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記：走一趟江南

江南的這趟旅行，真有點說走就走。

端午節前一周的早晨，杜總打電話問我端午小長假是否有安排，可否一起去南京和蘇州走走。掛掉電話，我立即在網上訂好了往返的車票。

沒有任何準備，也沒查詳細的攻略，以至於踏上行程的行裝都很簡單：一個雙肩包，一台單反，一本書，一副耳機。

很巧，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白天的風景特別美，火車在田壟、小溪與山林間穿越。戴上耳機，翻著木心的詩集，累了便看看風景，享受著這種在路上的感覺。

1.夫子廟&秦淮河

到達南京時，太陽剛剛下山，餘暉下的城市，顯得有些悶熱。在南京工作的周總晚上有應酬，而杜總的班次還在晚上十一點。我一個人背著包在火車站匆忙的人群中穿梭，南北或左右，都顯得有些隨意。

一邊行走，我一邊搜索著南京的地圖，夫子廟與秦淮河一下子映入眼帘。我立即找到地鐵站，背著包，去尋找那片古老的河流。這段全長4公里的水流，繁育了幾千年的文化，商賈雲集，儒學鼎盛。

來到秦淮河畔，彩燈早已掛起，夜晚的秦淮河，古韻濃厚，河畔的歌女依舊笙歌，客船頻頻從河中游過，遊玩的人絡繹不絕。位於秦淮河畔的夫子廟，更是水泄不通。古老的城樓街道，通紅的燈籠，彰顯盛世繁華。

1200年前，唐朝詩人杜牧夜遊秦淮河，望見對岸舞女笙歌，一聲嗟嘆，《泊秦淮》流傳千古。如今，同樣的秦淮河，不一樣的舞女，依舊笙歌，路過的遊客，依舊不絕。

接近深夜，南京城仍然喧囂，車水馬龍，我與周總、杜總匯合。

夜晚的秦淮河畔

2.中山陵

來南京的第二天，我們一行首先去了中山陵。

中山陵是孫中山先生的陵寢，中山先生於1925年3月12日逝世，直到四年後，1929年6月1日，中山先生才在此長眠。中山陵前臨平川，背擁青嶂，東毗靈谷寺，西鄰明孝陵，整個建築群依山勢而建，莊嚴簡樸，別創新格。

陵園前的那片樹林高大蔥鬱，周總說，這些樹都是當時建設陵園種植的，至今都快八九十年了。厚重的歷史感，沉重的哀思，陵園的那片樹林，或許才是中山先生最忠實的陪伴者。我們爬上階梯，瞻仰了先生的石畫像，正襟危坐，氣派浩然。

回來後，我查了一些資料，對中山先生的逝世的歷史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1925年3月12日，孫中山先生在北平與世長辭，逝世前一天，孫中山提出效仿列寧保留遺體，並要求葬於南京。由於當時的技術原因，遺體沒能保存，只能土葬。而早在1912年3月，孫中山在紫金山（現中山陵）打獵時就曾對胡漢民說：「等我他日辭世後，願向國人乞此一抔土，以安置軀殼爾。」

遊覽結束，已至晌午。

3.南京大屠殺紀念館

翻開南京這所城市的記憶，1931年的「南京大屠殺」應該是最痛苦的裂痕，30萬甚至更多的生命，在這場浩劫中無情摧毀。

那天天氣非常炎熱，我們排了許久的隊伍才走進紀念館，紀念館內冷清、肅靜，曾被埋的土坑被重新挖掘，白骨痕痕，似乎依然在痛苦地猙獰。參觀結束後，我跟朋友說，如果是在山上的某一處看見這樣的場景我會嚇得哆嗦，而在館內的時候我一點沒有害怕，滿是同情與緬懷。

這是一段凝聚民族血淚的歷史，多少人失去親人，失去家庭，這是民族的殤，更是國家的痛。喪鐘為不幸的逝者而鳴，也將為忘記苦難，曾一度失去精神信仰的民族而鳴。而今的中國，正在變得強大，永遠熱衷於和平，與世界和諧共處。

