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中的樂土

最新 05-28

10年，10年。我原以為不會回到那個地方。但人生的戲劇化總是那樣妙不可言。今天，當我走近她的時候，分明感到那麼親切。我知道，這是命運給予我遲到的獎賞。

5月23日下午，我走進南寧四中，進行我的第5場分享會。昨晚剛接到通知的時候我懵了一下。中學校園，是我在夢裡都沒有見到過的呀。不過我還是在心裡想好了提綱，媽媽建議我用《生命之河》中的一段文字作開場白：

「那天夜裡，我問妹妹：「我要怎樣才能找到三班的教室？」妹妹回答：「你只要夢見一棵會發光的樹，就可以看見我們班的教室了！不過你要早點來，否則勞動委員就要鎖門了！我們等你，記得早點來，我讓勞動委員給你把門留著！」妹妹說畢這番話，很快進入夢鄉。而我卻失眠了。那一夜，我沒有三班的教室，我知道我遲到了。這一次遲到，竟然持續了九年。將近九年後的今天，我依舊沒有見到那棵發光的樹。永遠也沒有進入三班的教室，我缺席了將近九年的時間。或許在故事開始的時候，就已經註定，我們要在風雨中相伴相暖。慶幸故人都還在身旁。我認定，他們懂得我的一切，包容我的所有。人生的旅途，若是缺少了戲劇化，那麼將不能成為完整的人生。那年我十三歲，還未完全明白的道理，當我懂得這些道理的時候，早已不再是少女時代的樣子了。時光老人，面對你的謊言，我只能選擇原諒。」《生命之河》P90-91

今天到達學校後，我們先到書吧坐了一陣。等待學校老師開會。那裡面的書籍全都是校友捐贈。我感覺親切。

當我走進活動現場，一陣冷氣撲面而來，報告廳里有恢弘的氣勢。我從未見過那麼大的場面，有些緊張，今天身體有些不適，但是看到夢寐以求的場景，我卻出奇鎮定。

校長講話的時候，將我稱為「南寧最美女孩」我受寵若驚。或許這種美並非是外表的漂亮，而是內在的氣質吧。很高興我也能得到大家的喜愛。

我還是用《生命之河》中的關於描寫中學的片段來開場。（見上文加粗字體）由於身體不適，媽媽坐在我的身邊，握住我因為痙攣而僵硬的右手，我不再畏懼。講到給妹妹的老師寫郵件那段的時候，我大概是因為思念而無法再講述下去。同學們依然聚精會神地聽著，我非常感激。最後我說：「追求理想的過程是艱苦的，但是就算跌倒一百次，也要第一百零一次站起來！」全場報以熱烈掌聲。

我的其中一位文學導師也是四中畢業的傑出校友之一，也是四中培養的眾多作家中傑出的代表。在演講即將結束的時候，我提及了這一點。並且表示能夠回到恩師的母校是我的幸運和榮耀。同時我也提出了自己的希望，希望同學們在若干年後記得今天的場景，也希望我的分享能夠給他們帶來哪怕微小的力量，也是我最幸福的事。全場再次報以熱烈持久的掌聲。

我的老師說：「我的學生在文壇上有一定的位置，也得到過很多榮譽。是他把《生命之河》和竹子推薦給了我，我與竹子誠心合作，共同努力，《生命之河》才得以展現在大家面前。中學校園是竹子夢寐以求的地方，我很高興今天能和她一起來到四中。希望同學們發揚四中優良的傳統，成為四中的優秀畢業生！」老師的一番話慷慨激昂，豪情萬丈，鼓舞了鬥志，也振奮了精神，更慰藉了心靈。

寫作工作室的文友姐姐，同時也是編輯的熊老師分享了《生命之河》的中心段落。並且激勵同學們珍惜當下，把握生命里的每一分鐘。

試想一下，倘若我沒有生病，我或許會在母體中幸福地酣睡，等待足夠的時間，母親將我孕育完整，隨後分娩，我被幸福地帶到這世界上；或許，我會在幼年時期，和妹妹一起上幼兒園，在幼兒園裡唱歌、彈琴，和夥伴們嬉戲，享受孩提時期的歡樂，遠離痛苦和悲傷；或許，我會在小學時，拿到很多的獎狀，會成為人人都嚮往的「大隊長」，肩上別著醒目的徽章，徽章上刻著三道鮮艷的紅杠；或許，我會考上重點初中，第一批加入共青團，成為語文課代表，成績在班級名列前茅；我會有很多知心的朋友，我們一起許下心中的誓言，在放學的路上，肩並肩地前行；在校園的三角梅叢中，留下我們的合影。畢業時，會親手摺一千隻紙鶴，贈予所有的師長、同窗；告訴他們，三年的時光，我曾來過。或許，我會考上重點的高中，與強者們共同拼搏；或許，我會遭遇挫折與失敗，會與同桌因為爭奪班級排名而冷戰，但是我們依然很親密；會在高三衝刺時爭分奪秒，只為換回與夢想並肩的那一瞬，會倍加珍惜同窗的情誼，會等待宿舍最後一名同學熄燈，和她道晚安。會在畢業典禮上，準備一份禮物，贈送給師友。會考上自己夢寐以求的學府，研究自己熱愛的專業，獲得碩士學位。會擁有成功的事業。若是足夠幸運，遇到一位相伴終身的知心愛人，孕育一個孩子，成為母親。將孩子撫養成人，然後自己也白髮蒼蒼，直至走到生命盡頭，安詳地離去。生命，本該如此地一塵不染，可是偏偏，生命就是如此地銹跡斑斑。我要讓這銹跡斑斑的生命，綻放絢麗的色彩。同上書 P6

接下來的提問環節剛開始的時候，同學們很羞澀，不像小學生那樣活潑，過了10秒，立刻沸騰了起來。

問題很多，大約有十幾個。圍繞信念、生命、文學展開。舉手的大多是男生，或許女生比較羞澀吧。有一位同學叫我「學姐」很感動大部分同學都能稱我為『「老師」，我受寵若驚。或許，是榜樣的意思吧。

印象最深的是有兩位同學的問題。一個是「您罪喜歡的作家和作品是什麼？」我回答：是史鐵生老師的《我與地壇》。我想，每個人的心中都應該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地壇」那就是我們心中的凈土。無論何時，不要捨棄人性中純真善良的本心」第二個是：「您為什麼將處女作名稱定為《生命之河》？」我回答：生命是一條河的形態，有起伏也有波瀾不驚的時候。河流也許不能匯入大海，但是它有自身的價值。作為我來講，我希望我能因為自己的存在能讓別人感到幸福。」

（執念，執念。嚴老師，我想念您。三班的同學們，我愛你們。希望我的行動沒有辜負集體的這句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