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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的日記(四)

2017

星期三

05月24日

還好你還在

別害怕

我可以一餐吃下一份盒飯加一個飯糰再加一個很大的梨,吃到肚子撐得坐不下去,也可以一整天不吃一點東西餓到肚子咕嚕咕嚕抗議。喜歡極致。大概是因為只有這樣才讓我感到我正活著吧。

——一一

昨天學校有班級學生出遊活動不幸發生車禍,今天我去上課的路上仍聽到前後左右都在討論這件事,討論那個視頻,有關意外,有關死亡。

天下著雨,山上煙霧繚繞,站在六樓望去,那些山腳下的房子顯得特別低矮,因為雨絲的緣故,白茫茫一片。朋友走過來,她說她昨晚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你準備好面對身邊的人的死亡了嗎?」我又想起視頻上那個讓人震撼絕望的瞬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上課鈴適時的響起,我像得到了解脫,拍拍她的肩膀,說別想那麼多吧。

痛苦總會過去的,人就是這樣無情

其實我自己亦擺脫不開這個問題,關於死亡,我看見過,我想像過,我以為我可以坦然面對了。只是這次仍然觸動了我。我自動代入那個場景,我想當時可能他們正在閉目休息,可能正與身邊的人談笑風生,但無論正在做什麼,他們都無法料及,死亡來得如此迅速

走在去西門的下坡路上,雨仍在下,一個男生迎面走來,他沒有撐傘,我一直盯著他,直到我們擦肩而過。我又看看眼前那些走路的,開車的,在公樓門前跳著街舞的,保安停里站著的那些人,第一次覺得很神奇,這些再常見不過的場景,讓我覺得很不可思議。

我想,我們最應該從死亡中得到的啟示應該是:為活著的人感到欣喜,無論是你熟悉的,還是認識的,甚至於你而言陌生的那些人,為生命感到欣喜。

2017

星期四

05月25日

我想靜靜

獨處

時間還很早,空氣很清新,路上空無一人,我喜歡這樣獨屬於我的早晨。

看看天空看看操場看看周圍的建築看看一排岔出路邊的樹枝上翠綠的樹葉。

有幸成為圖書館四樓今天的第一個光顧者,打開燈的那瞬,一條從角落垃圾桶猛地竄出的小老鼠把我嚇了一跳,它跑得飛快。

許久沒來,桌上的書和筆記本仍像上次我離開時一樣,只是上面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灰塵。抽出紙巾把桌子和凳子都細細擦了一遍,把書和筆記本重新擺放整齊。

現在可以安心學習了吧,我想。

昨晚普通話等級考試成績出來了,85.2,說不清當時怎樣的心情,覺得理所當然的同時又有點責備自己,想起考試前的自己更是愧疚得不敢多說一句話。偏偏上課時的課間同桌跟我聊起她下午去聽的考研分享會,一陣叫難,我由此又聯想到即將到來的六級考試……為了防止自己焦慮的心情延續下去,洗完澡拖完地的我看起了《白鹿原》,硬是看到快十二點眼睛實在睜不開了才爬上床去,床簾一拉,將蚊帳夾好,倒下頭拉起被子閉眼就睡。

一夜無夢

坐下來不久就感覺手臂雞皮疙瘩一陣一陣的起,外面沒有下雨,涼意卻一點一點從窗戶和門縫慢慢滲入。我雙手環臂,心裡默默祈禱著太陽快點升起。

看太久題目看得眼睛有點痛,一抬頭,恰好坐對面的師姐來到:

「嗨,很久沒見你來了呢,這段時間做什麼了?」她笑著問我。(很有氣質的師姐)

「上個星期去見習,然後這周很多作業,需要用電腦」

我的回答雖然是事實,不知怎麼,我卻邊說邊感到心虛,然後很快的就低下頭去,不敢看她。

突然感覺試卷上那些英語單詞正一個一個睜大了眼瞪著我,我奮力抗戰了一下,實在不行,只好落荒而逃。

圖書館外面師兄師姐們在攝影師指導下大喊「我們畢業了」的聲音不間斷傳來,小車聲,摩托聲,說話聲,大笑聲,喊叫聲……各種聲音夾雜著,不用探出頭去我也知道外面世界的熱鬧和人們的開心。

我選擇逃離。

走進閱覽室,有點悶,但整個散發著屬於書的獨特氣味。

我挑了一張無人的桌子,與我隔著兩張桌子的位子上有個男生正戴著白色耳機,低頭奮筆疾書,他寫字的速度極快,我想起我高中時做數學題的時候。

很久沒有一個人呆著了。

最近進進出出都有人陪伴,我們有時說說笑笑,有時相互沉默,無論怎樣,都很自在,也很開心。

只是,每晚睡覺前我總有點不安,覺得自己太開心了,生活太過安逸,這樣不行。

現在,當我一個人坐在這裡,靜靜地看著右手邊國際會議中心的玻璃上倒映著的那些成群坐著的站著的拍照的同學,看著一本本書在書架上靜立時,我想,我知道了。

我需要空出偶爾自己一個人靜靜呆著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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