南京之旅，體驗了千年的文明河域，感受了燈火通明的井市，還有歷史偉人的瞻仰與歷史傷痕的緬懷。

4.寒山寺

離開南京，周總開車直接帶我們來到200公里外的蘇州，著名的江南小城。

有人說，水是蘇州城的靈魂，旖旎、婉約、柔情；至情、至善、至美，如詩如夢，煙雨江南，天堂蘇州。「小橋流水，粉牆黛瓦，小船從河中徐徐走來。」這便是蘇州最初的印象，此次沒能感受蘇州的園林，但卻感受了一番別緻的水韻。

走進姑蘇，宛如步入一道歷史的文化長廊。李白走來了，寫下「舊苑台荒楊柳新，菱歌清唱不勝春。」蘇東坡來了，感嘆「何常有此樂，將去復徘徊。」張繼來了，一首《楓橋夜泊》讓寒山寺火了千年：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我們來到寒山寺已近傍晚，遠遠聞見鐘聲，卻少有幾艘客船。寒山寺前一條曲折的小河，接近半圓的石拱橋行人來來往往，河中的客船並不多。我們走進寒山寺，香客擠滿長廊，冒著煙火的香爐，是人們內心深處的祈盼。

夕陽西下，我們離開寒山寺。

蘇州水韻

5.夜遊護城河

晚飯後，我們一行乘船在蘇州的護城河遊覽。兩岸的霓虹燈，勾勒出來古老城牆和亭台樓閣，水光交映，流光溢彩。

船上的導遊介紹，護城河的橋，橋橋有故事，橋橋有特色。河岸的建築更是令人驚嘆，由街到房、由房到河、由河到橋，建築布置高低起伏、錯落有致，充滿濃郁的水鄉風情。坐在船中遊覽，有一種穿越歷史之感。

令我印象尤其深刻的是船上懷抱琵琶吟唱蘇州評彈的女子，歌聲婉轉悠揚，曲調悠美，令人陶醉。朋友說，蘇州評彈是蘇州一帶的特色，清乾隆時期已頗流行。芊芊素指，輕輕撥動弦上的溫柔。

為一睹古城牆和護城河的真容，第二天早上，也就是端午節，朋友們都還在睡覺，我五點半起床，帶上相機，一個人在城牆腳下一邊慢走，一邊觀賞。或走上護城河最高的橋，眺望遠處的蘇州古韻。

一條河，一邊城內，一邊城外；一面過往，一面是未來。這不僅是護城河，更是歷史的河。

6.山塘街

晚上游完護城河本想回酒店休息，一天的奔波大家有有些疲憊。周總說，還有一個地方一定得去，尤其是在夜晚，彷彿置身古代。

周總開車帶我們前往，來到山塘街，我站在高處，望見一條燈火通明的古城街道。我好一陣激動，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江南風韻，城內水港交錯，街衢縱橫。

朋友介紹，山塘街歷史文化悠久，至今仍保留著一街一河、水陸並行的「雙棋盤」格局，建築精緻典雅、疏朗有致。古語有之，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杭州有西湖，蘇州有山塘。很多人都說，山塘街最能代表蘇州的文化和特色，古典的氣息和生活的味道都融在裡面。

很多人的江南印象，或許就是從山塘街開始：小橋流水人家，小巷晾著衣服，青石板的小路磨得光滑，古老的門上掛著生鏽的銅環……

第二天去火車站的路上再次經過山塘街，從車窗望去，白天的山塘街依然很熱鬧。不過，沒有燈籠和夜色的襯托，白天的山塘街缺乏一些歷史的味道。

夜晚的山塘街

這是一段精彩的旅程，也是一段珍貴的記憶，江南很美，而我們正好有空。把歲月變成回憶，再把回憶存在世界各地。

—— 王海文 廈門 2017.05.31 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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