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建民：學生髮展為本與教育的機會公平

至今，我們全國基礎教育的質量觀，包括許多權威人士在論基礎教育時，跳不出對基礎教育階段的指標測量而測量。習以為常的僅以學生讀書考試來評價學校、評價學生。這樣在有意或無意中就忽略了這樣一個基本實事，即：基礎教育對社會發展效應的「遲後性」客觀規律，僅依基礎教育來評基礎教育是不可能找到完整的正確量表的。

開朗、合作、包容、創意、興趣等這些具有現代社會身心健康、人格健全指標特徵的創新人才如何在社會上大量湧現？國家各行業中還面臨多少緊缺的人才？這些應該是成為評價基礎教育的成功與否的評價量表，甚至是標誌。1999年，我在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學習進修科學教育期間，遇到過一位美國中學教務長，她說：「中國的孩子從小被抹殺了天性，所以我們不怕未來創新人才出現會落後中國」。這樣評價看法值得我們深思。

當今，我們在高喊素質教育時，捫心自問下：在給基礎教育各校辦學質量評價排名時，教育內部同仁有多少還是首先以考試成績排名作為基本參考點的思維定式？教育權威部門在考核學校辦學質量傳統觀念上，是否也明的或暗的默認了這樣的排名定式？如果是這樣，難免會讓更多家長也跟著糾結和短視，哪還聽得進和顧得上基礎教育功能首先應該是定位在「學生髮展為本」？

基礎教育的評價最終是要看到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整體未來是需要怎樣的一代人。如果在孩子養成開朗性格，健康體魄，追夢多元的生長關鍵時期，他全部所能聽到、感受到的都是來自考試分數就是取代一切的競爭性教育環境，他們還會有多少時空能堅持自己的夢想？即使有，會多少孩子有這樣勇氣來對抗周邊的教育生態環境呢？如果我們的孩子整天、整個學期的分分秒秒圍繞著「複習功課-做習題-考取好學校」這樣一個任務、一條途徑；如果我們的孩子從幼小起就被學校和家長灌輸只有讀書反覆操練習題，才能拼掉別人，考進理想中的學校。那麼就必然會導致我們的孩子從小就只能被迫放棄或不會去想自己的愛好。當絕大多數孩子被剝奪或不敢也不會思考自己的需求時；當絕大多數孩子進不了家長心目中的理想學校而覺得永遠矮人一等時，這對我們民族的後代是個怎樣的心理打擊的可怕局面呢？而這就是我們孩子現在所面臨嚴酷的教育「以競爭為本」的真實教育生態環境。

教育究竟是以「學生髮展為本」，還是以「學生競爭為本」，這是區別現代教育觀與封建科舉制的分水嶺。我們的孩子已處在21世紀的現代社會了，而我們家長、教師甚至專家等這些孩子眼中「大人」們的教育觀卻還停留在過去那種只有「科舉制」才是最公平的升學制度意識上，那麼孩子們是不可能有真正的減負空間的。當全社會都喊著為所謂「維護升學考試制度公平」而斤斤計較時，其實這個考試體系對孩子全面發展成長早已經是不公平了，尤其對孩子個性能力的多元化發展。不改變這樣的升學制度，其結果必然是以「公平名義」來麻木家長，並逼迫孩子以壓抑式的學習訓練為代價的學生互相比拼的競爭性教育體制。這樣的教育體制如不改革，是不可能留給孩子們充分的興趣愛好與個性發展的學習空間和公平升學機會的。

作者 胡建民，上海市楊浦區青少年科技站站長

編輯 羅金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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