀初的頭十年,是中國市場化媒體的黃金時代。」長期從事媒體觀察工作,中山大學傳播與設計學院院長張志安對《Vista看天下政商智庫》記者介紹稱,傳統媒體尤其是市場化媒體已經不再處於輝煌時期,是造成媒體人紛紛轉型的一大原因。2011年,他與香港城市大學助理教授沈菲一起做了一次全國性普查,發現調查記者生存狀態並不理想。334名受訪者中,有40%的人不打算繼續從事調查性報道。調查記者隊伍從原來的300多人,迅速萎縮至100多人。


2012年前後,黃玉浩突然發現,自己不會寫稿子,甚至連報選題都成了很沮喪的事。「我以前是《新京報》最會報選題的,選題通過率基本上是90%以上」,黃玉浩記得,當時,微博、微信等新媒體已經崛起,「我們的選題好多都是從論壇、貼吧、郵件上來的,但是剛有個東西你去一搜,發現微博一大片,而且人家有持續性,每天在那兒更新。我們當時的流程是連採帶寫基本上七天,到2012年時,你會發現這七天已經非常漫長了。」


做記者的幾年,黃玉浩以「揭黑」見長——他揭發過「白宮書記」,解救過上訪農民。慢慢的,他發現,自己的看家本事使不出來了。即便是那些「有幸」被他採訪報道過的人,其命運也沒有得到根本改變——曾經上訪的農民還在繼續上訪,「騙官書記」倒是被判了,但她的非法財產還控制在背後的奸商手中。


「有時候我就在想,我們過去在傳統媒體待了十幾年,是不是一個漫長的無用功?」2017年4月,坐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張悅感嘆道,「當時我們那幫人進媒體,或多或少都有那麼一種企圖心,希望藉助我們的新聞,能讓這個世界、這個國家變得更好。但最後呢,紙媒崩塌了,我們安身立命的媒體世界被改變了,聽上去很可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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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悅在等待給公益活動拍攝宣傳照。(受訪者供圖)


「信息到處存在,而且大家都生活在一種淺化信息裡面,沒有深度,也不需要深度了。我們各種調查顯示,最近這幾年社交媒體出現的時候,人們傾向於追求泛娛樂傳播,就是太不需要嚴肅新聞。」清華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教授、常務副院長陳昌鳳對《Vista看天下政商智庫》分析認為,「這個好像是一個場域,讓我們的新聞像是在溫水煮青蛙一樣。」


林天宏也是媒體人轉型大潮中的一員。他先後在《中國青年報》冰點周刊、《人物》雜誌任職。在媒體人紛紛「逃亡」的年代,他也加入了其中。2017年3月初,林天宏加盟韓寒團隊,以副總裁的身份負責新媒體品牌「ONE·一個」的整體內容業務。


「我們在《人物》那兩年,其實是在干一個逆勢的事情。2012年之後,媒體的大環境定格已經很明顯了,就是說的很偉大,說我們在堅守紙媒,實際上並沒有。」林天宏對自己做的最後一篇稿子印象很深,那是刊登於《人物》2014年4月刊上的《在北京,2000萬種死法》。「當時我是編輯,我們組了很大一個組來做這個選題,找了不少人來做。」林天宏說,稿子出來以後反響還蠻好,但他覺得自己能力也就到這了,再做也是重複。


也就是那個時候,他開始恐慌,「那會兒和幾個朋友吃飯,他們都是從媒體轉型的,去了各種企業或是做別的。和他們聊天的時候,我發現有些東西我已經聽不懂了,然後心裡就直犯嘀咕,覺得發生了些什麼。」


3


「我會做出改變,因為我餓」


在傳統媒體當過多年記者的覃言(化名)也感受到了這種變化,「以前兄弟們聚在一起都是聊業務,誰又做出了一個牛逼的稿子,誰又把那個官員『搞』下馬了。後來慢慢的,這種話題好像從飯局上消失了,換成了各種八卦和葷段子。再後來,『走』的人越來越多,大家聚在一起的機會少了。偶爾見面,大多是聊公司投資融到了哪輪,自己手頭上的新項目如何。」

「總的來說就是這個行業不行了,我們這些人把同樣的精力放到別的行業里,可以過得比在紙媒輕鬆得多、收入也要高得多,而且還能學到很多新東西。」林天宏直白地表示,「當時我就想,傻子才留下。」


