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時打了一架，談談傳統武術有沒有用

最近最熱的事情，莫過於太極雷公和狂人徐曉東打架的事情。

上過央視的雷公，被練自由搏擊的徐曉東不到10妙打得滿臉是血。

吃瓜群眾眼睛一亮：原來傳統武術這麼不堪一擊。

30年前，區區在下讀書的時候，也曾經打過一架，終身難忘。

我80年代中期在山東大學讀書。濟南的冬天很冷，自來水管經常凍住。一天早上，我好不容易讓水管開始滴水，電子系的一位老兄把臉盆放在我臉盆上面接水。接著，開始爭執。先罵後開打，打的時間不到十秒。印象中，他踢我一腳，被我接住了。兩人扭在一起，他打了我一拳，把我眉骨打傷了。我打了他一拳，把他嘴吧打裂了，後來縫了五針。

這個事情後來差點演變為群毆。原因在於，我是練梅花樁的，他是練拳擊的。我的梅花樁兄弟覺得我吃虧了，他們拿著練功用的大刀、長槍到我宿室里，群情激奮，準備約一架，找回面子。據說，他的拳擊兄弟也躍躍欲試。

關鍵時刻，我冷靜下來，覺得這樣打要出事情。我是農家子弟，考上大學不容易。一架打下來，難免有人開除或者處分。即使是處分，我已經三年級了，撤銷都來不及。

所以，我找到一位校園老大，請他來擺平。此人名叫欒家全，據說是祖傳螳螂拳高手，肚子上有刀疤。雖然只比我高一屆，但在我們心目中地位崇高，是許多人的偶像。我每次見到他，都恭恭敬敬地喊師傅。

沒想電子系的那位老兄找的老大也是欒師傅。老大把我們兩人喊到一起，說：「你們兩位打什麼架，握握手。」握了手，就不再約打架。後來，我還跟同學借了40元錢，買了一袋全脂奶粉和兩包豆奶粉去看他，算是道歉，畢竟他傷得重一點。

接下來，說說我練梅花樁的事情。那時候，課程很少，上午上課，下午到圖書館看書。四點左右到小操場，跟燕子傑老師練梅花樁。整個本科階段一共練了三年多。

那個時候跟燕老師學拳的學生很多，印象中有老校就有五六十人，都是燕老師手把手地教。

燕老師教拳，不收一分錢。每個星期到老校兩到三次，一邊教動作，一邊講拳理。教的內容很多，有梅花樁架子，有八方步，有成拳、散手、擒拿，還有各類器械。

我屬於比較笨的學生，架子學下來了，另外學了一套劍法。燕老師也曾經親自給我捏架子，校正我的動作。記得有一次，燕老師說我的動作不太正，但是比較大氣。

到了星期六晚上，有時候會跟師兄弟到新校區燕老師的家裡，聽老師講拳理。我武功不好，但聽老師講拳理很積極，有機會就去。燕老師家裡有很多小馬扎，小小的屋子裡經常有20多人。老師和師母從來不嫌麻煩，偶爾老師請大家吃小蘋果。膽子大的學生還自己拿碗從老師家裡盛稀飯喝。

畢業之前，燕老師挑了幾個資質好的同學做入門弟子，據說他們舉行了拜師儀式。我們班上入門的有王智慧、金正帥兩位。王同學人如其名，比較聰明。金同學比較勤奮，謙虛好學。這兩人都學了一身武藝。

我雖然沒有入門，但在練梅花樁的過程中也獲益匪淺。

首先燕老師講的拳理，我感覺是一種對世界、人生的看法，梅花樁拳法有一種至大至剛的浩然正氣。畢業後，我有過不少曲折，但從來沒有被命運擊垮，跟梅花樁賦予的精神氣質有關係。

其次，我後來從事中國古代哲學研究與燕老師有關係。燕老師曾經送給每個同學一本手寫複印的《梅拳秘譜》，裡面講了好多中國人關於世界、身心關係的道理。我這個人喜歡思考，由此而讀《周易》、《老子》、《莊子》，後來基本上讀遍了相關古籍。起點在於這本秘譜。

再次，練了三年梅花樁，身體素質明顯改善。我從小體質不好，父母總是擔心我的身體。習武以後，精力充沛，學習效率提高，能夠長時間讀書學習，不覺疲勞。燕老師說的文武大法，所言不虛。

徐曉東「打假事件」持續發酵，引起公眾關注，值得深思。一是太極拳這樣的優秀傳統文化怎樣回應類似的挑戰，恐怕不完全是打架的問題。太極拳里有哲學、有養生，把它歸結為技擊是看小了、看低了。二是優秀傳統文化也要與時俱進，現代科學關於如何提高人的體能和擊打能力有一系列先進成果，傳統武術的各大門派不妨借鑒一下。三是打假也好，比武也好，必須在法律規範的範圍之內，「生死狀」、無限制之類的提法要麼是炒作，要麼是無腦，可以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