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是怎樣煉成的——離老子遠點（上）

假設電影

每當我抬頭看見空中懸掛的月亮，都能立即想起活佛的耳垂，圓潤厚實。這樣的耳朵是耳朵中的極品，據說有福。但是活佛的耳垂也過於誇張和不切實際了，雖然具有強大的慈悲氣場。

一個人很大程度上是記憶的產物。活佛的記憶里隱藏了什麼。

面對活佛這種奇異的生物，你難以提出淺薄的問題，你的自尊突然會讓你高尚起來，似乎哲學、生死、宇宙、時間這些命題都是你一直在修行的事。

有人要臉，就有人不要臉，譬如：我。

活佛，你是不是人？

活佛，你們是不是來自外星？

活佛，我是一隻鳥。你的肉身也是一隻鳥。每個人都是憤怒的小鳥？

活佛，我在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我要返回這個世界，就得先死一次？

趙麗拉住我的衣角，不讓我說話，她對活佛說：這個人就是腦細胞活躍了點，永遠理不清自己思路。我嗅到她拉著我衣角的手，有濃烈的煙草味道，她日以繼夜地舉著煙。讓煙霧瀰漫了她的臉，眼睛，和頭髮。我需要撥開煙霧，才能找到她柔軟的嘴唇，然後在那裡吻她。

一種氣味的消失正如一個人的逝去。我五年沒有見到趙麗了。據說她出國了。一個不耀眼的國家，地圖上沒有顯示，百度上也不存在。這麼說，她去的國家應該是天堂或地獄。或者說去了過去，永恆地居住在回憶里。

那天，她把我從活佛面前帶走的時候，眼光耀眼，炙熱到讓我恥辱。我喜歡陰涼潮濕的環境，衣服不用穿太多，也不能不穿，對於陽光，我始終缺乏準備。我又嗅到她指尖氤氳的憂傷的煙草味道。

我們去哪呢？

我們能去哪？

趙麗說：我們開房去吧。

我躺在床上，看窗外的陽光，床上是她清涼的身體，窗外陽光如脂，顯得做愛遙遠而虛假。我看到有一隻蝴蝶在窗外飛。我感覺到自己正處在一個寓言的核心。大白天，我居然想朗誦李白的詩。靜夜思。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她看我的眼神立即詭異起來。她穿好了衣服問我：你念詩是不是想轉移注意力，讓自己持續地時間長一點。

不是，我掩飾自己的思想，古人用明月暗示女人的美好臀部，我是在誇讚你的屁股。

趙麗笑了：奶奶滴，你調情都調得那麼深刻。古人說男人的話兒是什麼？

三尺龍泉！

她點燃一根煙，認真的吸，然後消失在那團煙霧裡。

有人預言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孔子或者老子。只是有些人不知道他們存在自己的身體里。但是不知道絕不是不存在。老子和孔子都是奇蹟。

孔子快死的時候很悲傷，因為他很久很久沒有夢見周公了。「甚矣！吾衰矣！久矣！吾不復夢見周公！」一個從未見過面的古人，竟然常常在夢中相見。孔子三歲時，死了父親，母親那年18歲。亡父比母親大50歲。史記說孔子生於野合。

會不會是一場夢？錯亂的時間常常攪亂現實和夢境的界限。白髮蒼蒼的孔子也懂得欣賞女人美麗的女人。他誇獎美女的語言很直接很簡潔：「美而艷！」

趙麗不是美女，也不是艷女。但對於我卻又致命的吸引力。她夢見過自己死亡的方式，並且連續夢見六次。因此，她相信自己會以哪種方式離開我，離開這個世界。一個能知道自己如何消失的人，是幸運的。

你嫉妒我吧？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會怎麼死！

我站在空曠的時間裡，學著趙麗的樣子吸煙。當煙霧升騰的時刻，我心生空茫，使我覺得這次愛情熱鬧又虛幻。時間裡一切都沒有。我憑什麼相信，我能置身在別人的夢裡。孔子奔跑在2000年的路上，像一條沒有家的流浪狗。狗的前後空無一人。

孔子說仁，老子說道。

我現在只想野合。

你們不要生氣。

論語

孔子也有迷惑，每每讀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的時候，我都不免傷感。《詩經》說了：我們不是老虎，我們不是犀牛，卻為何非要徘徊荒野？

不容然後見君子！

不容然後見君子！

不容然後見君子！

一邊是殘忍，一邊是仁慈。

一邊是混亂，一邊是寧靜。

有些事情需要重複。

孔子曾經在我的青春期里掠過，象詩人說的，沒有留下痕迹，但他的確飛過。以後孔子再沒有在我的人生里出現。我再次遭遇孔子的時候許多年已經過去了。有時我想孔子不會再回來了。而且回不回來，真的都不重要了。

孔子說人生的最高境界是自由和道德的結合。這話牛逼閃閃又居高臨下。孔子有福！

老子說不對，有道德就有強盜。有法律才有殺人。有婚姻才有姦淫。老子比孔子現實的多。

趙麗對我說過：生下一群孩子，讓他們對愛情燒殺搶掠。

趙麗還對我說：說什麼愛情，真他媽沒勁。

我喜歡用女性來表達滄桑，這是我對這個世界的悲憫，作為一隻禽獸，我倍感壓力。我嚮往像趙麗那樣活著，一個女人象老子一樣淡薄，卻心如明鏡口舌如刀。什麼都在意，什麼都不擔。

她和我告別的時候說：我要嫁人了，小樣，你會不會自刎？死了要屍變，千萬別涅槃。

孔子說：知之者不如好之者。

江湖上有人傳言：吃了唐僧肉，可以長生不老。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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