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那一年的貓屋嗎

邵旭峰評論暨文化影業 仁子

圖為阿喵

我搬進這間公寓的第二天，阿喵就跟著來了。

小不點兒是被大高個兒收養的流浪貓，呼聲不止，我未曾嘗過這麼好聽的貓叫，奶聲奶氣，倒像是小孩子在刻意模仿。睡客廳的阿飛嫌她吵，第一天就給端去廚房柜子下面。隔日阿喵仍舊叫苦不迭，糖糖與我終不能尋著出處。我與廚房一堵牆之隔，聲聲入耳，伴我入眠。想必屋裡都是老租戶，嬉笑熱鬧。阿喵和我一樣，稍稍賓客之感。

阿喵之前的一位客人叫二毛，這一個相當不拿自己當外人，有著狗一般的機靈，活脫脫背叛了貓的高冷，不光叫著答應，日常撒嬌賣萌爭寵一個不落。收養二毛的男孩於是被叫做二毛他爹。後來屋裡又來了兩隻流浪小貓。二毛警覺自己地位岌岌可危，霸佔倆小貓餐食，躺懷裡撒潑打滾，又摸又撓，就差開口對人說，只能寵我一個的啊。後來房東將二毛「請」去樓頂，不久二毛就走了，二毛他爹說後來看到過他去敲別人家的門，想要提拉回來，被二毛「拒絕」了。

二毛走後，大家刪繁就簡將二毛他爹喚做二毛。如今這阿喵也被二毛降服了，粘著二毛。二毛不拿他當寵物，常常抓著兄弟的前爪教導，喂，你怎麼這麼慫。

只要阿喵在客廳，我開門洗漱或其它間隙，一聲不響的進了我床下，待我進去就後院起火般拔腿跑了。過了幾天膽子越發大了，漸漸上天入地，床，桌子，窗檯，垃圾桶，全當是她自家卧室，亂撲騰。有時她會默默去阿飛床上安靜的睡一宿，我羨煞了，想起小時候學的《珍珠鳥》課文，對此忍俊不禁的關係覺得甚是可愛。特意抓了她來陪睡，熄燈後自個兒上了床，原以為她會做個安靜的睡美人，不料美人引吭高歌，叫聲不絕。無福消受，無奈又端去了客廳大世界。把二毛給逗樂了。

後來大高個兒搬了家，阿喵也住進了新家。不過據說去了新家的啊喵拉粑粑還得上一層樓，她會習慣嗎。

昨夜客來，房門未閉。忽見一隻大花貓探頭探腦。糖糖熱情相邀加之再三鼓勵，大花說服了自己，三兩步移至衛生間，忽覺哪裡不對勁兒，遂漫步到客廳，被一雙大手抱住，片刻自由後又被二毛鉗住教導，好容易這些怪蜀黍捨得放開她了，便轉向我的房間，緩緩巡視，不像阿喵囫圇跳上床，亂弄一氣。日月漸長，顧慮俞漲俞高，調皮漸漸遠去了，與人無異。客廳麻將盛宴，大花與我同是看客，待遇懸殊，我被發了牛肉丁好生觀望，大花已被請了出去。原來約摸十分鐘，大叔下班回家，人未到，聲先至，說給你們看個新客人，懷裡原來抱著大花，二毛一句下次來玩，大花早早吃了閉門羹。不多久大花輕車熟路再次登門造訪。三顧小舍，十分榮幸。

下一個客人什麼時候來，又或者，貓才是這個屋子的主人，我們都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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