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端午記憶 相同的端午情懷

「綵線輕纏紅玉臂，小符斜掛綠雲鬟」，每年農曆五月初五，為中國傳統節日端午節。自古以來端午節便有划龍舟、食粽、掛艾草與菖蒲、栓五色絲線等習俗，紀念詩人屈原。每個人對端午都有著專屬的記憶，年少在鄉下時母親包的粽子，一早來到鄰近田地割上幾大捆艾蒿，家家戶戶門楣上插著的碧綠艾草……

孩提時

端午節=粽香、艾香、五綵線

「孩童時，因為生在北方，所以不知道端午節有賽龍舟的節目；因為年幼，所以不知道端午節是紀念屈原的節日，但這並不影響端午節的五彩繽紛，因為有粽子，有雞蛋，有艾草，有五綵線，還有很多美麗的傳說與故事，既有好吃的又有好玩的，而對於愛臭美的小女孩來說，還有繽紛的五綵線來「名正言順」的裝扮自己，這也算是一件極其美好的事情了。」在李穎的記憶里，最深刻便是這些兒時的端午節。

街市的節令似乎總比實際來得要早。農曆還未進入五月，街巷的早點攤上己飄出了悠悠的粽香。不知是口感變嬌了，還是超節令的緣故，那天好奇地買了兩個粽子，粽肉軟散味淡，極不勁道，李穎不由得憶想起年少在鄉下時母親包的粽子來。

「那時，我們年少的孩子幾乎無零食可吃，無形中饞隱極大，說是快到端午，日盼夜想，不用說很想吃粽子，自然樂不可支。節前那天，母親就把早已留好的糯米淘好，大概有一二斗，母親將淘好的糯米和經過精挑細選出的大棗泡在水裡，母親就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兒包。包粽子時，母親胸有成竹，心靈手巧，既快又穩，只見母親先是把一大一小兩張粽葉搭配疊在一起，極麻利地捲成陀螺狀，然後，首先拿一顆大棗放在粽筒的最下邊，再用調羹將糯米和棗子分別灌進粽筒，最後用一根筷子斜插築緊，再添上一張小粽葉收口蓋住，並用麻線扎牢，七八個一串，包完需大半天功夫，有兩個小半籃的樣子，精緻細巧，很像一件件民間的工藝品，以至粽子還沒下鍋煮，我們就想吃。」李穎回憶道。

端午節清早，父親就從村子的山上割來了艾蒿，雙腳帶著重重的露水在門前整理它們，將艾蒿正正的插在門楣的兩邊，節日的氣氛就呈現出來了。李穎醒來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是急著嘗母親包的馨香熟軟的粽子。這一天的飯菜特別豐盛，平時難得一見的咸雞蛋、粽子蘸白糖，都變戲法似的顯現在你面前，由你任吃。說來好笑，有一回猛吃，李穎肚子脹得難以消化，嘴裡都呃出酸水來。隨後的每天中午和下午放學後，總要到倉窯里找粽子吃，冷軟清香的粽子吃起來似乎更有味兒。李穎說：「我上了高中在縣城就讀，每年端午節後，父母總忘不了要我捎帶十幾個咸雞蛋，二三串粽子，一直吃到節後上個星期……這樣的端午節，一次次一年年地給我留下了難忘而又美好的印象。」

上學時

端午節=品嘗百家粽、體驗碰雞蛋比賽的勝利

上學時，自認為已經長大的我們，不再迷戀也不再攀比誰的五色線更漂亮，甚至開始拒絕佩戴這個曾經百戴不煩的在大人眼中能祛病辟邪的護身符，在我們眼中是美麗飾品的物件，但此時的端午節依舊是豐富多彩的，因為取而代之的還有其他新奇的活動，比如品嘗同學們從各自家裡帶到教室的各種不同的粽子，也比如體會當自己的雞蛋碰壞別人的卻依舊完好無損時的興奮與成就感，雖然會因為過份的喧囂與嬉鬧而招來班主任的批評，但是這並不影響大家過節的美好心情。