「我們一直認為傳統媒體是一個夕陽產業,很多媒體人流出去不是流到媒體之外的行業,而是變換了媒介形式,到了新媒體或者自媒體領域,但並不是完全脫離了內容產業」,商業人物創始人遲宇宙對《Vista看天下政商智庫》記者分析,「媒體這個行當,如果大家不能意識到產生的價值,那麼優秀的人就會流失。如果這個產業能夠變成一個高附加值產業,這些人肯定會再流回來。」


嗅到危機後,黃玉浩決定轉型。他先是跳槽去央視《經濟半小時》待了一年,一分錢沒拿到。2012年,他重回《新京報》,在意識到「自己寫的稿子都是狗屎,一文不值」後,他開始競聘新媒體,改行賣廣告。


內部海選時,社長戴自更看到名單上有黃玉浩的名字,暴跳如雷。


「他跟我說,黃玉浩,早知道你要是想干這個,你當時回來我就不會要你的,他說我一直把你當成《新京報》新聞理想的標杆,讓新記者向你學習的榜樣。你倒好,你為了賺錢,你做逃兵」,四年後再次回憶起那個場景時,黃玉浩顯得很平靜,「他們講的那些理想主義,真的是陽春白雪的,你看不到一點兒與錢有關,與柴米油鹽有關的」。


幾年前錄製的一個視頻里,黃玉浩說到自己的銀行卡上永遠保持著只有五千塊錢,他也因此在圈內得名「黃五千」。到央視後,由於不發工資,他連五千塊錢都沒有,到了要借錢買西裝,借錢出差,甚至借錢結婚的份兒上。


「我有憂患意識,那是捱過餓的人才有的」,黃玉浩的轉型動力很簡單,「因為我餓」。


15歲以前,黃玉浩從來沒有吃飽過飯。一次,鄰居屠夫家的孩子惡作劇,把一塊肥碩的生肉丟到他面前,他立刻欣喜地撿起,在其他孩子放肆地笑聲中,大嚼起來。這一幕被他的父親看到了,後者劈手打了他一個耳光。


「對飢餓本能的恐慌,骨子裡的,你們不懂,我懂。」黃玉浩說,他選擇了背棄他曾經的新聞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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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兩年來,傳統媒體衰落是一個被廣泛討論的話題,從技術到傳播方式,再到商業模式等等,都討論了個遍。(網路圖)


4


「真正的創業是和過去割裂開的」


「新聞理想這個詞,他們很多人即便有過,也恥於提及了。」覃言注意到,那些「出走」的媒體人,離開時難免滿腹怨氣,說著「珍愛生命,遠離新聞」,但湊到一起的飯局上,還是會聊起報社裡的人和事,喝得高了,也難免會說起自己做過的某個稿子。


而眼下,對轉型後的傳統媒體人來說,更多的精力需要花在適應自己的新身份上。


黃玉浩的公司位於北京亦庄開發區一家醫療設備公司內,毗鄰拜耳、可口可樂等企業。


「昨天晚上沒回家,在車上睡的。今天知道你們要來,中午特意回去洗了個澡。」曾經「灰頭土臉」的調查記者黃玉浩,如今西裝革履地坐在會議室內,接受記者採訪。


「創業真是一碗有毒的雞湯。」儘管在資源儲備上已經做得十分充足,黃玉浩還是發現, 「你想做個什麼事情,真的是舉步維艱。」如今,他在做一項醫療、養老項目,這並不是他第一次創業了。不做調查記者後,他嘗試過做電視節目、做新媒體,後來還去企業做過公關、拉過廣告,但這些在他看來只能說是轉型,不能說是創業,真正的創業是和過去割裂開的。


「這裡面最難的是心態問題。尤其調查記者,那是百分百的甲方心態。我們當時就覺得老子特別牛,恨不得覺得自己是紀委。我採訪你,我就代表平台,我們平台多麼牛逼,被哪個領導批示過,出過什麼有影響力的報道。」黃玉浩說,「但是當你創業以後,你的心態一下變成乙方心態。面對合伙人毀約,或者別人的質疑和抨擊時,要如何去應對?」

張悅也有這樣的感覺。他和投資人說,想做高品質的視頻產品,挺容易地拿到了錢。但隨著對行業的認識越來越深,他開始焦慮。


「你要我一周拍一個80分的片子,OK沒問題,我覺得很容易,」這天中午,張悅吃完外賣,隨手把盒子丟到一邊,和之前的很多外賣盒疊到一起,「跟投資人說的是做周更,但現在我自己逼著自己要做日更,每一天都得交個70分的東西出來,比前者要難大概500倍。」


