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 馬臻《林下撫琴圖》賞析

元 馬臻 林下撫琴圖 北京匡時2016秋拍 成交價816.5萬元

作品鑒賞

馬臻（1254-1318後），字志道，別號虛中，錢塘人。宋亡後學道，受業於褚伯秀之門，曾隱於西湖之濱。以書畫名於世，尤善花鳥、山水。所著有《霞外集》十卷，《四庫全書總目》以為「皆神骨秀騫、風力遒上，琅琅有金石之音，雖不能具金鳷擘海、香象渡河之力，而亦不類寒酸細碎、蟲吟草間」。與龔開為忘年交，與仇遠亦友善。

馬臻（馬虛中）是一位元代著名詩人、大畫家。他有詩集《霞外詩集》傳世，近年台灣再次印刷了這個詩集。馬臻的畫家身份，也是毋庸置疑的，元代夏文彥編輯的《圖繪寶鑒》就記載了馬臻。當代陳高華編輯的較為權威的《元代畫家史料》，目錄中只收錄了49位畫家，其中第20位，就是馬臻。

但是馬臻的繪畫真跡，一直不傳，導致當代藝術史對他不是很熟悉。馬臻只有一件題跋，被收藏在波士頓美術館宋人《赤壁圖》卷後。

在這樣的背景下，我們推出這件《林下撫琴圖》，稱之為重大發現，因為畫幅上有馬臻名印，而且此畫藝術水準高於盛懋等流行畫家，時代風格、特點，也與元代早期，完全吻合。

元代大畫家中，有幾位是只有孤本傳世的，譬如說，林子奐（龍美術館與台北故宮）、胡廷暉（北京故宮，王己千捐贈），張彥輔（納爾遜博物館），還有就是新發現的這件馬臻山水畫。

這件山水畫的確認，首先是用印習慣，與胡廷暉孤本《春山泛舟》的習慣，完全一致。而且，據楊新文章記載（發表於《文物》1999年第10期），胡廷暉的印章過於靠近畫的邊緣，以至於當他考釋清楚之後，王己千已經在新一輪裝裱中，把這枚印章，從原作上切掉了，可見原印章，就壓在畫的邊緣。這與馬臻此畫完全一致。

從印章風格來看，這枚「馬臻」雙框印章，與台北故宮收藏的江參《千里江山圖》卷後（目前此畫，正在台北故宮《公主的雅集》展覽中展出，展覽延續2016年12月26日），南宋劉克莊題跋用印「後村」，完全一致。這是延續南宋風格的印章。

我們在研究此畫時，還順便解決了馬臻的生卒年月。

陳高華《元代畫家史料》說「他的生卒年不可考」。但是我們發現了一條新證據。 馬臻的詩集是《霞外詩集》，其中卷五，《至節即事?序》中說：「癸酉歲長至節，效王建體偶成絕句十首，予年始二十，即一時之事，寓一時之意，故淪落不復收，今於故匣中得其舊稿，青燈三複，如對故人。樂天雲，欲留年少待富貴，富貴不來年少去。乃至年少承平之樂，誠不易逢。」癸酉為1273年，馬臻說「年始二十」，按照今天的說法，就是19周歲，上推19年，馬臻出生於1254年。因此，馬臻與李息齋、趙子昂同齡。《霞外詩集》中，最晚的詩詞紀年出現在卷九，時間是「戊午」，也就是1318年。由此可知，馬臻的生卒年月，是（1254-1318以後）。

總體上說，馬臻是個富貴公子，在他25歲時，南宋滅亡，他開始做道士，這是很多知識分子的選擇。他的一生大多數時間，在杭州，1301年北上大都，轉了一圈之後，似乎沒有獲得什麼，於是回到杭州，晚年在杭州寫了很多詩詞懷念舊友。

馬臻的友人，最重要的是龔開（1221-1307左右），龔開比馬臻年長33歲，是早一輩的大師，但是他們往來很密切。《霞外詩集》卷七記載，龔開、鮮於樞（1246-1302）、盛元仁，曾經在「至元甲午」（1295年）一起拜訪他。

《林下撫琴圖》這件新發現的作品特殊價值在於，這是一件與盛懋風格極為相似的作品，但是，馬臻活動年代早於盛懋約50年，這樣一來，繪畫史中「盛懋風格」可能源於馬臻。 《林下撫琴圖》中的人物，在方寸之間，面目依然清晰生動，與盛懋繪畫中，概念化的人物畫法不同。此畫承襲宋畫傳統與習慣，因此，畫中人是一個現實中的人物，這個人，如果不是馬臻本人，就應該是受畫者的相貌。

作品資料：

作者：馬臻

尺寸；105×48cm

估價 RMB：5,000,000-8,000,000

成交價 RMB：8,165,000

專場：古代繪畫專場

拍賣時間：2016-12-06

拍賣公司：北京匡時國際拍賣有限公司

拍賣會：十周年秋季拍賣會

出版：《重現—八集堂藏宋元繪畫研究》P184，浙江人民美術出版社，2009年。

鈐印：馬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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