1986年出生的張鵬印象最深刻的便是班級流行起來的遊戲，「更準確一點講，應該是在9年義務教育快要接近尾聲的階段，不知道是從哪一年的端午節開始，忽然有幾個同學不知是特意還是碰巧上學的時候帶了雞蛋，從此每逢端午節，大家到校的時間總是要比平日早一些，而且大家都是從家裡帶來了雞蛋和粽子，粽子是用來吃的，也許為了留出肚子品嘗別人家的粽子，好多同學早晨都是不吃飯。而雞蛋則是用來碰著比賽的，雞蛋被碰破的，只能退下陣來，而沒碰破的則會繼續去找別人，直到碰破了或者無蛋可敵了為止，也因此端午節這一天教室里總是會瀰漫著一股濃濃的雞蛋味，為此也沒少挨班主任的訓斥，但是即使這樣，同學們還是樂此不疲，等到下一年的時候這樣的局面還會繼續上演，甚至越演越烈，這樣的活動一直持續到初中畢業。」

現在想想，端午節吃雞蛋似乎是一成不變的習俗，但是卻從沒聽說過要比賽碰雞蛋的，「也許是因為那個時候大家實在是沒有太多可以玩的，總不能再像小學生那樣拿著玩具在教室炫耀，於是當找到一個比較合理的借口時，大家便樂此不疲，演了又演吧？只是這個每年只有一次的活動，恐怕只有在我們那個班級中出現且流行過吧。」直到問遍身邊的朋友都沒有玩過這樣的遊戲後，張鵬才發現這是自己兒時最獨特的端午記憶。

那些青春飛揚的日子，那些一起瘋過一起鬧過的人們，如今再逢端午節，是否還會依稀記起當年的那些故事，是否也會如張鵬一樣偶爾想起變成了不可磨滅的樂趣。

工作後

端午節=短暫的假期、匆忙的相聚、 久違的親情

工作後，遠離家鄉的我們，端午節似乎是早已被遺忘了，直到有了端午節放小長假的規定，端午節才被重新拾起，只是此時的端午更多的色彩是單調加功利，因為所謂的節日只不過是對不用上班且可以利用小長假進行自我休憩調整的期盼，或者是父母對孩子可以回家短暫相聚的翹首以待，不管是回家探親還是外出郊遊，或者是宅在家裡足不出戶，似乎都很難再找到往日那種節日的激情與興奮了。

隨著生活節奏的加快，傳統的過節方式也在悄悄地發生著變化，對於平時工作壓力大的上班族來說，端午節就是放假休息的日子。

「端午節就是一個加長版的周末，總算可以在家好好休閑一下了。」23歲、家住凌北的小雅坦言，端午節基本上是「宅」在家裡過的，每天睡到自然醒後，就趴在電腦前追劇，除此之外就是用手機搶紅包，「端午當天，我還搶來十幾塊錢的紅包」。

離端午放假還不到一周，在北京做建築設計工作的宏偉，就開始策劃端午去哪兒玩。昨日和記者通話時，宏偉正在公司加班，她說，為了擠出時間出遊，她和老公以及計劃了很久，打算開車疲憊了就用粽子解乏。宏偉表示，現在的年輕人觀念不一樣了，再加上一些傳統習俗的「退化」，所以一不留神就把節日過成了「假日」。「其實，我覺得不管是出遊、朋友聚會，還是宅在家裡，都是過端午的一種方式，可以體會不一樣的端午節」。

冬去了春來，春去了夏來。當炎炎夏日到來的時候，當麥苗由綠變黃了的時候，當石榴花開得如火如荼的時候，端午佳節便也近在眼前了。又是一年端午時，兒時的端午節是為了吃粽子，為了戴五色線；而今的端午卻是為了放假，為了回家。但願今年的端午節可以在粽子里吃出端午的味道，可以從艾草中聞出端午的味道，可以從小朋友們腕上的五色絲線中看到端午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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