和其他不少媒體人一樣,張悅也有拖延的毛病,最嚴重的時候到了影響報紙下廠時間的地步——但從沒影響過出版質量,「張悅的稿子,幾乎不用編」。當時,他的身份是記者,很多時候他只需要對自己負責、對稿子負責;但現在,他的身份是CEO,他的身後站了一整個團隊。「我跟我團隊講」開頭,成了張悅最常用的開頭,他如今的身份是一家創業公司的老闆,做了個叫「Figure」的視頻公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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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gure工作室內景。(受訪者供圖)


5


「總還有一種力量讓我們淚流滿面」


從辦公室選址,到裡面傢具的布置,張悅都親力親為。


他把公司選在三里屯旁邊一個安靜的小區,200多平米的空間。客廳被改造成一個大的辦公區域,員工們坐的每一把椅子都是他特意買的人體工學椅。「投資人和團隊說白了都是信任我,才和我站到了一起。」張悅說,「他們希望我出去後,能代表現在這個產品。」

張悅是個低調的人,不願意見人,不願意公開講課或是做活動。但創業後,他變得活躍起來,會積極地做公共關係的維護,做各種路演,「這些東西我其實特別不擅長,但為了責任我會去做,我也試圖把它做好。」微信普及後,微信公眾號內部的內容創業成了很多媒體人創業的首選。接受採訪當天,張悅和他年輕的團隊要開一整天的選題會。


身份變了,但張悅堅持認為,有些價值觀上的東西是不會變的。「媒體和內容是門特殊的生意。我不會因為要賺錢,就去做一件違背我價值觀的事,現在很多媒體人去做自媒體就特別容易變成這樣,我必須站著把錢掙了。我不會成為一個唯利是圖的商人,我不會成為一個我討厭的人。」


黃玉浩對自己也有這樣的要求。他在運營團隊辦公室的門上掛上「總編室」的牌子。牆角的書櫃里,放著各種翻舊了的新聞類書籍。一本2011年四月刊的《GQ》雜誌將他評為「最善於突破調查記者」。旁邊的牆上則貼著他當記者時出去做講座的海報。


「這些東西提醒我,我曾經是個媒體人。即便現在做其他的東西,至少我的價值觀決定了,我不去欺騙別人,不做虛假宣傳,也不會去賣一些假冒偽劣的產品。」黃玉浩肯定地說,「我不會變成我過去調查的那些人。」


「聚是一盆火,散是滿天星。」守在雪域高原上的馬金瑜還是會時常想起這句話。


哪怕是嫁到了藏區,馬金瑜也沒有放棄採訪和寫作,甚至背著孩子四處出差,真正讓她決定轉型的是那些藏民們。到藏區後,馬金瑜嘗試著把高原上那些潔凈、無污染的農產品賣到內地,黃菇就是其中之一。


第一次收黃菇時,受風雪影響,她比約定的時間晚到了兩三個小時。


「當時覺得可能牧民已經走了吧,但是我遠遠地就看到幾個黑點,走近了發現人家還在那蹲著。印象很深,那個女的臉凍皸了,頭巾、眼睫毛上全是霜,手杵在袖子里。我當時凍得說不出話來,嘴都張不開。他們就一直等了幾個小時,就為了把那點黃菇賣掉。」馬金瑜下決心,給他們搭建一個平台。


她給她的微店起名叫「草原珍珠」,「珍珠」指的是那些藏區的女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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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金瑜(右)和藏區阿媽在一起。(受訪者供圖)


「她們很多人一輩子可能都不會走出那個地方,但我想儘可能地帶她們出去看看。」馬金瑜在家雇了幾位女工,到內地做分享活動的時候,也會盡量帶著她們看看外面的世界。如今,高度近視的馬金瑜堅持每天抱著手機發將近二十條朋友圈。除了宣傳微店,她還在執著地用文字描述著當地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樹。


「總有人問,寫新聞有什麼用?那些你想改變的最後改變了嗎?你想拯救的最後獲救了嗎?但我一直覺得,大海里這麼多條魚,你扔一條進去,它就能活一條呀,救一條是一條。」眼看著傳統媒體人陸續轉型,馬金瑜認為,一旦從事了記者這個行業,一生都會帶著批判的眼光看世界,但也會用最美好的眼神來打量世界,希望給別人帶來充滿希望的東西,「總還是有一種力量讓我們淚流滿面,然後驅使著我們去做一些事情,去改變一些東西。」


Vista看天下政商智庫觀察員 曹默涵 杜佳琪_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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