渼陂湖邊的那一抹草堂雲煙

最新 05-27

文／楓葉滿山

渼陂湖邊的那一抹草堂雲煙

丈八寺的那兩眼清泉，是否你美目盼兮的眸里，即將溢滿的秋水一潭，而鴻雁飛過的渭水邊，流不動的思念，正爬滿你的眉梢，我的詩卷。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鍾靈毓秀的九華山，每一片綠透的菩提樹下，聽說都住著一個神仙。那夢中醉人的煙雨江南，也婆娑了你的視線，而杭州的西湖，在詩意盎然的西河邊，正走進我愜意描摹的素箋。有詩云：

玉脂初凝照香薇，粉淚輕灑濕綸巾。

彈箏急趨婆娑影，偎竹慢撫浮塵心。

遠眺終南毓秀天，近憑渼陂雕畫輪。

消得清波一湖雨，擷取浮雲坐玄真。

這個小滿的夜晚，那不眠的農家小院，虛掩的門扉在為誰打開？朦朧的遠山，作為巍然屹立的風景，正輕和著那一彎月弦，灑落一地的月光，如你幽幽的心事，把我的城池洞穿。風清雲淡，不如讓我牽你的手，臨近那靜謐的高冠下靜水流深的譚，相遇一份塵緣。據說在小滿的夜，在譚底能看見，兩條黑裕龍忘情的戲珠交歡，而來日的清晨，就會有大把的紅櫻桃，浮上兩岸，吃了它的人，愛情會無比的香甜。能否，不去為了曾經的渼陂與子美論詩清談，不去為那淡泊寧靜的湖水追根溯源，今夜我只想與你在醉美的煙雨中，共一把油紙傘，漫步在晨曦初上的渼陂湖邊，重拾渼陂詩會的浪漫，和長發飄逸的優雅，還有那倩影翩躚的雲水清歡！

龍口奪食的季節，雨說來就來，憑欄遠眺那一帶遠山，風兒卻不經意模糊了我的雙眼，細細的雨點，濕潤了腳下的路，也濕潤了那一片片麥田。曲徑通幽，那鋪滿詩行的甬道邊，竹林掩映，松立如山，我不知怎麼就想起，唐天寶十年，李白與杜甫都在長安，那詩意渼陂的詩卷，一定也寫滿了我腳下的木板和頭頂的藍天，那絲絲細雨，是否潤澤了這無垠的湖面，也潤澤了他們的詩箋？可惜的是，子美是如此的落魄孤單，如此的淚灑長安：

岑參兄弟皆好奇，攜我遠來游渼陂。

天地黤慘忽異色，波濤萬頃堆琉璃。

琉璃汗漫泛舟入，事殊興極憂思集。

鼉作鯨吞不復知，惡風白浪何嗟及。

主人錦帆相為開，舟子喜甚無氛埃。

鳧鷖散亂棹謳發，絲管啁啾空翠來。

分明沒有李白的身影，而陪伴鬱鬱寡歡的子美的是他的好友岑參。不復如此，醉人的渼陂泛舟，也同樣是：年年歲歲景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可不是嗎？以閒情逸緻而著稱的晚唐詩人鄭谷筆下的渼陂又是另一番景象：

「山前別業依然在，雨里梨花寂寞開。卻展魚絲無野艇，舊題詩句沒蒼苔。」

我無心於古人那抬頭事君俯首稱臣的牽絆，思緒卻因了沉年舊事，如那一湖輕i煙，瞬間就把隔世的憂傷溢滿，人去音散，一如我指尖划過的流年，洗盡沿華，也洗盡渼陂湖的那一邊，水波瀲灧的草堂雲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